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兩人換好衣服出來,傅奕銘已經雙腿交疊的坐在沙發上,手里拿著一份厚厚的合同。
他換了新的西裝、襯衫、領帶,雖然依舊面容冷峻,但看起來神清氣爽,明顯心情不一樣了。
餐桌上已經準備好了早餐,都是容易消化的東西,但樣數很多,光是粥就有五種。
傅奕銘見夏如歌出來,立刻站起長身,拿起吹風筒給她吹干頭發,然后抱著她坐到餐桌前。
“快吃吧,現在溫度剛剛好。”傅奕銘邊說邊坐,拿出兩雙筷子,一雙給夏如歌,一雙給他自己。
夏如歌詫異:“你也沒吃嗎?”
傅奕銘好笑,“你看到我吃了?”
“沒。”
“早上雖然餓到胃痛,但是為了等你,生生等到現在。”傅奕銘嗔她一眼。
夏如歌有些尷尬,怎么可能聽不出來他是在邀功?
她趕緊把一碗藜麥粥推給他,有些擔憂的問:“你怎么不早說呢?現在胃好了嗎?”
傅奕銘點頭,“看到你平安無事,再大的病痛也都好了。”
梁茹站在邊上,看著他倆這樣膩歪,嫉妒得直跳腳:“你們倆有點人性嗎?我呢?怎么沒人管我?”
夏如歌愣了下,“我以為你早上吃過煎餅果子,所以吃不下了。”
“我現在餓了!”
梁茹賭氣的做下,本來也沒真想吃,就是單純的被塞狗糧氣不過而已。
要是段然不那么忙,肯定也會給她吹頭發,她用得著被夏如歌他們秀了一臉恩愛?
她斜眼看向傅奕銘,忽然笑了:“傅大總裁,剛才我和如歌一起泡澡,而且是我親自扒光了她的,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梁茹。”夏如歌推了梁茹一下,這種事跟他說干嘛?
梁茹無所謂的聳肩,“這有什么的呀,誰讓咱倆是閨蜜呢,可以隨便親密。”
傅奕銘冷眼看梁茹,“你可以走了。”
“憑什么呀?”梁茹撇嘴。
“嫣然那邊有消息了。”
梁茹聞言,立刻站起來,顧不上吹干頭發就趕緊換上高跟鞋,然后抓起包往外沖。
“如歌,我去找許培然退婚!”
梁茹人已經消失,只有聲音傳進來。
夏如歌看向傅奕銘,“嫣然回來了?這幾天她去哪了?”
傅奕銘眼皮也不抬,淡淡的說:“沒有。”
“嗯?”
“騙她的。”頓了下,傅奕銘又面無表情的補上一句:“她在這,礙眼。”
夏如歌:“……”
一直都知道傅奕銘有時候很任性,很傲嬌,可沒想到他竟然會這么幼稚。
傅奕銘也意識到這點,忽然逸出一陣低低的笑聲,搖搖頭道:“這醋吃得有點冤。”
夏如歌嗔了他一眼,“你也知道?”
“以后少跟她在一起,不管男人女人都撩,別被帶壞了。”傅奕銘說得一本正經。
他倒不是不喜歡如歌,就是單純的吃醋而已。
夏如歌再次嗔他一眼沒有說話,胃里空得惡心,她需要吃些東西來填補。
兩人無聲的吃著早餐,雖然沒什么互動,但會給彼此夾菜。
他們誰都沒有注意到,殷瑞霖此刻站在門外,呆呆的看著這一切。
不過片刻功夫,她臉上的表情就這么豐富精彩,果然和在他面前的時候不一樣。
所以,他該放手嗎?
殷瑞霖僵硬的轉身,本打算就這么無聲離開,梁哲卻在這時候禮貌的叫道:“殷總這就要走了嗎?”
殷瑞霖厲色看過去,剛才他站在這里這么半天,梁哲一聲不吭,現在他要走了,這梁哲卻忽然叫住他,根本就是故意的!
夏如歌聽到梁哲的話,下意識的站起來看向門外,臉上也略過一抹猝然。
傅奕銘走到門口,淡淡的說:“進來坐。”
殷瑞霖陰沉著臉走進病房,眼神復雜的看了夏如歌一眼。
如果他足夠大度,他應該釋然的跟她說:“如歌,我同意離婚,我放你自由。”
這才是愛一個人時該有的成全,是爺爺口中的“不自私”,可他做不到。
即便明知道她不愛自己,明知道她愛的是身邊這個英俊不凡的男人,他依舊渴望擁有她。
所以,這一刻殷瑞霖沒有順應理智,而是淡淡的說:“如歌,小哲知道你腦瘤的事哭了一整夜,他想媽媽了。”
這聲“媽媽”狠狠刺痛了夏如歌的心,也讓她的臉色瞬間蒼白。
她僵硬的說:“今天是周五,學校放學早,咱們一起回家看看爺爺。”
“好,晚上我來接你,我先回公司。”
殷瑞霖說完,狀似無意的看了一眼傅奕銘,轉身離開。
回到車上,他點了一根煙,想到自己剛才的行為,沒有絲毫報復的快感,反而沉悶得難受。
他這么做究竟有什么意義?用小哲留下她又能解決什么問題?
整整五年時間,她都沒有忘記傅奕銘,再來五年,也還會是同樣的結果吧?
病房里,先前的輕松氛圍已經徹底消失,夏如歌和傅奕銘都不說話,臉色出奇的凝重。
“如……”“傅奕銘。”
在傅奕銘開口之前,夏如歌就打斷了他,不管他想說什么,她必須堅持自己的立場。
“昨天我說過,需要一段時間冷靜,好好想清楚,所以這短時間能不能給我足夠的自由?”
傅奕銘定定的看著她:“對你來說,足夠的自由是什么?不出現在你面前?”
夏如歌點點頭。
傅奕銘立刻站起來,冷冷的說:“好,如你所愿。”
說完,他毫不猶豫的離開病房,沒過多久梁哲就進入書房把所有的文件都整理帶走。
偌大的病房忽然變得空蕩蕩,沒有傅奕銘,只剩下獨屬于他的陰寒氣息。
夏如歌覺得內心空了一塊,但同時,她也覺得可以松一口氣了。
她不用擔心被人指指點點,也不用擔心殷瑞霖看到她和傅奕銘在一起之后會生氣,更不用擔心自己會因為陷入傅奕銘的溫柔中而失去自我。
傅奕銘一整天都沒出現,只是中午的時候派人送了吃的給她。
夏如歌沒什么胃口,所以沒動筷子,只是坐在床上發呆。
她自然而然的想到了殷瑞霖,想到他們的婚姻。
以前她跟殷瑞霖在一起不覺得累,因為在她心里,他們是朋友,是伙伴,他是她的恩人。
但現在不同了。
殷爺爺提到離婚的時候,她最初是震驚,可過后也不可否認的松了一口氣。
只是小哲要怎么辦?她又要怎么跟琪琪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