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奕銘忽然捧起她的臉,本是想親吻她,然而在兩人的唇齒觸碰的瞬間,他又驀地停住。
“如歌,不用等我,你繼續(xù)睡。”
“……好,你自己開車小心。”夏如歌心里掠過一抹失落,卻沒有表現(xiàn)出來。
直到傅奕銘大步流星的離開,她的臉色才變得凝重。
不是她敏感,而是傅奕銘真的有問題!
他在逃避和她親密,哪怕是觸碰和接吻這樣夫妻之間常見的小動作,他都不愿意做了!
可是為什么他回來之后對她的態(tài)度會跟以前不一樣?!
難道……夏如歌猛的想起她和顧澤之前的事,難道他是在她的氣,甚至是在嫌棄她?!
不對。
傅奕銘雖然會吃醋,可不會真的懷疑她,當時顧家的情況他肯定都知道,他應(yīng)該會相信這是個誤會。
所以,他肯定還是遇到別的什么事了。
夏如歌忽然想到了梁茹,知道她是夜貓子,所以沒顧及現(xiàn)在已經(jīng)晚上一點多,還是給梁茹發(fā)了微信。
——我感覺傅奕銘有事瞞著我,你有聽到什么小道消息嗎?
梁茹正在打王者,看到這條微信頓時一個激靈,手一抖差點把手機給扔出去。
她趕緊給夏如歌回個消息——我不知道啊,怎么了嗎?
她其實想裝睡的,可如歌太了解她的作息時間,肯定不信,那就只能撒謊。
傅奕銘那事雖然是發(fā)生在英國,而且沒有傳揚出去,可豪門圈的事哪可能密不透風(fēng)的?!
如歌早晚都會知道傅奕銘和蘇暖心的事,但這事她不能說,不然對如歌傷害更大。
想了想,梁茹又回了一句——傅奕銘不是回藍城了嗎,你要是覺得哪不對,直接問他多好呀?
夏如歌苦笑嘆息,她是問了啊,可是他沒回答,不是嗎?
此刻,傅奕銘坐在車里,俊臉上陰沉不定,胸口盤踞的怒火已經(jīng)瀕臨炸裂。
陳叔雖然開著車,卻也能清楚的感受到他身上散發(fā)的戾氣。
“大少爺,您千萬別跟老夫人生氣,她就是年紀大,所以糊涂了。”
“糊涂?!呵……我看她也是糊涂了!哪個不糊涂的人會把自己的親孫子迷昏,然后……”
后面的話傅奕銘已經(jīng)說不下去。
活了三十幾年,他一直自認為足夠睿智精明,可沒想到竟然會栽在自己的親奶奶手上!
蘇家壽宴上發(fā)生的事已經(jīng)是梗在他心尖的刺,如果不拔掉這根刺,他會窩火一輩子!
陳叔見狀,本來還想說什么,可傅奕銘身上的強大氣場令他畏懼,他到最后也只是嘆嘆氣,繼續(xù)專心開車。
傅奕銘回到藍灣壹號,一進門就仿佛涌入了一股冷空氣,讓周圍的溫度驟降。
此時傅家的一家都沒睡,全都坐在客廳里,似乎是在等他。
“怎么,要開會?!”傅奕銘咬牙一笑,那冰冷的笑容讓人不寒而栗!
所有人都知道這是他要發(fā)火的前兆,江辛月和傅寬生同時神經(jīng)一繃,就連傅嫣然都有點緊張了。
可石嵐卻一臉平靜,低低的咳嗽兩聲,然后沉聲道:“奕銘,先坐下再說!”
傅奕銘冷眼看著石嵐,聲如寒冰:“奶奶不惜半夜把我叫回來,到底什么事?!”
“你和暖暖的事,你怎么打算的?!”石嵐語氣犀利,而且開口就直奔主題!
傅奕銘聞言,俊臉立刻一寒,湛黑的眸子陡然變得腥紅,仿佛被火焰燒著了一樣!
“奶奶還問我?!你處心積慮得讓我們做了那種事,不就是為了讓我娶她?!”
傅奕銘怒喝一聲,如果眼前的不是他的親奶奶,他一定已經(jīng)扭斷她的脖子!
石嵐再度咳嗽兩聲,沉聲說:“我剛才已經(jīng)跟你林奶奶通過電話,你和暖暖盡快完婚!”
“這件事雖然沒有鬧起來,可畢竟那么多人看到了,人家姑娘的清白沒了,你總要負責!”
轟!
傅奕銘的怒火終于炸裂,身上的殺氣仿佛一把尖銳的刀,狠狠指向石嵐。
他猛的站起來,一腳踢翻面前的茶幾,用冰寒無比的聲音怒斥:“不可能!”
“您一直強調(diào)傅家的顏面,可這次特地借著林奶奶的壽宴來這一出‘抓奸在床’,這次怎么不怕傅家顏面盡失?!”
“為了讓我能娶蘇暖心,您可真是煞費苦心!但您要失望了!”
“我傅奕銘這輩子,除了如歌,絕不會再娶任何女人!”
傅奕銘當真是氣瘋了,為了奶奶的身體,他甚至委屈如歌一直沒名沒分的跟著他。
可轉(zhuǎn)頭他就做了對不起她的事,哪怕是被陷害,哪怕是當時神志不清,事后更是不記得任何細節(jié),但他和蘇暖心的事已成事實!
他現(xiàn)在只恨自己先前太縱容奶奶,將她當做孩子一樣,否則也許就不會有今天這樣的事!
石嵐不可思議的看著他,忽然瞪大眼睛,用手指著傅奕銘道:“我跟你說過,想娶她,等我死了再說!”
傅奕銘冷冰冰的笑了:“奶奶又想用死來威脅我?同樣的戲碼,您不覺得膩嗎?”
“你……噗……”
話沒出口,她就先噴出一大口血,之后身子一歪,直接栽倒在沙發(fā)上!
“媽!”
“奶奶!”
江辛月和傅寬生同時出聲,雙雙撲到跟前,傅嫣然也驚呼一聲,湊到跟前。
傅奕銘?yīng)q如當頭棒喝,胸腔的怒火還沒散盡,可他已經(jīng)來不及顧及這些,直接沖到跟前抱起石嵐。
“奶奶!”
他一路狂奔一路叫著石嵐,瘋了一樣沖出瀾灣壹號。
這一晚,傅家大亂。
石嵐被推進搶救室,搶救了整整十個小時,可到最后,醫(yī)生還是無奈搖頭:“準備后事吧。”
這句話猶如晴天霹靂,傅奕銘驀地抓住醫(yī)生的衣領(lǐng),寒聲逼問:“再說一次!”
“傅先生,我知道您很難過,可傅老夫人年紀大了,之前摔那一下雖然沒有致命,卻是埋下了隱患。”
“老太太長途飛行,過度疲累,又為某些事煩憂上火,受了刺激后急火攻心,這才導(dǎo)致各器官衰竭。”
“目前我們能做的也只是盡量延長她的生命,可無法保證時間的長短。”
“所以,如果老太太還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就都盡量滿足她吧,不要讓她抱憾辭世。”
傅奕銘渾身僵硬的站在原地,竟然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松了手。
印象中,奶奶總是中氣十足,一副強勢的樣子。
他想過奶奶有天總會離開他,可這是一天來的太快,也太突然。
剛才醫(yī)生說的“受到刺激”,是指他對奶奶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