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夏夢是懷著怎樣一種心情去找倪好佳幫忙的,但我覺得我應該知道這對她來說并不是因為一件多么愉快的事情。
夏夢和我講述完前因后果后,她就不說話了,倪好佳也不說話,專心致志地開她的車,我無事可做,只好繼續擔心妻子。
我恨透了這種場合,它讓我覺得我很無力,甚至沒用,與其說我不想說話,倒不如說我不敢說話,因為車上的這兩個女人,我多和哪個說一句話都不好弄事。
我妻子真的是個會來事的,我真的要和她攤牌了,一次兩次的,要是再弄出些什么事來,純屬是要我的命。
夏夢說,她給能幫忙的人都打了電話求助,當然,也打給了倪好佳,她們兩個一起出力,找了無數朋友四處打探,探聽王經理和那個楊導把妻子弄到哪去了。
大約是因為倪好佳認識的朋友比較神通廣大,所以,她先找到了被帶去某個KTV的妻子的蹤跡,當時她正在往夏夢家趕來與我們會和的路上,所以連忙通知夏夢,夏夢又和我說,當我們出門,倪好佳也就到了。
這樣說來,還是我先入為主,以為倪好佳除了無理取鬧就一點不通人情,所以才惱了她在夏夢家門口與我鬧了那么一通,我該給她道歉的,但是氣氛很詭異,詭異到我說一句話都顯得突兀。
大家誰也不說話,都靜靜地做著或想著自己的事情。
這車是倪好佳新買的紅色敞篷跑車,總之速度飛快,倪好佳膽子也大,連闖了幾個紅燈,省了不少時間,又一會過去了,我們終于到了。
我幾乎是車里跳出來的,我幾乎像逃命一樣想往妻子那里跑,但是,很尷尬的是,我并不知道妻子在哪里,而且,我被人攔住了。
這是個什么地方我是知道的,風月之地,銷金窟,夜夜笙歌的繁華之地,但是現在它就像睡著了一樣,一絲聲音也無,我猜想,大約是被誰清了場子。
夏夢和倪好佳趕了上來,攔住我的那個小子看到倪好佳恭敬地喊了一聲,“倪小姐”,然后又看了夏夢的臉,遲疑地喊了一聲,“夏小姐?”
夏夢點點頭,算是讓他確定了她的身份,倪好佳則是沒搭理他,卻直接喊了我一聲青哥。
這哥們沒搞明白,想來倪好佳和夏夢他都該見過,但是他沒有見過我,所以他就問,“不知這位是……”
倪好佳是個急性子,直接喊,“你攔著我們干什么?沒看到我們很急嗎?”
夏夢倒很講道理,給他解釋,說,“這是我們朋友,讓我們進去吧,我們有急事。”
夏夢還肯好好說話,倪好佳卻是個急脾氣,拉著我的手就往里闖,嘴里還喊著,“帶路啊!我要你們找的人呢?李現呢?讓他出來啊!”
夏夢喊了她一聲,想要制止她,說,“好佳,你先別著急啊!”
倪好佳卻說,“我能不著急嗎?要是出了事,可怎么辦?青哥怎么辦?我們怎么辦?”
說實話我不明白就算妻子出了事,關著這兩位什么事?我真的摸不著頭腦,不過,我現在可沒有多大功夫想她們兩個了,妻子現在不知道怎么樣了。倪好佳以連闖幾個紅燈的代價,只花了半個小時就把我送到了地方,不知道妻子現在怎么樣了。
迎面跑來一個人,急呼道,“我的大小姐,你可來了!快快快,在這呢在這呢!”
我想,這位大概就是倪好佳口中的李現了,是他幫忙找到的妻子,我得好好感謝他才是。
李現跑了過來,看著我對倪好佳說,“這就是你們要帶來的那個人啊?快點吧!那美女可堅持不了多久了,再不滿足她,估摸著她就要壞了!”
這話說的真不好聽,但是妻子自作自受,我無話可說,只好咬著自己的唇。
倪好佳點頭說,“是,這就是了,你趕快帶著他過去,不要耽誤事,把他帶過去你再過來!”
李現答應的痛快,拉著我的手就開始跑,夏夢跟倪好佳都是女孩子,穿的鞋子也都不適合跑步,所以,我被李現拉著走了,她們就停下來了。我回頭看了一眼,倪好佳叉著腰站著,夏夢一手撐在墻上,彎著腰,一樣的是,她們倆都在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我何德何能。
前面那哥們拉著我跑了好久,轉了幾個彎爬了幾層樓,我身板雖然算是單薄,可體力算好的,但是這樣跑下來,又加上心理作用,心砰砰跳,慌的不行,氣喘得也大,可是那哥們好像一點事都沒有,竟然還有余力一邊帶著我跑一邊和我聊天。
他說,“嗨,兄弟,那個中了招的美女是你老婆?”
我沒他那么輕松,說不出什么話來,只好點頭。
我覺得那哥們勁頭好像更足了,他十分興奮地和我說,“我去,那哥們你可真有福氣!你老婆簡直就是個妖精,我就看了一眼,簡直把持不住!要不是看在你們是好佳的朋友,我肯定就上了!”
他一點都不覺得這話有多失禮,這幫紈绔子弟,平日里這事估計不知道干了多少。
那哥們停了下來,拉開了一扇門,轉眼把我推了進去,說,“兄弟,就在里面了,套套什么的,都給你準備好了!我看那份量,你今晚,艷福不淺!”他笑的十分不懷好意。
我知道妻子是美麗的,她美麗的樣子我都見過,在床上的,不在床上的,穿衣服的,不穿衣服的,可是,我從來沒有見過她此時此刻的美麗。
因為藥物的關系,她整個人都是紅彤彤的,她身上已經不著寸縷,衣服是她自己脫的還是別人給她脫的,我不知道。
她的頭發蓋住了上半身,她在床上翻滾,像一條蛇一樣妖嬈,眼里透著十足的媚,嘴里是嚶嚀的呻吟,貓爪子一樣撓在我的心上。
我不知道我的妻子還可以美麗到這個地步,這一刻我覺得我很可悲,待會翻云覆雨又如何,我知道她是我的妻子,她卻不一定知道同她歡愛的這個人是我,她的丈夫。
我好像聽到了夏夢和倪好佳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