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涼風席卷了幾片落葉打在沐筱熙臉上,恍如大夢初醒般,沐筱熙眉眼間終于有了精氣神,小聲問何念念,“今晚陳總要不要設宴?”
“自從去年陳總的夫人在中秋的時候因為賓客過多得了個怪病,他便把中秋宴取消了,只留少數自家人。”
沐筱熙撇了撇眉,緊接著問道:“是什么怪病?”
何念念聞言臉上莫名飛上紅霞,結結巴巴地說:“好像是見了男人就”
沐筱熙捂著嘴輕笑,“陳總竟然也由著她胡來?念念,你幫我過來梳個頭發,陪我去街上瞅瞅。”
“是。”
沐筱熙常年和設計圈的人打交道,衣品自然沒的說,可自從離開季欒川以后,就連梳頭妝洗這些女兒家的小事她也是懶得折騰,但沐筱熙可是設計圈里出了名的美人,即便是一身破衣也掩蓋不住她那一臉的靈動明艷。
沐筱熙看著鏡子中的自己,遠山眉間朦朦朧朧卻暗含別樣風情,眉下的一雙靈動大眼忽閃忽閃,里面似有秋水滌蕩,讓人忍不住想多瞧上幾眼,小巧的鼻子下櫻唇一點,皮膚如凝脂般吹彈可破。
“總監,再看鏡子都要被看破了。”何念念笑道。
沐筱熙并未在意,反倒稱頌,“你梳頭的手藝竟然這么好,我都快認不出自己了。”
“好了,再不走這天都要黑了。”
“就是要黑了才好玩呢,大白天的能有什么好戲。“何念念撓撓頭,沒懂沐筱熙的意思。
沐筱熙站起身來,直接當著何念念的面將外套脫下,從床上順手撈起一件小紅裙穿上,外外套著一件蕾絲小衫,雅致間竟多了幾分俏皮,她緩緩開口道:“這中秋一到,城里的公子哥兒可不就都上街了嗎?平日里沒半點本事,專門挑這種熱鬧節日出風頭,怪不得人家說槍打出頭鳥,還有上趕著送死的。”
何念念聽出她心中有抱怨,這還是得從之前沐筱熙和季欒川重遇的事說起。
一個月之前,沐筱熙和季欒川在一個夜店相遇了,當時兩人都在鬧別扭,自然沒給對方好臉色看,沐筱熙更是火上澆油,隨口說了些難聽的話。
季欒川當場就摔門走人,那氣勢,何念念可是第一次見。
沐筱熙帶著何念念走進一家夜店,上來就點了好幾杯威士忌。
何念念站在一旁看著自家上司一杯接著一杯,眼看著就要醉了,這時不遠處傳來一陣嬉笑聲,只見是城里的幾個公子哥走了上來,這其中竟然還有一張熟悉的面孔。
那不是季欒川嗎?
何念念見勢忙說:“總監,這天也快黑了,袁夫人該等急了,我們還是回去吧。”
沐筱熙面色潮紅,是有些醉了,借著這酒勁沖著不遠處那一行人高聲道:“這里又不是什么他人地界,憑他是誰還不讓我在這里喝酒了?”
季欒川一旁的人看不過急忙就要過來理論,卻被他一把攔住,幾個人心中不忿,卻也不敢說什么,找了個離沐筱熙遠的位子坐下,沐筱熙見勢繼續說道:“有些人就會在背后搞小動作,見了面了倒成了個軟柿子,念念,你去給我買幾個軟柿子,我倒要嘗嘗這軟柿子是什么味道,是苦的是甜的,還是令人作嘔的臭水溝子味。”沐筱熙酒勁上頭說的話,何念念自然是不會理,可是看著那一桌子的人臉色整個都暗了下來,自家領導又在這邊煽風點火,今日這是要燎原啊,這下可怎么辦。
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這火還沒來得及滅,那邊就開始起勢了,季欒川一旁的一個身穿阿瑪尼新品西裝的男人大掌在桌上一拍,一旁的人見勢紛紛下了樓,這個男人看著比季欒川年輕些,是陳總的獨子陳遇風,家里嬌慣得很,與季欒川也是好友,看著好友竟然被一個女人戲弄,左右都看不過,自然是要挺身為他出出氣。
季欒川身邊的那些個公子哥見勢也是漲了威風,都紛紛起身,作勢要與沐筱熙對上一陣。
沐筱熙自然不會將那些繡花枕頭放在眼里,看了一眼坐在中間怡然自得的季欒川后,心里怒火中燒,噌地一下站起身來,走到眾人面前,一把將季欒川從石凳上拽了起來,沐筱熙的氣勢一下子震懾到了一旁的人,紛紛退后再無多言。
季欒川眉眼一彎,笑看著沐筱熙,聲音極盡魅惑,“剛才你說我是個軟柿子,還說要買來嘗嘗,其實不用那么麻煩,你若是想吃,我一定奉陪,味道保證讓你滿意。”
“你”沐筱熙被他說得一時語塞,答不上話,季欒川眉眼一冷,一把將沐筱熙推開,整整衣襟,沒好氣地說道:“遇風我們走,不在此地礙別人的眼。”
“哼。”陳遇風臨走前甩給沐筱熙一個白眼,沐筱熙咬著牙,一臉憤恨,沖著身后的何念念說道:“念念,回去以后,告訴管家把城里所有的軟柿子都給我找來,聽到沒有?”
何念念滿頭冷汗,“是。”
看來兩人之間的結是解不開了。
雖逞了一時口舌之快,可是沐筱熙難受得很,又叫了兩大瓶冰啤酒。
何念念在一旁勸也不是不勸也不是,竟成了無頭蒼蠅。
沐筱熙喝著喝著忽然大笑起來,笑著笑著眼角滲出了淚,何念念實在是看不過去了,急忙攔下沐筱熙手上的動作,“總監,不要再喝了,要是袁夫人知道可怎么辦?”
沐筱熙雙眼瞇瞪,舉著個空杯子,苦笑道:“念念,你說我是不是傻?他都那樣對我了,我竟然還對他抱有期待。”
“總監,你醉了,我們回去吧。”何念念話音落地,半晌不見沐筱熙有動靜,她微微低頭,只見她早就夢游會周公去了,看著呼呼大睡的沐筱熙,何念念這下可是犯了難。
正當何念念手足無措之時,季欒川竟然走了過來,看他那樣子應該是落了什么東西。
算了,死馬當做活馬醫,要是沐筱熙怪她,大不了幫她做一個月的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