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上了公交,直奔最后的座位,沐筱熙讓季欒川坐在里面靠窗的位置,隨著車子啟動而來的還有季欒川沉甸甸的腦袋。
沐筱熙心里撲通跳著,整個人正襟危坐,心里胡思亂想著。
我是不是太瘦了,會不會咯到他啊之類的。
車子一顛,季欒川的腦袋滑落下來,沐筱熙的心一沉,隨即伸出手托著他的腦袋,不敢有片刻的放松,好不容易到站,季欒川迷迷糊糊醒來,沐筱熙立馬縮回手,笑著看他,“醒了?”
“嗯,下車吧。”
“額”沐筱熙頓了一下,“好。”
兩人立在昏黃站牌下,一陣涼風(fēng)吹過,季欒川縮了縮肩膀,沒有說話。
沐筱熙看了他一眼,隨后又收回視線,懵懵懂懂的樣子。
季欒川抿著唇笑,又打了個寒顫,“好冷啊。”
這時,沐筱熙才后知后覺反應(yīng)過來,慌慌張張扯下自己的圍巾,作勢要往季欒川的脖子上圍,剛踮起腳來,一片微涼就落了下來。
一瞬間,沐筱熙的心跳停止了,她張大眼睛看著閉眼湊近的季欒川,唇上的微涼隨即離開,心跳不可抑制地跳動著。
季欒川的唇角躍上一抹好看的笑,“下次記得閉眼睛。”
轟地一聲,心頭的煙花炸開。
沐筱熙從夢里醒來,看著身旁的季欒川,笑得恣意。
季欒川聽到響動,隨即睜開惺忪睡眼,又看了一眼窗外,手覆在他的臉龐上,“天還沒亮,怎么醒了?”
沐筱熙微微挪了一下身子,鉆進(jìn)季欒川的懷里,閉上眼睛,說道:“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季欒川低頭輕吻了一下她的額頭,“什么夢?”
“夢到我們變老了。”
“嗯,然后呢?”
“我夢見我們在家里啊,然后我身旁有一只狗子,懷里抱著貓,面前趴著蜥蜴,我在做報告,然后我沒有回頭看你”
季欒川捉住她的小手,問道:“為什么不看我?”
沐筱熙笑了一下,“你聽我接著講嘛。”
“好,你說。”
沐筱熙接著說道:“然后我就問你想吃什么,想吃我做的還是叫外賣,你說想吃我做的。”
“嗯,你做的比較好吃。”
沐筱熙甜甜一笑,往他的懷里又縮了縮,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然后然后我就說我下面給你吃。”
季欒川撲哧一笑,“我們老了以后估計(jì)這個梗就不火了,估計(jì)那時候還有更污的。”
沐筱熙皺皺眉頭,嘟著嘴,“還想不想聽了?”
“當(dāng)然聽,你說。”
沐筱熙清了一下嗓子,“然后我做的面條實(shí)在是太丑了,你有點(diǎn)嫌棄。”
“那這肯定是夢,你做的我不會嫌棄的。”
“我知道啊,你聽我說嘛,然后你嫌棄以后就自己去做了一道,栗子炒蝦?還是什么的,記不太清了,我們兩個人吃完了飯就石頭剪刀布決定誰洗碗。”沐筱熙笑了一下,鼻子里卻涌上一股酸澀,季欒川察覺到她的不對勁,笑著問他,“接著說啊。”
沐筱熙把淚意逼回去,“然后你就輸了,我就去做報告,你洗完碗以后去工作臺上工作,你老是往我這邊看害得我都不能認(rèn)真做了,然后結(jié)束一天的工作以后你去洗澡,我在沙發(fā)上看書,貓咪在我身上趴著睡覺,你好像忘記帶睡衣了”
“那你一定是記錯了,我這么聰明怎么可能忘帶睡衣。”季欒川再次打斷,沐筱熙不高興了,直接扭過身去,“不講了,你老是打斷我。”
季欒川笑著把她的身子扳過來,吻了一下唇,“現(xiàn)在可以繼續(xù)講了嗎?”
“可以。”沐筱熙滿足地笑著,忽然停住,“下面的劇情有點(diǎn)污。”
“用做的吧。”季欒川說完,整個人壓了上來,她忍了一晚上了,這小家伙竟然還敢撩他。
總之,沐筱熙以后再也不敢把自己做的夢告訴季欒川,因?yàn)閼?zhàn)況太激烈了。
結(jié)束后,季欒川伏在沐筱熙肩頭,微喘著,深情款款,“熙熙。”
“嗯?”
“之后我們?nèi)ヒ淮伟屠璋伞!?
“做什么?”
“傻瓜,當(dāng)然是結(jié)婚啊”季欒川稍微頓了一下,捧著沐筱熙的小臉,認(rèn)真說道:“娶你。”
“好。”
然而,就在兩人沉浸在喜悅當(dāng)中時,季思雅那邊又出了幺蛾子。
陸文清打電話給季欒川,通知他說是季思雅舊病復(fù)發(fā),現(xiàn)在在醫(yī)院實(shí)在是動彈不得。
季欒川早就有所防備,但是為免陸文清起疑心,只好去看,奈何季思雅這一招早就設(shè)計(jì)妥當(dāng),在病房里實(shí)打?qū)嵐匆緳璐ǎ橛?jì)不成直接找來了記者,拍下了當(dāng)時凌亂的畫面。
實(shí)際上季欒川根本就什么都沒有做,他只是被季思雅打了一針鎮(zhèn)定劑睡著了而已。
照片很快在江城傳遍,沐筱熙這段時間的情緒本來就不穩(wěn)定,看到這樣的照片后,不免多想。她傷心難過的是所有的誤會從來都不是季欒川解釋給她聽的,難道她在他心中連這點(diǎn)必要都沒有嗎?
沐筱熙決心這一次好好折磨一下季欒川,不管這件事是真是假,這一次她不會輕易回頭了。
臨走前她和季欒川吵了一架,兩人都心有不快,季欒川也同意了她說的兩個人各自靜靜的想法。
沐筱熙收拾好東西,帶著袁青離開,在c市找了一處偏僻的四合院住下,不是怕被季欒川找到,純粹就是想清靜清靜。
天很快入了秋,院子里的花樹便禁不住涼風(fēng),黃葉紛紛攀上了枝頭。
沐筱熙靠在門邊,一雙明眸幽幽凝望著院子里的青梅樹,一旁的何念念半聲都不敢吭,手里拿著件薄衣服等沐筱熙開口。
自從沐筱熙離開季欒川以后,把何念念也拐帶走了,她用僅僅幾個月的時間就自己開了一家小的珠寶公司,這里雖然比不上容耀,但是好在她的名氣也不亞于季欒川。
“總監(jiān),這里風(fēng)大,小心冒了頭。”身后的何念念終是沒有忍住,將衣服輕輕披在了沐筱熙身上。
何念念看著沐筱熙并不吭聲,目光仍然停留在那棵青梅樹上,不由得輕嘆,每次稍微晚一點(diǎn)沐筱熙都會倚在門邊,呆呆望著院子里那棵青梅樹,說來也是怪事,每年入秋天氣都是挺涼爽的,偏偏今年西風(fēng)緊,直吹得人骨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