虛化鏡內(nèi)，包羅萬種，生生走往，皆藏于中，如若私窺，天理不容。

許長歌還未愈合的手腕泛著疼，她纖白的手指緩緩摸上鏡身，這次，便由你來救我了。

“你去哪了？”

冰冷的聲音從背后響起，許長歌脊背一僵，停住腳步，回身沖著他笑笑。

“今日怎么回來的這么早？”

夏侯塵不理她的話，雙眸中積壓著的怒氣，不停翻滾。

“說！你去哪了？”

“我能去哪？”

許長歌裝作不知情的樣子，她不想在眾人面前出丑，便掩盡心事。

“有什么話，我們進了大殿再說。”

“現(xiàn)在知道害怕了？”

夏侯塵冷笑一聲，“偷虛化鏡的時候，怎不見你有絲毫膽怯！”

“也好，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便不藏著了�！�

許長歌白袖一揮，虛化鏡從袖口滑出，她二指環(huán)繞，念出口訣，迅速指向鏡心，鏡里立刻出現(xiàn)了那天漫若歷劫歸來的情景。

霎時間一片黑霧來襲，許長歌只聽得那虛化鏡落在地上，摔的粉碎。

嘔……

許長歌還未反應(yīng)過來，便嘔出了一口鮮血。

黑霧退盡，她看見了夏侯塵冰寒的臉。

“你們可曾看到了什么？”

兩排侍女嚇得渾身發(fā)抖，撲通一聲，全部跪在了地上，“奴婢未曾看到。”

好，很好。

“哈哈哈哈……”

許長歌踉蹌著擦掉嘴角的鮮血，“我竟不知，夏侯塵帝君竟這么自欺欺人！”

她將頸上掛著的紫金寶墜扯了下來，“那日你允我同他們一起去接準備回升的漫若仙上，許是她見到了這個，才容不得我，出了自損的主意�！�

“你以為漫若同你一樣善妒？”

九天玄劍應(yīng)召而出，直直的指向她的心臟，只這一劍下去，她便活不成了。

“虛化鏡周身自帶巨大法力，連我都碰不得，何況是你這個修煉了區(qū)區(qū)千年的小妖！這一切不過是你幻化出來的把戲而已�！�

夏侯塵冷笑幾聲，“若我信了，定對漫若再無心思，把戲雖小，卻成率極大，可惜不是所有人都會被你蒙騙！”

那九天玄劍劃破了她的手臂，不會讓她死，卻疼的厲害。

“這一劍，是罰你竟敢私踏禁地，視天法為無物�！�

“嘶……”

“這一劍，是懲你善做把戲，掩飾罪過，嫁禍他人�！�

又是一劍，許長歌控制不住身體，軟到在地上，眼里映著那人的冷硬。

“許長歌，你若再對漫若起別的心思，便不再是這三劍這么簡單！”

“夏侯塵，若我說，我說的都是真的，你信不信我？”

許長歌懇切的對著他的眸子，卻只看到了他眼中的譏諷。

不必回答，她便知道了答案。

其實只要夏侯塵真的動了想知道真像的心思，便會這知道一切。

原，不過是他愛漫若。

原，不過是他不信她。

她看著夏侯塵，淡然一笑。

“夏侯塵帝君一向鐵面無私，為何不直接一劍殺了我？”

“你還有用�！�

九天玄劍一劍挑破她的手腕，不知何時夏侯塵化出一個瓷碗來。

是血還沒取夠。

許長歌看著流下來的血，次數(shù)太多，連血的顏色也變的淡薄，一滴一滴流的極慢。

也許連百年也熬不過了。

許長歌攥著手里的紫金寶墜，“人人都說，這紫金寶墜是你的貼身之物，從來不許人碰，你卻給了我，夏侯塵，你可曾對我有過真心？”

血流滿了一碗，夏侯塵臉上不帶任何表情，只淡漠留下了兩個字。

“從未�！�

“也罷�！�

許長歌累極，輕輕閉上了眼。

“夏侯塵，我想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