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如歌說完就沒再看童瑤,把臉轉向窗外的時候,臉上笑容也瞬息消失。
她極少本能的討厭誰,這童瑤就是其中一個。
這種打心底生出的厭惡也讓她自己都覺得驚訝,畢竟她和童瑤今天才算是第一次見面。
可是為什么會這么討厭童瑤呢?
因為殷瑞霖嗎?
夏如歌說不清楚,此刻也沒心思去整理清楚。
童瑤被她說得十分難堪,俏臉上青一陣白一陣,恨得直咬嘴唇。
她沒想到夏如歌竟然會這么伶牙俐齒,這么不好對付,這跟她之前了解到得可不一樣!
童瑤心有不甘的冷笑一聲,“夏如歌,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我跟你的前夫認識,而且關系相當不錯呢。”
夏如歌立刻心口一緊,她和傅奕銘也算是一起長大的,從沒出現過童瑤這號人。
雖然她不清楚傅奕銘十四歲之前的所有事,可但凡跟他有關系的女孩子,她一定比任何人都清楚。
所以,如果傅奕銘認識童瑤,那肯定也是這五年間的事。
“你難道就不好奇我們是怎么認識的,是什么關系嗎?”童瑤繼續挑釁。
看夏如歌這僵硬的身軀,根本不是完全不在乎,只是裝出一副淡然無波的樣子罷了。
在乎就好,他就怕她不在乎。
夏如歌轉頭直視童瑤,風輕云淡的回答:“我跟傅奕銘已經離婚了,他的事,與我無關。”
“哎呀,也就是說,就算他跟我上過床,你也毫不在意嘍?”童瑤高深的笑著,語氣中似乎帶著一絲試探。
夏如歌身子僵了僵,秀眉輕輕擰起,眼里滿是不解。
她不明白童瑤究竟是什么意思,明明是沖著殷瑞霖來的,怎么會又扯上傅奕銘了?!
為了刺激她嗎?想讓她心里不痛快?
如果是這樣,夏如歌倒是能夠理解,但凡圍繞在傅奕銘和殷瑞霖身邊的女人都對她不友好,她習慣了。
想到這,夏如歌嘴角勾出一絲苦笑,最近的事真是亂七八糟的全都趕到了一起啊。
何薇姿的算計已經讓她應接不暇,如今又多了一個親媽柯婭,還有沒見面的哥哥,她實在沒有多余的精力和心思來應付童瑤這么一個情敵。
夏如歌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卻仍舊覺得胸腔里的氧氣不夠,胸口悶得難受,索性開了窗戶透透氣。
她有些心不在焉,竟然忘記火上還煲著醒酒湯,直到聽到火苗呲呲的響,這才驀地回過神來。
此時,鍋里面的東西已經冒了出來,切碎的橙皮和橘皮溢得到處都是。
夏如歌一驚,下意識的就去掀沙煲的蓋子,可緊接著手上便立刻傳來一陣尖銳的灼痛。
“啊……”
夏如歌驚呼一聲,蓋子脫手而出,“啪”的一聲摔在地上成了碎片。
火上的沙煲還在往外冒,很快就澆熄了天然氣,她趕緊關了火。
看著滿地狼藉,夏如歌眉宇間掠過一絲濃濃的惱火。
長這么大,就算是年少的時候,她也從來沒把廚房弄成這樣子。
夏如歌不顧手指受傷,蹲下身子把那些碎片撿到垃圾桶。
童瑤站在門口冷冷的看著,嘲諷的哼道:“殷爺爺說你‘上得廳堂,下得廚房’,恨不能把你夸上天。”
“其實也不過如此嘛,連煮個最簡單的醒酒湯都能鬧出這么大動靜,我真懷疑你平時是怎么照顧我姐夫的。”
她話音剛落,殷瑞霖就忽然沖了進來,蹲下身子急聲問:“怎么這么不小心?我看看傷到沒有!”
說話間,他已經拉起夏如歌的手,看到她的右手已經被燙壞了,臉上的心疼瞬間放大。
“跟我來,給你抹點藥。”殷瑞霖悶聲說。
夏如歌笑笑,不以為然的說:“沒那么嚴重。”
“都這樣了,你竟然還能笑得出來?!”殷瑞霖吼了一句,此刻已經完全醒了酒。
夏如歌笑笑沒說話,剛才如果不是一直心不在焉,她絕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
受點傷也好,正好給她提個醒,不專心就得付出代價。
婚姻也是一樣。
她任由殷瑞霖拉著她坐到沙發上,看著他一會兒上樓拿藥箱,一會兒單膝跪地給她涂藥,神情有些恍惚。
今晚她太著急了,所以明知道他當時有多憤怒,有多惱恨,卻根本沒顧及他的心情,仍舊撇下他離開了。
“殷瑞霖,你沒事吧?”夏如歌輕聲問他。
殷瑞霖動作一頓,明白她說的是照片的事,他沒有抬頭,只是沉聲說:“沒事,發過火就好了。”
至于怎么發的火,他沒說。
他總不能告訴她,她走了之后,他去賽車場飚了車,還差點出事,之后越想越氣就去找了傅奕銘吧?!
就因為那該死的男人把照片給了如歌,所以他才會看到,才會那么失控!
他是去找傅奕銘打架,結果沒打起來,還莫名的跟他堵了酒,喝得酩酊大醉。
今晚的事太詭異,不過不管怎樣,傅奕銘答應了拼酒,就不該賴賬。
是他先喝光了所有的酒,傅奕銘根本沒動,那是他贏了,傅奕銘應該信守承諾。
只是,傅奕銘當時為什么沒喝?因為擔心自己再次胃出血嗎?
殷瑞霖想得出神,沒有注意到夏如歌一直看著他。
這副畫面落在童瑤眼里,成了深情的凝望。
她悄悄拿出手機,然后拍了一張看起來十分溫馨的照片,然后轉發給傅奕銘。
“姐夫,既然已經把你送回來了,那我就先回酒店了。”童瑤輕聲說。
殷瑞霖愣了下,這才反應過來,皺眉問:“童瑤,你怎么在這?!”
童瑤笑出聲,“是我把你從垃圾桶邊上撿回來的,你不記得了?”
“垃圾……桶?”殷瑞霖忽然怒了,咬牙道:“該死的傅奕銘,他竟然把我扔到垃圾桶邊上?!”
童瑤聳聳肩,“這個我不太清楚,你回頭讓你老婆問問不就知道了嗎?”
說完,她轉身離開,還隨手帶上了玄關的門。
殷瑞霖沒聽出童瑤那話里的敵意,拽起領口聞了聞,又抬起胳膊嗅了嗅,臉上滿滿的都是嫌惡。
他雖然沒有傅奕銘那么變態的潔癖,可被人扔到垃圾桶邊上也讓他無法接受。
“我先上去洗個澡!”殷瑞霖猛的站起身,隨手就把領帶扯下來扔進垃圾桶。
再之后,襯衫和褲子也是一樣的命運,他只穿著里面的四角短褲就往樓上走。
夏如歌的臉有點紅,殷瑞霖是個非常講究的人,很少會當著她的面穿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