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如歌半夜才睡,一睜眼就看到傅奕銘坐在她旁邊,長腿交疊,膝蓋上則放著一沓文件。
他原本正看得認真,卻像是察覺到她醒來似的,淡淡笑道:“醒了?”
夏如歌“嗯”了一聲,反應了幾秒才嗓音沙啞的問:“你怎么這么早就來了?”
傅奕銘放下文件,傾身壓在她身上,捏了下她的鼻子,似嗔似怨的道:“還不是擔心你吃避孕藥?!”
“……”就因為這個,所以一大早就來監視她?
夏如歌真不是該哭還是該笑,用手推了推他:“先讓我起來。”
“不要。”傅奕銘有些任性,說完俯下頭便要吻上她。
夏如歌微驚,趕緊用手擋住他的嘴唇,紅著臉小聲說:“別鬧,沒刷牙呢。”
他這種潔癖嚴重的男人對這個很在意,她也害怕自己口氣不夠清新,那會很難為情的。
傅奕銘笑著扯開她的手,在她唇上啄了一口,“以后調、情的時候,別說這么煞風景的話。”
調……情?!
夏如歌嗔他,“這里是醫院,你見過誰一大早上就在醫院調、情的?”
“我倒是想在家里跟你調、情,可問題是我的女人不配合。”傅奕銘忍不住哼笑一聲。
知道她害怕被人看到,所以沒再跟她繼續纏綿,從她身上起來。
夏如歌不知道傅奕銘是什么時候來的,更不知道他什么時候把她從沙發抱到床上的,可見她昨晚睡得多死。
她看了一眼手機,頓時吸了一口氣,“快……八點了?!”
“嗯。”
夏如歌簡直不敢相信,護士每天七點來查房,給殷瑞霖量血壓心跳,可她竟然毫無察覺?!
其實她哪知道,傅奕銘半夜就過來了,之后就在這陪著她。
護士來查房的時候他知道,一個冷眼掃過去,根本沒讓護士進來打擾她睡覺。
夏如歌趕緊跑去洗漱,但進洗手間之前,她先去臥室看了一眼殷瑞霖,剛好他也已經醒了。
最近殷瑞霖習慣醒來就看看書,而且都是帶點言情類的小說。
每次看到他皺著眉頭罵人,她都忍不住想笑,因為實在難以想象一個三十好幾歲的成年男人會看這種東西。
發現她站在門口,殷瑞霖趕緊把書放下,淡淡的問:“你醒了?”
“嗯,睡得有些沉,所以起晚了。來不及做飯了,我去買點豆漿和包子行嗎?”
殷瑞霖點頭,“我都可以。”
“那行,我這就洗臉刷牙,然后去買東西。”
夏如歌頭發沒扎起來就這么出門了。
臨走之前,她還特地跟傅奕銘說了一聲,因為待會護士會來給殷瑞霖輸液,得有人看著。
醫院附近有很多早餐店,夏如歌選了一家連鎖的包子鋪。
推門之際,里面忽然沖出一個男人,直接撞到夏如歌身上。
她差點摔下臺階,而那個男人非但沒有道歉,反而惡人先告狀:“走路不長眼眼睛啊?!”
男人的臉很可怕,像是被硫酸潑過,只剩下一只完整的眼睛。
夏如歌神經一繃,被這人的樣子嚇到了。
她沒有理會男人,卻見他忽然湊到跟前,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
夏如歌頓時一陣惡心,向后躲了一步,冷聲說:“請你放尊重點。”
“呵……”男人瞇緊眼睛,“你是傅家的那個童養媳?叫什么來著?夏……夏如歌?!”
聽到這句話,夏如歌怔了下。
她的身份不是什么秘密,但凡知道她的人都知道她是傅家的童養媳,這沒什么奇怪。
但這個男人的表現很奇怪,他笑道:“呵,原來都長這么大了,還這么漂亮,難怪韓霜這么厭惡你。”
留下這句莫名其妙的話,男人掉頭就走,嘴里罵罵咧咧:“韓霜那該死的賤人,給老子等著。”
韓霜?!
這人是什么意思?
夏如歌猛然間想到,傅家的變故和韓霜似乎有關系,他是不是知道什么?!
她下意識的想要追上那個男人,但不等她追上去,就被一道纖細的身影擋住。
看到于佳悅,夏如歌立刻皺起眉頭,有種冤家路窄的感覺。
她越過于佳悅就想走,可于佳悅卻一把拉住她,“別走啊。”
于佳悅勾唇媚笑,“看你身上這些痕跡,是跟傅奕銘做過了?”
夏如歌冷下臉,淡淡的還口:“做沒做過都跟你沒關系。”
“是沒關系。不過你這么招搖過市,就不怕別人非議嗎?”
“畢竟,大家印象中的你可是傲雪寒梅,一向高貴冷艷,神圣不可侵呢。”
夏如歌不懂于佳悅到底什么意思,輕輕甩開她就進了早餐店。
于佳悅也跟上去,語氣嘲諷:“傅奕銘現在落魄了,你還打算跟著他?”
“沒有傅家大少爺的高貴身份,沒有傅氏集團總裁的地位,傅奕銘現在一無所有。”
夏如歌忽然笑了,“就算沒有傅家,沒有傅氏集團,他還是傅奕銘。”
“我愛的從來都只是傅奕銘這個人,與傅家無關,更與傅氏集團無關。”
于佳悅“呵”了一聲,語氣嘲諷:“昨天我去看過何薇姿,她憔悴了很多。”
“我跟她說傅奕銘現在一無所有,她哭著讓我救她出去,她想陪在傅奕銘身邊。”
“你說,她是不是和你一樣傻?你們都愛得一樣純粹,可惜她沒你命好。”
夏如歌皺眉,“于佳悅,你跟我說這些什么意思?”
“沒什么,就是想膈應膈應你。還有,我希望你不要忘了你還有一個媽正等著你的腎。”
于佳悅要了兩屜灌湯包和三碗黑米粥,轉身離開包子鋪,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回病房,她在走廊里遇到了童瑤。
童瑤小聲問:“怎么去這么久啊?跟羅漢明見過了?”
“嗯,正好遇到了夏如歌,差點出事,好在讓我給遮了一下。”
“不過夏如歌也不是白癡,她肯定得讓傅奕銘去查,你得讓羅漢明出去躲躲。”
“嗯,我知道了。”
童瑤說完就要走,于佳悅卻猛的拉了她一下。
童瑤挑眉:“怎么了?”
于佳悅勾起嫵媚的紅唇,意味深長的說:“你知道我的個性,我可不是何薇姿,不會被人當槍使。”
“放心吧,沖你和簡行的關系,我也不會利用你。”
“呵,你可別這么說。我和簡行可沒那層關系,我只是個養女,夏如歌才是簡行的親妹妹。”
童瑤眼底閃過一絲詭異,笑了笑沒說話。
于佳悅看著童瑤的背影,眼神微微有些冷。
童瑤是什么目的她不清楚,但童瑤要是想讓她當那只出頭鳥,她可不會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