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著,包里的手機便響了,慕青晚拿出來一看,正是慕國安發(fā)來的一條短信,內(nèi)容如下:
青晚,明天早上九點,你去一趟韜光律師事務(wù)所,找你藺伯伯伯伯拿一份文件,文件至關(guān)重要,務(wù)必替爸爸保管好,切記!
慕青晚眉頭一皺,正欲打個電話去詢問,沒有注意到迎面來了人,便一頭撞進了對方的懷里。
誰知對方不但沒有將她扶住,反而是在她靠攏的一瞬間,就將她推開。
慕青晚被這股力道推得后退了好幾步,高跟鞋負重不夠,踉蹌之下直接就崴了腳,險些沒站穩(wěn)跌倒。
人雖然幸免于難,手機卻是直接飛了出去,砸在了那人的腳邊。
慕青晚心里本就郁結(jié)難消,被人這么對待,當下火氣蹭地一下就竄起來了。
一邊沖過去撿手機,一邊怒罵道:“誰啊!走路沒長眼睛嗎?”
她低著頭,沒有去看那個男人,但是單憑手機旁邊那雙佰魯提限量款皮鞋,就知道此人身份定不一般,而這雙皮鞋旁邊,還有一雙同樣高檔的限量皮鞋,明顯兩人是一起的,只是不知道,將她推開的是誰。
然而她手還未碰到手機,就有人快她一步,伸出兩根修長的手指,將手機撿起,同時還有一道略帶著些許玩味的聲音傳來:“小姐,我們可是站在這里給你讓路,是你自己撞上來的哦。”
慕青晚的眉頭皺的更深,這種玩世不恭的語氣,是她最為厭惡的,好像他真的一點責任都沒有一樣!
就算真的是自己不小心撞到他,他有必要那么大力把自己推開嗎?
正當她打算開口的時候,那人又把手機伸到她面前:“呶,你的手機,看看摔壞了沒有。”
慕青晚憤憤地接過手機,慕國安發(fā)來的那條消息還躺在上面,她立刻將信息刪除,以免被面前這個討厭的男人看到,等做完一切,她這才抬起頭來,看向遞手機給自己的人。
這一眼,她頓時就怔住了,江淮南?
視線挪動,便對上另一雙垂著眼瞼,正居高臨下看著她,渾身散發(fā)著冷冽之氣的男人。
江淮安?怎么是他?
與此同時,那道玩世不恭的聲音又從旁邊響了起來,語氣里帶著明顯的吃驚。
“慕青晚?”
慕青晚這才從震驚之中抽回自己的思緒,扭頭看江淮安身旁的男人,點了點頭。
“真的是你啊,這么多年沒見,差點認不出來了,我還以為我認錯人了呢!”
江淮南臉上的笑意頓時加深,還未來得及將下一句話說出口,就感受到身旁傳來了一道冷冰冰的視線。
他對上江淮安那凍死人不償命的視線,絲毫沒有任何的懼意,反而是挑眉說道:“哥,慕青晚啊,你不認得了?當初你不是找了她好幾年?”
聞言,慕青晚的臉上便閃過了一絲詫異,她不由自主地看向江淮安。
然而他那張酷帥無比的臉上,根本就沒有半分情緒閃動,讓她不得不懷疑,江淮南所說的話,真實性有幾分。
“嘖嘖嘖,你不是出國了嗎?怎么舍得回來了?”
慕青晚面色一僵,江淮南的語氣,明顯帶著質(zhì)問和嘲諷,她面無表情朝旁邊挪了一步,打算離開,不想跟他做無謂的口舌之爭。
偏偏江淮南微瞇著雙眼,臉上的笑意全無,渾身散發(fā)著一股戾氣,將她的去路攔住。
慕青晚握了握拳,耐著性子問道:“干什么?”
“怎么?不給一句交待就想離開?”
“我需要給你什么交待?”
慕青晚的聲音也冷了下來,江淮南的態(tài)度,明顯是不待見她,她還沒有自虐到在一個不待見自己的人面前,腆著臉上去奉承!
況且,當年她跟著老爸不辭而別搬家離開,也是兩家的恩怨,雙方都有責任的事情,她憑什么需要給他交待?
她抬眼對上江淮南那狠戾的目光,整個人呈現(xiàn)出一種戰(zhàn)斗姿態(tài)。
不就是耍狠嗎?誰不會?
小屁孩兒!是不是忘記當年一起玩耍的時候,吃的那些苦頭了?
哪知江淮南見她不怒自威,便低下頭來,用一副居高臨下的架勢睥睨著她,并從鼻息里發(fā)出一聲冷哼。
“呵……果真有其父必有其女,明明做了對不起人的事情,還擺出一副高傲的姿態(tài),你做給誰看呢?”
慕青晚拿著包的手驟然一緊,她剜了江淮南一眼,終究是將這口氣給忍了。
畢竟慕國安交待過,當年的事情,有隱情。
而且,老爸那意思,似乎還是他們慕家對不起江家。
最重要的是,她還要進江氏,還要挽救慕氏,她需要江淮安的幫助。
她深吸一口氣,干脆把目光移到了一直沒有說話的江淮安身上。
江淮安從頭到尾,只是冷漠地看著這一切,沒有開口幫助江淮南助長他囂張的氣焰,也沒有阻止他出口傷人。
而從他皺著眉頭看著自己,就好像在看一堆垃圾的眼神兒,慕青晚就斷定,剛才推開自己的人,肯定是他!
此時此刻,慕青晚心里的好勝細胞正在跳躍著,她已經(jīng)顧不得去考慮這個時候,是不是應(yīng)該忍辱負重討好江淮安了,她只知道,這口氣她咽不下!
而面前俊帥依舊的江淮安,卻早已經(jīng)不是當年那個陽光男孩,看著他高冷的模樣,慕青晚忽然笑了。
她笑得很燦爛,那唇角揚起的彎彎弧度,卻是帶上了些許的諷刺。
“想不到江家的家教,竟然這么差,擋住別人的去路不說,還推人,推了一句道歉都沒有就算了,反而還動不動就問候別人的父親,今天算是長了見識了!江淮安,你就是這么教弟弟的嗎?”
語畢,慕青晚懶都懶得理會江淮安那淡漠的目光,拿包拍開擋在面前的那只胳膊,“呵呵”一聲就踩著高跟鞋,猶如女王一般高傲的離去。
說我高傲是吧?擺姿態(tài)是吧?那就高傲給你看,擺給你看!
江淮南轉(zhuǎn)身看著她的背影,忽然樂了。
他拿手肘碰了碰依舊猶如冰山一般的男人,“老哥,怎么樣,我剛才是不是很酷炫?”
江淮安拿看白癡一樣的余光瞟了他一眼,完全懶得給予任何的回應(yīng)。
江淮南見狀,忍不住回給他一記眼刀:“得了吧,人都走了你擺個死魚臉給誰看呢?當初找她找得死去活來的人不是你嗎?人家回國了,你還特意跑到醫(yī)院門口來堵人,結(jié)果連話都不說一句,你就作死吧你!”
江淮南的話終于得到了江淮安的回應(yīng),“我是來看趙蓮兒的。”
“嘁!誰信?她住院都半個月了,怎么沒見你來看她?來了又不上去,在這里站了半個小時,我都犧牲自己扮黑臉了,你也不配合一下……”
江淮南一旦開啟話癆模式,就喋喋不休地說個沒完沒了。
江淮安實在是忍無可忍,便拿出手機,撥了電話給司機:“諸城,把車開到醫(yī)院前門來。”
“你要去哪兒?”
“回公司!”
“你不是要去看趙蓮兒嗎?”
“你去!”
江淮南頓時無語,“為什么是我去?又不是我要來醫(yī)院的!”
“就憑你推了她,讓我背黑鍋!”
“不行啊,我這明明就是為了你,幫你引起她注意的啊啊啊啊!”
只可惜,江淮南的抗議根本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yīng),不到一分鐘的時間,一輛邁巴赫就停在了醫(yī)院門口。
江淮安邁著他的大長腿就跨了進去,并在江淮南試圖打開車門上去的瞬間,從里面鎖住了車門。
下一秒,車身便猶如離弦的箭一樣“嗖”地開走了,氣得江淮南恨不得跺腳。
他對著消失的車子,對自家老哥的惡行表示了深惡痛絕的鄙視。
“你就耍酷吧!在外人面前耍,在我面前耍,在慕青晚面前還要耍,把媳婦兒耍到別人碗里去了你就哭吧!”
坐在出租車上,慕青晚一邊在心里惡狠狠地將江淮安罵了個遍,一邊揉著自己的腳踝。
等到了酒店下車后,她幾乎站立不穩(wěn),好在有道力量,及時將她攙扶住。
慕青晚立刻扭頭,剛想要道謝,卻發(fā)現(xiàn)來人是熟人。
“在天?你怎么會在這里?”
“本來打算去接你的,可是公司有個很重要的會議我沒辦法走開,還好酒店是我?guī)湍阌喌模蝗荒闶謾C關(guān)機,我去哪里找你去?”
祁在天說著話,讓她把身體的力量靠在自己的肩膀處,又將她的手包一并拿了過來提在手里,這才小心地將她扶著一步一步走進酒店。
“你忙的話……嘶……你要是忙就別來我這里浪費時間了,我又不是小孩子,能照顧自己的。”
聽見慕青晚幾乎是走兩步吃痛一聲,祁在天的眉頭皺得都快要夾死蒼蠅了。
他停下了腳步,看著正低著頭吃痛的女人,臉上閃過一絲不耐,便將手包遞給她。
慕青晚接過之后有些不解地看向她,卻發(fā)現(xiàn)祁在天原本扶著自己手臂的右手,已經(jīng)搭在了她的肩膀,人也半蹲了下來,另一只手則正在往她的后膝蓋處伸。
意識到他是想抱自己進去,慕青晚立刻單腳往旁邊一跳,離開他欲攔腰抱起自己的范圍。
祁在天眼底隱隱泛出些許怒意,站直身子將雙手放回自己身側(cè)看著她。
“慕青晚,你躲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