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
就在夏如歌發呆的時候，懷里忽然撞進一個小小的身體。
夏如歌猛一回神就看到女兒琪琪正一臉俏皮的趴在床邊，軟軟的叫著她。
不遠處，殷瑞霖和殷思哲父子倆一前一后的走進來。
殷思哲肩上兩個書包，一個是他自己的，一個是琪琪的。
他一臉不開心，明顯是有心事，脖子上還有抓痕，想來是又在學校打架了。
“小哲，來。”夏如歌朝著殷思哲招手。
殷思哲快步走過去，也撲到她懷里，輕聲問：“媽，你疼不疼？”
“不疼。”夏如歌搖搖頭，摸摸他的頭發，一臉憐愛。
她喜歡小哲，這孩子跟殷瑞霖一樣體貼暖心。
殷思哲撇嘴，“怎么會不疼呢？”
“真的，完全不疼。沒開刀，更沒有流血，只是用光照了下而已。”
聽到她這么說，殷思哲也稍稍放了心似的，又問：“那你的病好了嗎？”
“嗯。”
“太好了。”殷思哲陰霾的小臉終于明亮起來。
這時候，殷瑞霖走到床邊，沉聲問：“我讓護士幫你穿衣服，咱們……回家？”
“好。”
殷瑞霖手臂受傷，所以特地讓吳彬開車，車上還帶著輪椅。
到殷家老宅之后，殷瑞霖和吳彬一起扶著夏如歌下車，讓她坐到輪椅上。
“爸，我來推。”殷思哲搶著推輪椅，殷瑞霖卻用身子一擋，“我自己老婆，自己來推。”
“切。”殷思哲小嘴一撇，領著琪琪的手說：“咱倆走，讓他倆秀恩愛。”
夏如歌心里有種說不出的滋味，很難受。
等他們進別墅，殷宏盛正拄著拐杖坐在門口，似乎是等他們。
以前夏如歌跟殷宏盛很親，但現在再見他，總覺得有點尷尬，別扭的叫道：“爺爺。”
殷宏盛倒是臉色平常，笑著招呼道：“如歌，快來坐，手術怎么樣？”
“明天和后天還要照射，之后就沒事了。倒是您，聽說您昨天休克了？”
“不礙事，就是氣的。看你的精神還不錯爺爺也就放心了。小哲這孩子知道你的事，哭得稀里嘩啦。”
“太爺爺！”殷思哲不滿的嘟起嘴，“您跟我媽說這些干嘛呀，好像我多愛哭鼻子似的。”
“哼，你自己也知道自己愛哭鼻子啊？”
“哎呀，您怎么這么討厭啊。我不理你了，你為老不尊！”
殷思哲漲紅小臉，說了一句就牽著琪琪的手，“琪琪，咱們走，哥哥跟你玩，不理太爺爺。”
“哥哥背。”琪琪奶聲奶氣的撒嬌。
殷思哲蹲下身子，把琪琪背起來，兄妹倆就這么上樓。
這一幕非常暖心，一家子老老少少全都一臉笑容的看著。
這時，殷瑞霖狀似無意的說了一句：“琪琪真是越來越黏小哲了，小哲也越來越有當哥哥的樣子了。”
夏如歌和殷宏盛都能聽出他話里有話，但都沒有搭腔，氣氛就這么沉悶著。
直到五點半的時候，梁茹和段然從外面進來。
梁茹從小就把殷家當自己家，進門就給了殷宏盛一個大大的擁抱：“爺爺！”
“不害臊，還沒過門就改口？”段然調侃道。
“那又怎么了，早晚不都得改啊？除非你始亂終棄，但你敢嗎？”
殷宏盛點了點她腦門，中氣十足的說：“他要是敢這么做，爺爺給你做主，打斷他的狗腿。”
“嘿嘿，謝謝爺爺，就您最好了。”梁茹心花怒放，抱著殷宏盛的手撒嬌。
段然一臉無奈，“嫂子，你看爺爺，完全重女輕男。”
夏如歌也跟著笑，這點她深有體會。
雖然最初殷爺爺對她未必多真心，可很快就把她當親孫女，不管什么事，肯定是站在她這一邊的。
大家正嬉笑著，許姨笑著招呼：“老爺，可以開飯了。”
“好，開飯。琪琪，小哲，下來吃飯嘍。”
因為殷宏盛這句話，大家都各自洗手上桌，平時空曠的餐廳今天顯得熱鬧許多。
梁茹是個活躍分子，有她在，餐桌上的氣氛也比平時更要歡快。
“如歌，吃菜，知道你不能吃得太油膩，爺爺特地讓廚師換了菜單。”
殷宏盛催促道。
夏如歌趕緊點頭，“爺爺，我在吃。”
她在照顧兩個孩子，給他們夾菜的時候也偶爾吃了兩口。
表面上看，她跟平時沒什么區別，但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她有心事，只是大家都心照不宣罷了。
殷家一片祥和的氣氛，但是別墅外面，傅奕銘此刻正坐在賓利車中，目光冰冷的看著燈光通明的別墅。
“總裁，太太今晚恐怕不會回醫院了，您還繼續等著嗎？”
“等。”明早還有治療，殷家老宅離醫院畢竟還有距離，她留在這時間會有些倉促。
況且如歌心思細膩敏感，殷宏盛既然提出讓她和殷瑞霖離婚，她留在這自然會別扭。
果然，晚上九點，梁茹和段然手牽手出來，殷瑞霖推著坐在輪椅上的夏如歌走在他們后面。
“真的不用我去醫院陪你？”殷瑞霖皺眉問。
夏如歌搖搖頭，“醫院太吵，你休息不好，留在家比較好。”
梁茹也跟著附和：“殷大哥，你放心吧，我會陪著如歌的。”
殷瑞霖不好再堅持，只能傾身在夏如歌額頭上吻了下，“到了給我打電話。”
夏如歌愣了下才點頭。
三人上了段然的車，段然剛發動車子，梁茹就毫不避諱的說：“殷大哥的樣子，似乎……不太想離婚。”
這點，夏如歌也感覺到了，殷瑞霖態度明顯變了，甚至會用話點她。
梁茹看她一眼，忽然握住她的手：“如歌，感情的是不能勉強，不要為任何事妥協。”
“還有，一旦決定就不要心軟，無論是對傅奕銘還是殷大哥。”
夏如歌點點頭，“我知道。”
她不再說話，把臉靠在玻璃窗上，看著車窗外的車水馬龍，仿佛回到了五年前，跟殷瑞霖來藍城的那天。
段然從后視鏡看她一眼，又朝著那輛賓利看了一眼，暗暗的嘆了口氣。
段然的車子開走之后，傅奕銘也語氣冰冷的說：“走吧。”
“是回醫院還是回家？”梁哲問。
傅奕銘嗤笑一聲，“哪個算是家？”
有她的地方才是家，其余地方不過是睡覺休息的地方而已。
梁哲愣了下，調轉方向，把車開向了公司的方向。
不是醫院，不是家，那就是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