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谷孝之一臉陰霾地走進來，揮手讓小林佑吉和他的兩個手下出去。

他盯著我，“告訴我，為什么要殺理惠？她并沒有害你之心，而且那么愛你，我沒想到你這么狠。”

杜雨霖答道：“小翠不是我殺的。”

“你撒謊！”

“我為什么要撒謊，為什么要殺她？”

“你之所以殺她是因為你識破了她的真實身份。”

杜雨霖冷笑，“中谷先生，你錯了。其實我早就猜到了她的身份，你也知道我的孩子丟失的事吧，我可以實話告訴你，那個孩子是我讓人弄走的，我之所以這么做，就是害怕小翠拿孩子要要挾我做我不愿意幫的事情。”

“不是你殺的，會是誰殺的呢？”

“這個我比你想知道，不管她是什么政治勢力的人，她是我的妻子，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

中谷孝之接受了杜雨霖的解釋，當(dāng)他接到自己的二女兒被殺時，他第一時間想到的是杜雨霖，可是他又馬上否定了自己的這個推測。

憑他對杜雨霖的子解，他認(rèn)為就算杜雨霖識破了中谷理惠的身份，頂多會把她趕出家門，而不會出手殺了她。因為殺她，對杜雨霖而言沒有任何意久，況且他不知道杜雨霖是個有情有義的人。

可是中谷優(yōu)香和蔣婉都認(rèn)為是杜雨霖殺的中谷理惠，由于她們兩個女人不斷地在自己耳邊不斷地說，他也慢慢改變子起初的判斷。

可是，現(xiàn)在聽子杜雨霖的解釋，憑著他多年的特情工作，以及對人情、人性的了解，他相信自己的二女兒一定不是杜雨霖殺的。

想到這兒，他放緩了語氣，問：“好吧，理惠的事我們暫且不說了，那么我們現(xiàn)在說說你為什么要炸46號礦井，你是替誰做事的，是共產(chǎn)黨還是國民黨？”

杜雨霖笑，“中谷先生怎么認(rèn)定46號井是我炸的？我可有兩個很有力的證人證明，46號井發(fā)生爆炸那天我并不在現(xiàn)場。”

中谷孝之冷冷一哼，“杜先生，你就不要跟我玩這種小孩子玩的把戲了，理惠已經(jīng)告訴我你是怎么用事先把兩百公斤炸藥還進46號井，又是怎么餓了那條狗兩天，然后把它放掉讓它把46號井炸毀的。”

杜雨霖點點頭，“既然小翠已經(jīng)告訴你了，你還問什么呢？”

中谷孝之意識到杜雨霖在跟自己兜圈子，他盯著他的眼睛，說道：“杜先生，你就不要兜圈子了，我現(xiàn)在問你的是你是替誰工作的？”

杜雨霖朗聲道：“我替中國人工作的。”

中谷孝之不以為然地?fù)u搖頭，“杜先生，據(jù)我所知你對國家民族這些事情并不是很關(guān)心。”

“這要分什么時候，如果國家和民族面臨著生死存亡之際，我是愿意貢獻(xiàn)點微薄之力的。”

中谷孝之閉了閉眼，“看樣子，你是不肯說出你是替誰工作的了？”

杜雨霖但笑不語。

中谷孝之拍了一下手，小林佑吉和他的兩名手下走了進來。

中谷孝之指了指杜雨霖，“既然杜先生不愿意跟我們合作，那我們就承全他，讓他成為民族英雄吧。”

因為以前中谷孝之一直縱容杜雨霖，聽了中谷孝之的話，小林佑吉一時不能全面地領(lǐng)會中谷孝之這話的意思，他看著中谷孝之，“中谷先生，您的意思是……”

中谷孝之悶聲說：“馬上拉出去槍斃。”

這回小林佑吉終于明白中谷孝之這一回是真動了殺機了。他向兩名手下一揮手，命令道：“馬上執(zhí)行中谷先生的命令。”

兩個屬下上前架起杜雨霖就往外走，走到門口時，杜雨霖忽然回過頭，對中谷孝之說：“中谷先生，我有個小要求，你可以答應(yīng)我嗎？”

中谷孝之冷著臉問：“什么要求？”

杜雨霖嘴角含著笑說：“我要求我死后你們把我埋葬在城西六和村的那個兵營附近，可以嗎？”

中谷孝之一聽這話，馬上揮手叫住他們，“你們先等一下，”然后走到杜雨霖跟前，臉色煞白地問：“你剛才說什么，你要我們把你埋在哪里？”

杜雨霖幽幽地一笑，一字一句地說：“城西的那個六和村的兵營附近。”

小林佑吉和他的兩個手下被兩人的問答弄得一頭霧水，不知道他們說的話是什么意思，不過，小林佑吉看出來中谷孝之聽了杜雨霖的話顯得非常緊張。

中谷孝之是個極有城府和心機的人，輕易很難從他臉上看出他的心理活動和內(nèi)心的反應(yīng)，可是今天，他臉上的緊張和惶然表現(xiàn)的確定無疑。他不禁有些奇怪，中谷孝之為什么對杜雨霖的這句話那么大反應(yīng)。

他看了中谷孝之一眼，意思是問中谷孝之：這個杜雨霖到底該如何處理，是把他馬上槍斃，還是暫緩執(zhí)行？

中谷孝之眼珠亂轉(zhuǎn)，緊張地思索著。

杜雨霖見中谷孝之躊躇起來，別有深意地對中谷孝之說：“中谷先生，你不愧是個中國通，中國的兵法讓你使用得很精熟，聲東擊西，舍車保帥，招招都是高招兒，實在是晚生佩服的緊呀。不過，中谷先生，我不大明白的是，既然你懂得使用‘舍車保帥’這一招兒，為什么不知道我們中國的象棋高手慣常的一種下法叫“兩口咬”，中谷先生，如果你有時間，或者我沒有被槍斃的話，我愿意教中谷先生這一招的下法。”

小林佑吉和他的兩個手下被杜雨霖說得更是云山霧罩越來越糊涂，他們知道杜雨霖說的這些話一定有什么他們不知道，但是中谷孝之很清楚的什么弦外之音，他們不知該如何處理，所以都把目光投向中谷孝之的臉。

中谷孝之很明顯是陷入極大的矛盾和難以抉擇當(dāng)中。

足足過了十多分鐘之后，中谷孝之面色凄惶，有些無力地向小林佑吉揮了揮手，“小林君，暫時先把他關(guān)在這兒，過一段時間再說吧。”說著他萬分沮喪地出了監(jiān)室。

小林佑吉跟在后面，想問又不敢問。

中谷孝之忽然停了下來，面色嚴(yán)峻地對小林佑吉說：“小林君，你馬上把澤口涼平給我叫來，快！”

小林佑吉應(yīng)了一聲，快步回到自己的辦公室給澤口涼平打電話，告訴他中谷先生讓他馬上到特高課來。

小林佑吉放下電話之后，一再回味杜雨霖剛才的話。

聲東擊西？舍車保帥？兩口咬？

這些話到底有什么深意，讓中谷孝之躊躇再三，不敢馬上槍斃杜雨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