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上火辣辣地疼,妻子這一巴掌算是用盡了所有力氣。我頹然地閉上眼睛,剛才一激動,什么口無擇言地話都說了出來。妻子甩我一巴掌算不算自己活該呢?
我嘲諷地笑了笑,下一刻一拳砸在了方向盤上,痛得我整只右手都抽搐起來,我突然有點狠自己,這些氣怎么不撒在別人身上,偏對著妻子要死要活的,跟個懦夫有什么區別。
右手背上破了皮,滲出細密地血絲出來,剛剛情緒激動,現在想想還有些后悔,怎么這么想不開的砸方向盤。我拉下后視鏡一看,左臉上出現了一個紅腫的巴掌印,這么狼狽的模樣,我是去不了公司了。
冷靜下來的自己,突然不知道要去哪里,我啟動車子漫無目的地晃蕩著,心里想的都是今天發生的一切。
現在想想,我覺得是我自己太敏感了,妻子的為人就是那樣,傻白甜地熱情,對誰都一樣。可我一戴上有色眼鏡一看,就覺得里面大大的有問題,說出話的話肯定把妻子傷得挺重的。
只是現在的我不想去找她,她不是什么都沒有錯,她要不是表現得那么親熱,我至于生這么大的起嘛。想著,心情又不舒坦起來。
在城市里晃了一圈,車子就繞到了郊外來,不知不覺地就來到了私人偵探社的道路過來了,等我緩過神來,私人偵探社的大樓已經近在眼前。
車子停在樓下,我沒有上去地坐在駕駛座上發呆,準確地來說應該是猶豫不決。以這一副模樣見方四清,一定會被他嘲笑,就算表面上沒有,心里一定有。
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怎么會把車開到這個地方來,難不成還沒有被虐夠,還想來這里被虐一回不成。
就在我暗罵自己之后想要重新啟動引擎,調頭離開這里的時候。樓梯里慢悠悠地走下一個人,這個人全身淺灰色休閑裝,雙手合在背后,信步地像自己走來。我忍不住地咽了咽口水,這個人就走近到面前,敲了敲車窗。
我不情不愿地拉下車窗戶,現在想走也走掉了,方四清親自下來迎接我,一定是在樓上早發現我在了,見我沒有上去才親自下來的。
他對我臉上突然多出來的巴掌印,還有手背上的傷口無動于衷,他的眼神依舊非常的犀利,只是不是針對我,好像他的眼神就是這個樣子。心里想象的尷尬沒有出現,讓我頓時放松了情緒,沒有剛那么緊繃著神經。
跟著一起上了樓梯,我晃著腦袋看四周,發現沒有上次看到的助理,方四清似乎等讀懂我的心里,說道:“他今天休假不在,現在就只有我一個人。”
這次他沒有把我帶到辦公的房間,而是繞過去,來到陽臺上的位置上。陽臺放著一張圓形桌,還有兩把舒適的竹編椅,桌子上放著茶具,還有一個通電的磁爐,上面的開水還冒著泡泡。從這個角度剛剛好可以看到樓下,我的車就停在下面,怪不得他能夠知道。
方四清開口說道:“我沒有沒事就往樓下看的嗜好,事務所里有安裝監控,可以看到。”
我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對這個男人充滿了好奇,他是怎么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的,難不成會讀心術?
果真,他又再次開口:“我沒有讀心術,這世界上本來就沒有什么讀心術,只是我以前是學心理學的,你把所有的情緒都表露在臉色,我不想知道都知道了。”
他說得我老臉一紅,對著他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
他示意我坐下,卻說自己要進屋拿點東西,叫我隨意。我百無聊賴地一看,發現這里風景挺好的,從這里能夠看到遠處對面綠油油的山,近了看是對面樓上養的紫羅蘭,蔥郁得十分肥美。跟方四清辦公室里掛著的綠蘿有的一拼。
方四清沒有去多久,回來的時候手里多了一個醫療箱子,我沒有想到他說要拿的東西竟然是這個,不由地多看了他兩眼。
他還是一副冷清的模樣,低著頭打開醫療箱,從里面拿出酒精跟繃帶,還拿出一瓶藥水。然后重新抬起頭問:“是你自己來還是我幫你?”
我錯愕地看著他,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他說的我幫你是什么意思,見我沒有回應,他抓過我的手放到桌面上,叫我不要動,然后打開酒精,拿起棉簽沾濕之后給我涂到傷口的位置上給我消毒。
我這反應過來說:“我自己來,我自己來就好。”
他看了我一眼,沒有勉強地將酒精跟棉簽遞給我,我十分不好意思地接過去,自己擦拭起來。對于處理傷口這樣的事情,我一直顯得笨手笨腳的,他不再理會我的,泡起茶來。
等我涂好藥水要包扎的時候,發現自己一個人做不來,他就叫我不要動,接過我手里的繃帶就幫我系好。我說了聲謝謝,他沒有理會。
本來還以為來這里會被嘲諷一番,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場景,我心里不由地一股感激來。這是有多久沒有被如此真摯地對待過了,雖然方四清臉色冷冷清清的,好似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模樣,沒有想到,他還有如此柔情的地方。真是很難得。
有了這一個插曲,我對他的印象頓時好了不知道有幾倍,說話也沒有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那么扭扭捏捏。不知不覺地將今天發生的一切跟他說了起來。
說完,我問他:“今天發生的這一切,你都知道了嗎?”
方四清給我倒了一杯茶,說:“還沒有,我需要等到他們晚上回來換班之后,得到卷子看才知道。”
我好奇地問:“那你聽我說完,怎么一副了然的模樣,我還以為你已經都知道了呢。”
“沒有重要的事情,他們是不會提前通知我的。”方四清嘴角突然一歪,“可能我天性如此,沒有特殊的情況下,我幾乎沒有其他表情吧。”
這么說的話,這跟傳說中的“僵尸臉”有什么區別?有的人天生不會笑,除非是非常特殊的情況下才會笑。聽說這種是面癱屬于病來的,得治才行。
我把這想法說給他聽,得到了他一個白眼,還有一個肯定的答案。這叫做面神經麻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