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六國飯店舞廳。
六國飯店是一家位于北京市東交民巷核心區的一座歷史悠久,聞名海內外的飯店。
六國飯店是一個英國人于1900年建造的,早期為二層建筑,后經過翻建并最終加高為三層樓房。
六國飯店是達官貴人、上層人士出入的場所,也是那些下了臺的軍政要人的避難所。
時群剛從外邊走進來,早就坐在一張椅子上等了很久的金紅就嬌滴滴地迎上來,撒著嬌說道:“哎呀,小時,你怎么才來呀,人家可都早來了。”
金紅頭上燙成時髦的大波浪,身上穿著一件妖妖嬈嬈的酒紅色繡著金絲線的束身旗袍,兩側的開叉開得很大,可是看到雪白的大腿。胳膊上挎著一個小皮包。
金紅滿面春風地看著英俊瀟灑的時群。
時群紅著臉,抱歉地點點頭,“對不起,對不起。”
“我們跳舞吧。”金紅拉著時群的手走進了舞池。
前幾天,杜雨霖帶著時群到北平城的各大娛樂場所玩樂。
杜雨霖主要是教時群如何和這些地方的女人打交道。
剛開始,時群出盡洋相,可是慢慢地他看出其中的門道了。
因為他長相俊秀,身材挺拔,加上少年得志。
這些娛樂場所的女人們都非常喜歡他。
他也一點點學會了和這些歡場女人打交道,應酬了。
杜雨霖看火候差不多,就把他安排到六國飯店的舞廳跳舞,目的是接近經常來跳舞的陸乃新的那個小妾金紅。
在杜雨霖的一手設計之下,時群非常“巧合”地和金紅遇上了,并很親熱地聊了起來。
沒過多久,兩人就如膠似漆了。
今天晚上,是兩人第五次約會。
杜雨霖給時群的任務是:從金紅嘴里套出她為什么一直呆在北平而不是天津的原因。
時群摟著金紅的腰在優雅的小夜曲中輕輕地飄舞起來,金紅在時群的懷里輕輕地說道:“小時,我們一起去上海或者去香港吧?”
時群一怔,“私奔?”
“是啊。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來一場浪漫的私奔?”金紅抬起頭,含情脈脈地看著時群。
時群搖搖頭,“我還要工作呢。”
金紅不以為然地說:“你那個破工作一個月能賺多少薪水,要不然我養你好了,就算你給我當男秘書,怎么樣?”
“金小姐,看起來,你有不少錢呀?”
金紅得意地一笑,“這么說吧,就算現在我不做什么了,我現在的錢就夠咱倆快快活活地過下半輩子了。”說著金紅悄悄捏了時群腰一下,“小時,你愿不愿意跟姐姐我過下半輩子呀?”
很明顯,金紅是對時群動情了,可是時群表面上對金紅悉心應酬,心里卻對她無比的厭惡,要不是杜雨霖逼著他來接近金紅,就是槍頂在他的腦袋上,他也不愿意和這種女人如何接近,更不要說談情說愛了。
時群見金紅如此直白地問自己這個問題,他先是有些厭惡,接著心里有些慌亂,心里一亂,他的腳步也顯得亂了起來,以至于他有兩次踩到了金紅的腳了。金紅以為他是害羞,用指頭戳了他額頭一下,嗔怪地說道:“你呀,就是個小生瓜蛋子,不懂風情,人家都這么說了,你怎么還不明白呢?”
一曲舞曲停止了,時群和金紅回到了他們的舞池邊的座位上,時群對金紅說道:“金小姐,你休息一下。我要到衛生間去方便一下。”
金紅輕佻地說道:“要不然我和你一起去吧?”
時群嚇得忙擺手,“不用,不用。”說著逃也似的向衛生間方向走去。
一直坐在遠處喝酒的杜雨霖看在眼里,見時群進了衛生間,他也放下酒杯,走進衛生間。
時群站在洗手臺前正在大口大口地吸煙,好像是很緊張很煩躁的樣子。
杜雨霖走近他,“怎么了,你怎么嚇成這樣?”
時群看了杜雨霖一眼,“這個女人竟然提出和我私奔,什么東西。”
杜雨霖說:“那太好了。”說到這,杜雨霖忽然停住了,他想了想說:“看來我要替你加一把火,把你和這個妖女的火燒得旺旺的。”
“如果燒得旺旺的?”時群有些疑惑地問。
“附耳過來。”杜雨霖神秘地說。
時群把耳朵湊到杜雨霖眼前,杜雨霖把自己剛剛想起的計劃一五一十地說給時群聽。
時群聽罷,瞪大了眼睛,“這行嗎,不會出什么事嗎?”
杜雨霖擺擺手,“放心,你就跟真的一樣,不要像假的似的就行。”
時群茫然地點了點頭。
杜雨霖說:“好了,你先出去,記著一定要自然,明白嗎?”
時群從衛生間出來。
金紅早迎上去,“哎喲喂,我的小哥哥,我還以為你嚇跑了。”
“沒有,沒有,我在衛生間遇上了一個朋友,聊了幾句。”
金紅說:“是男朋友還是女朋友呀?”
時群一陣的窘,“在男衛生間當然是男朋友了。”
樂隊開始演奏了一首華爾茲。
金紅滿臉含著笑,拉著時群往舞池走,“走,小哥哥,我們去跳一曲華爾茲。”
時群腳步踉蹌地跟著金紅進了舞池,他看到,杜雨霖坐在遠處的一張桌子后面邊喝酒邊有意無意地向他這邊看上一眼。
舞池內跳舞的人很多,人擠人,人挨人的,金紅抱著時群的脖子,眼睛脈脈含情地看著他,嬌滴滴地問:“我親愛的小哥哥,剛才我跟你說的那個事兒,你考慮得怎么樣了?”
時群故意裝糊涂,“什么事兒呀?”
“就是我跟你一起私奔,到外面的花花世界快活去呀?”
“這個,金小組,你知道的,我是個軍人。不能隨便就到哪兒去的。”
金紅不以為然地“切”了一聲,“你那個破軍官,能賺多少錢,掉了就是了,我不跟你說了嗎,我有我們下半輩子都花不完的錢。”
時群單純地問:“金小姐,你做什么工作賺那么多錢呀?”
金紅一怔,剛要說話,突然,她驚叫了一聲,怒視著旁邊的一個矮壯的漢子。
時群問,“金小姐,你怎么了?”
金紅指著那個矮壯的漢子,“他剛才……摸我的……”
那矮壯的漢子不懷好意的笑,“小娘們,長得這么漂亮,爺摸一下能怎么了?”
時群走上前,怒視著這人,“先生,我要你向她道歉!”
那漢子看了時群一眼,左右看了一下,在他左右馬上出現三四個身材強壯的漢子。
那漢子又摸了金紅一把,對時群說:“小白臉,道歉?你做夢還沒醒吧?”
時群氣極了,上前一拳打在那漢子的臉上,那漢子倒退了幾步,坐在地上,大罵,“喲嗬,跟小爺動手,哥幾個,幫我招呼一下這孫子!”
旁邊的看客見打架了,紛紛逃開,整個舞池只有金紅、時群還有對方的四個漢子。
金紅見對方人多勢重,輕輕地拉了一下時群的胳膊,“小時,算了吧。”
時群把金紅讓到一邊,脫下外套很瀟灑地扔在地上,挽了挽袖子,看著對面的幾個人說:“我今天就替他們老師教教他們怎么尊重女性。”說著向對面的四個人招了招說:“來吧。”
四個人相互看了一眼,一齊向時群沖了上來。時群飛起一腳,就踢翻了一個漢子,緊接著左右開弓,只兩拳就把另外打倒在地。
剩下的一個見自己的三個同伙倒下了,怯怯地不敢往前上。
坐在地上的那個矮壯的漢子從地上一個鯉魚打挺跳了起來,從腰里掏出一把短刀,大叫一聲,“兄弟,這小子有兩下子,咱們一起操家伙。”
幾個漢子聽了他的話,都從身上掏出短刀,圍著時群轉圈兒。
突然,那個矮壯的漢子上前一部,直刺時群的胸口,時群側身一躲讓開了他的刀,伸手一切,切中他的胳膊,他的刀一下掉在地上,幾乎與此同時,時群飛起一腳,把這個矮壯的漢子踢翻在地。
其它四個人一齊沖了上來,時群左遮右擋。在躲閃一個漢子的斜刺一刀之后,另一個人也刺向了他,他下意識地伸胳膊一擋,沒想到這個人突然變了攻擊的路線,刀鋒一轉,正扎在時群的胳膊上。
一時間,時群的胳膊上鮮血直噴,金紅在旁邊嚇得驚聲大叫。
一個漢子拿著刀撲向金紅,金紅嚇得轉身就跑,可能是因為太害怕了,她的腿腳不聽使喚,跑了沒幾步就摔倒在地上。
那個漢子持著刀就要扎金紅,時群在身后,身子一縱躍到金紅身前,那漢子的刀正扎在時群的肩膀上。
就在這里,一陣警哨響了起來,一群警察沖進舞廳,大聲命令那幾個漢子把手中的刀放下。
幾個漢子只得放下刀。
金紅這才撲到時群的身旁,見他身上幾處刀傷,雪白的白襯衣到處都是鮮紅的血,她一把抱住時群,“我的小冤家呀,你這又是何必呢?”
兩個警察走過來,對金紅說:“太太,這位先生的傷很重,趕快把他送醫院吧”
金紅醒悟過來,連聲說:“對對對,趕緊送醫院,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