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佳悅和何薇姿是親姐妹,但從小就缺乏母愛,她比任何一個人渴望能有個家。
夏如歌能體會到于佳悅的心情,也從她和柯婭的相處方式中看出,柯婭就是于佳悅的精神支柱。
這些原本沒有錯,可錯在于佳悅不該為了自己去傷害別人!
她尤其不該利用Crace,那還只是一個連五六歲的孩子啊!
然而不等夏如歌把這些話說出來,于佳悅就又開口了:“說完杜曼,我們再來說說Crace。”
“我為什么要選擇她呢?因為她是個孩子,你對她最毫無防備啊。”
“我知道你恨我不該利用Crace,可你別以為她是個多無辜的丫頭。”
“從小在那種陰暗又變態的環境下長大,她怎么可能還保持孩子的天真無邪?!”
“她恨何薇姿,想去看看何薇姿的慘狀。”
“為了能讓我帶她去見何薇姿,她可以毫不猶豫就讓May把你交給那兩個削腎客。”
夏如歌猛的站起身,她已經不想再聽于佳悅這個瘋子說下去了。
“等一下!”
于佳悅猛的叫住她。
夏如歌的聲音從未有過的冰冷:“還有什么事?”
于佳悅熄滅的煙頭,笑得詭譎:“你就不想知道……夏子涵是怎么死的嗎?”
“夏子涵”這三個名字宛若一把刀,狠狠的扎在夏如歌的心窩子上,她臉上的血色瞬間退盡。
曾經的一幕幕都瘋狂的涌入腦海,最后停留在那具血肉模糊的尸體上……
她見子涵的最后一面是在警局,子涵已經被撞得完全認不出來。
她一直強迫自己不去想子涵的死,就好像子涵已經離開她很多很多年。
然而一直都是在她麻痹自己,子涵的死一直都是她的心結。
夏如歌忽然覺得好冷,忍不住緊緊的抱住自己。
傅奕銘見狀,將自己的西裝外套披在她身上,然后目光冷冽的看了于佳悅一眼。
于佳悅當然知道傅奕銘在警告她,可她不怕,如今她沒什么可怕的。
“你們都以為是何薇姿給夏子涵打電話,約她去東郊的蘆葦叢,然后撞死了她。”
“可夏子涵也不是單純的小姑娘,怎么會在大晚上還去那么偏僻的地方?”
夏子涵剛死的時候,夏如歌也想過這個問題,可連靳馳都沒查明白,所以她就不去想。
如今于佳悅舊事重提,她心里的疑問也在瞬間擴大,以至于她必須知道的程度。
夏如歌攥緊拳頭,寒聲問:“于佳悅,你到底知道什么?!”
“你過來我就告訴你。”于佳悅勾勾手指。
傅奕銘用力摟住夏如歌的肩膀,“不用過去。”
于佳悅現在已經窮途末路,沒人知道她會做出什么事,他不能讓如歌去冒險。
夏如歌輕聲說:“沒事,她不會把我怎么樣。”
于佳悅也嘲諷的冷笑,“夏如歌說的對,我還不想在這就被擊斃。”
傅奕銘想了想,終究是放了手。
夏如歌走到于佳悅跟前,冷冷的開口:“你可以說了。”
于佳悅笑:“別離那么遠啊,我也不會吃了你。”
說完,她直接靠近夏如歌。
見她下意識的往后躲了一下,于佳悅直接拉著夏如歌靠近自己。
“夏子涵臨死之前,童瑤給她打過電話,至于她和夏子涵都說了什么,那我就不知道了,你得問童瑤去。”
夏如歌瞳孔驟縮,不可置信的拔高音調:“你說童瑤?!”
于佳悅站直了身體,笑道:“就是她。”
“不過她是個相當復雜的女人,你想查她并不容易,去問……哥哥吧。”
夏如歌整個人都已經僵住了。
她知道子涵的死或許并不是表面上這么簡單,可從來沒想過竟然會和童瑤有關系!
就在她震驚的時候,于佳悅忽然抱住她,輕聲說:“夏如歌,我進了這里,咱們可能就沒機會再見了。”
“對你,我曾經憎恨至極,但昨晚我想了一夜,我不恨你了。”
“我要說的就這些,你可以走了,咱們后會無期哦。”
夏如歌沒有馬上離開,只是靜靜的看著于佳悅。
于佳悅雖然在笑,但眼睛里卻絲毫沒有笑意,反而蘊藏著絕望。
這個女人,五年前破壞了她的婚姻、殺了她的孩子,傅奕銘因為何薇姿沒有動她。
五年之后,如今她又差點搶走她的腎,這算不算是罪有應得?
她不知道于佳悅會被判多久,但那都跟她沒有關系。
夏如歌抿了抿嘴唇,淡淡的說了一句:“于佳悅,你在里面好好改造。”
“然后呢?”于佳悅嘲諷笑了笑,“出去之后再找你算賬嗎?”
“夏如歌,我恨了你這么多年,嫉妒了你這么多年,真的挺累的。”
“我呢,沒想著自己能出去,就算出去,你的傅先生也不會饒了我,對吧?”
“況且,等到我出去的時候,不知道……她是不是還活著。所以,我出不出去都俗所謂了。”
于佳悅最后這句話她說的很輕,但卻像是一個拳頭,狠狠打在夏如歌胸口。
她怎么會不知道于佳悅說的是柯婭呢?
說來也諷刺,她的媽媽對她恨之入骨,卻讓一個買來的養女如此偏執,不惜冒險找削腎客,甚至犯罪。
夏如歌心里有點亂,沒有再說話就離開審訊室。
靳馳追上來,急聲問:“于佳悅跟你那句話是什么?是不是說了童瑤?”
夏如歌眼圈微微有些紅,看著他半晌才說:“她說子涵死之前,童瑤給她打過電話。”
“只是這樣?”靳馳皺眉。
“嗯。”
靳馳有些失望。
這段時間他一直在查童瑤,但零零散散的線索根本構不成一條完整的線索。
最重要的是,如果是童瑤,那她做出這一系列針對夏如歌的行為,動機是什么?
“奕銘,你先帶如歌回去,我再去問問于佳悅。”
靳馳說完又返回審訊室。
那個女人一定知道更多關于童瑤的事,只是繃著不說,他得繼續審。
他走之后,夏如歌對傅奕銘說:“我想去外面曬曬太陽。”
她其實還不想走,因為也希望靳馳能問出什么來。
兩人剛到外面,一輛警車就開進來,緊接著杜曼被兩個警察從車上押下來。
看到傅奕銘,杜曼立刻見到救星一樣,急聲喊道:“傅先生,你答應過我的,會刪除所有的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