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青晚眉心狠狠突突了兩下,可她不想跟江淮安做什么糾.纏,她只想讓他盡快離開。
“聞小姐很好,趙小姐也很好,這兩個無論哪個你.媽媽都很滿意,你無論選擇哪個對你和江家而言都比較好,我覺得你在我這里浪費時間實在是沒必要。”
這話江淮安沒法反駁,她說的是事實。
可他聽了還是覺得很生氣,心底的怒意不斷的往上翻涌著,似乎是在叫囂著他的不滿。
可是,就算是事實,那也只是韓婁英的想法,又不是他的!
他在這里等了她快一天,他不想去過問她去了哪里,又是從哪里回來,他只是想跟她好好的在一起,這都不行嗎?
江淮安黑著一張臉,薄唇微微抿著沒有說話。周身散發(fā)的令人壓力的氣息。
客廳寂靜的厲害,就連空氣都似凝固了似得。
半晌,慕青晚凝眉,頓了頓,說:“隨便你吧,我累了。”
話落,慕青晚拎著一旁的點心盒子站起身。
可她才走了幾步,胳膊就被人拉住。
慕青晚張嘴,還沒來得及說話,整個人就被江淮安拉進懷里,隨之而來的是一個冗長又帶著幾分怒氣的吻。
慕青晚想要掙脫,可在江淮安的控制下,她根本無力法抗。
隨著他吻不斷的加深,江淮安的雙手開始在慕青晚的身上游.走。
當他的手在腰上碰到阻礙時,猛地停住了手,耳邊便傳來“啪嗒”一聲,隨著點心盒子的掉落,是慕青晚倒抽冷氣的聲音。
他一怔,猛地放開了她的唇,低頭掀開她的衣服去看,可還沒來得及整個人就被慕青晚用力推開。
他踉蹌了一下,倒在了沙發(fā)上,就看見慕青晚皺著眉頭,表情痛苦的捂著腰部。
他忽然想起來,那一天他怒火中燒時,揮手將她推到,她跌倒時,似乎也在捂著那個部位。
耳邊,又響起言述的話:“江總,慕秘書受傷了,腰上有血……”
他猛地一顫,目光死死地盯著慕青晚捂著的腰部。
似乎是碰到了傷口,慕青晚咬了咬牙,撿起地上的點心,轉(zhuǎn)身“噠噠噠”跑上了樓。
將臥室的門反鎖之后,她才放下點心盒子,撩開衣服查看傷勢。
紗布上有干了的血痕,以及新鮮的血跡,想必是因為今天逛街鬧的。
慕青晚咬了咬牙,拉開抽屜,拿出了紗布和藥膏。
之前在醫(yī)院的時候,為了防止自己加班沒時間氣醫(yī)院,慕青晚專門問了如何自己換藥。
因為是夏天,傷口上的藥膏即便不每天換,也要隔一天換一次,免得傷口感染。
慕青晚將衣服脫下,站在鏡子前,咬著牙將紗布揭開。
因為隔了一天多沒換藥,傷口的血肉已經(jīng)粘在了紗布上,慕青晚才微微扯了下紗布,就疼的直冒冷汗,眼淚都開始在眼眶里打轉(zhuǎn)。
她從小到大雖然身邊沒有媽媽疼愛,可慕家到底是個名門望族,她又哪里受過什麼苦?此時疼的幾乎受不住。
為了不讓自己喊出聲來,她隨手拿了個毛巾咬在嘴里。
這才忍著眼淚去扯粘連著血和肉的紗布,一邊扯,一邊拿剪刀剪開血肉相連的地方。
江淮安站在門口,他聽見房間來傳來的聲音。
微弱的、隱忍的痛呼聲。
他攥了攥拳頭,忍住了敲門的動作。
“叮咚”一聲響,在安靜的房間里顯得格外突兀。慕青晚一怔,下意識的朝著臥室的門望去,就瞥見江淮安推開門走了進來。
因為這一愣怔,慕青晚的手一抖,扯動紗布和血肉,頓時疼的她臉都白了。
她此時沒有心情去關(guān)心他到底是怎么打開門進來的,繼續(xù)低頭邊扯紗布,便剪斷血肉相連的部位。
慕青晚只穿了內(nèi)衣,側(cè)著身子站在鏡子前,嘴里咬著一塊毛巾,手里拿著一個小剪刀,正一點一點的剪著什么。
江淮安慢慢靠近,看見她的臉色十分慘白,額角的汗水不斷地滾落下來,手下的動作一點也沒猶豫,徹底將粘著血肉的紗布給扯了下來。
江淮安的瞳色猛地沉下來,他沒想到慕青晚側(cè)身的腰上和腿上都有紗布。
“我送你去醫(yī)院。”
慕青晚聽見,也不說話,繼續(xù)自己的動作,他走過來按住她的手,“慕青晚,你是沒聽見我的話嗎?你這樣感染了怎么辦?”
慕青晚抬頭,將嘴里的毛巾拿下來攥在手里,“這不關(guān)你的事。”
江淮安瞳色深了深,他不想跟她吵架,燈光的照射下,他看見她胸口和肩膀漏出來的肌膚上,還有他先前的咬痕。
他沉了口氣,目光帶著愧疚。
“我不知道你會受傷,我那天……”他張了張嘴,還是放不下自己的自尊,不肯承認自己做錯了。
慕青晚冷笑一聲,像是聽見什么笑話似得甩開他的手。
從桌子拿起藥膏,小心翼翼的撒在傷口上,又拿了棉紗抹上藥膏,蓋住血肉模糊的傷口,這才拿起紗布,將棉紗和涂了藥的地方都蓋住,并且拿繃帶纏上。
江淮安皺眉,看著她倔強的模樣,臉色又陰沉了一分。
慕青晚將腰上的藥換好,沒有立刻換大.腿上的藥,而是抬眸看向了江淮安。
“我還要換藥,能請你出去嗎?”
江淮安聞言,目光落在她左側(cè)的大.腿上,看見那突兀的繃帶和紗布,眉頭猛地皺起。不由分說的轉(zhuǎn)身從衣柜里扯出一個寬松的裙子扔到慕青晚頭上。
“穿上!”
“你做什么?”慕青晚皺眉,一把將裙子從腦袋上扯下來。
江淮安拳頭攥的無骨發(fā)白,隱忍著怒火看著慕青晚。
“如果你想就這么被我抱去醫(yī)院的話,你可以不穿!”
江淮安冷颼颼的聲音里夾帶著火氣,慕青晚知道他說到做到,可是她就是不想服軟。
明明她身上的傷都是他害的,為什么她就得接受他這施恩似得態(tài)度。
“我怎么樣,不用你管!”慕青晚手里緊攥著連衣裙,一雙眼眶紅的厲害。
“你是我領(lǐng)證結(jié)婚的女人,我憑什么不管!”
江淮安話音未落,不等她反應(yīng)就彎身橫抱起她,往外走。
慕青晚一驚,想要起來。
可一掙扎就傷口痛,便咬著牙不敢輕易亂動。
江淮安陰沉著一張臉,抱著慕青晚下樓開車上了車。
索性現(xiàn)在天已經(jīng)黑了,門口也沒什么人,不會有人看得見慕青晚只穿了內(nèi).衣的樣子。
將慕青晚塞進車子,江淮安這才陰沉著一張臉坐在駕駛艙。
“不想讓醫(yī)院里的人看見你這幅樣子的話,就把衣服穿上!”
江淮安聲音冷的厲害,說完便發(fā)動引擎將車子開了出去。
慕青晚知道自己沒得選,不在掙扎,整個人安靜下來,面無表情的穿上連衣裙。
車子開得平穩(wěn),江淮安不說話,慕青晚歪著腦袋看著夜色發(fā)呆。
許多年前的那個夜里,她也是這樣坐在車子上,連夜搬家離開了明珠別墅區(qū)的別墅。
那時候,她也是這樣呆呆的望著夜色。
那時候,她多想見江淮安一面,多想跟他說一句話。
多想他能像是天使一般,忽然出現(xiàn),然后告訴她:這是你做的一場夢,你沒有搬家。
可是,都沒有。
什么都沒有。
他們就這樣斷了聯(lián)系。
那之后的他們,真的就那么失去了聯(lián)系。
可如今,她得償所愿,他跟她就在同一輛車上,可她卻始終開心不起來。
時過境遷,物是人非。
這兩句話就好像是濃重的陰云一般,沉沉地壓.在慕青晚的頂頭,壓得她透不過氣來。
車子在醫(yī)院停車場停下來,江淮安下車之后正打算去抱慕青晚,慕青晚就已經(jīng)自己推開車門走了下來。
見慕青晚絲毫沒有要理會自己的意思,江淮安眉頭皺了皺,抬腳走到她身邊。
慕青晚一驚,還以為他又要抱她,忙道:“你別碰我,會碰到傷口。”
江淮安一怔,隨即明白過來,冷冷道:“你在想什么?我只是要去掛號!”
話落,抬腳快步走開。
醫(yī)生辦公室內(nèi)。
值班醫(yī)生大概看了一樣,便抬眸瞪了江淮安一眼。
“這怎么弄的?”
江淮安一怔,皺眉。
“大概是摔倒后擦傷的。”
他有些底氣不足,話落又皺起眉頭。
醫(yī)生讓慕青晚躺下,揭開腰部的紗布檢查了一下,目光冷冷地射向江淮安。
“她這明明是燙傷后擦傷嚴重導(dǎo)致的流血!”
江淮安一愣,臉色不太好看,“嚴重嗎?”
醫(yī)生聞聲回頭,目光審視的打量了江淮安一眼,神色復(fù)雜,帶著幾分意味不明。
“你不知道她怎么傷的么?”醫(yī)生皺眉,聲音里帶著幾分怒氣。
江淮安張了張嘴,沒說出話來。
醫(yī)生回過頭,一邊讓護士拿藥拿紗布,一邊對慕青晚說:“都傷成這個樣子了,還不乖乖來醫(yī)院換藥,竟然還敢自己動手,雖然沒出什么問題,可你年紀輕輕地,就不怕身上落了疤么”
慕青晚扯著嘴角干笑了兩聲,沒有說話。
慕青晚側(cè)躺在診斷床上,護士推著裝著藥膏紗布的架子站在一旁,醫(yī)生顯示將慕青晚腰上的紗布重新?lián)Q了,上了藥,這才去拆她大.腿上的紗布。
“把她衣服脫了。”
醫(yī)生對著護士吩咐。
江淮安聞言,臉色猛地一黑。
“非要脫嗎?”
慕青晚大.腿上的擦傷本來就很嚴重,醫(yī)生看著就很生氣,聽見江淮安這話,更生氣了。
“不脫,你告訴我怎么換!”醫(yī)生黑著一張臉看著江淮安。
江淮安緊繃著唇角,沒有說話。
一旁的小.護.士也沒敢動,看了看江淮安,又看了看醫(yī)生,“還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