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西街九龍巷55號。
前些天,當池田雅子聽到伊琳娜說了小翠的種種怪異事之后,為了避免出意外,她就想讓伊琳娜離開家,可是又怕引起小翠的懷疑,于是她和伊琳娜商量了一個由池田雅子發脾氣,攆走伊琳娜的苦肉計。
事先,池田雅子在大西街九龍巷夫伊琳娜找好了一個房子,接著借著那天打麻將時,故意發脾氣,把伊琳娜攆出家門。
就這樣,伊琳娜來到大西街九龍巷55號。
因為這些天,蔣婉出差,所以池田雅子還沒來得及告訴蔣婉,就出事了。
這一天,伊琳娜正在家中站在一個耶穌像前默默祈禱。
忽然有人敲門,伊琳娜打開房間,見門口站著一個陌生的年輕女子,懷里抱著一個孩子。
那女子仔細地打量了伊琳娜一下,然后問:“請問,您是伊琳娜嗎?”
伊琳娜并不認識這個年輕的女子,不過她還是老實地點了點頭,“我是,請問您是哪位?”
那名女子說:“我可以進去嗎?”
伊琳娜側了一下身子讓女子走了進來。女子環顧了一下四周,然后把懷里的孩子遞給伊琳娜,伊琳娜一看嚇了一跳,這個孩子竟然是小芙蓉,正甜甜地睡著,可是小臉兒上還掛著淚痕,看樣子是剛哭過。
年輕女子又從包里掏出三疊厚厚的鈔票遞給伊琳娜,“是這樣,有人讓我把這個孩子交給你,還有這些錢也是那個人讓我給你的,對了,他讓我給你捎個話,現在外邊風聲很緊,您最好不要輕易出門。”接著她又拿出一個紙條兒,“這是我的電話,如果你有什么在幫忙的,可以打這個電話找我。”
伊琳娜有些詫異地看著這個年輕的女子,不由得問道:“請問,你們是什么人,這孩子為什么在你手上?”
女子燦然一笑,“你放心好了,我們不是壞人。這個孩子之所以在我們手上也是為了她的安全,她不能在她媽媽手上。”
伊琳娜當然知道小翠的事,可是她不知道這個小芙蓉怎么會在這個陌生的女子手上。她還要再問,年輕女子輕輕地向她招了招手,閃身出去了。
伊琳娜看了一眼正在熟睡中的小芙蓉,輕輕地吻了她一下。
小芙蓉剛才可能是沒睡沉,被伊琳娜這一吻給吻醒了,她睜開眼睛,開要哭,卻發現眼前的人是伊琳娜,她小嘴一翹,笑了。
……
46號井附近的一排宿舍最當中的一間。
李化龍翹著二郎腿坐在一把椅子上抽煙。
這幾天,中谷孝子下令要嚴密看守46號井,并要求各部門增添人手。杜雨霖就把李化龍以及四川名安保隊的隊員安排在這兒輪流值班。
在這值班有個好處,就是特別輕閑,只在隔兩個小時到46號井各種轉一圈兒就行了。壞處就是不能去和姑娘們混。
最近一段時間,李化龍不知什么原因,中谷優香不再搭理自己。自己幾次去找她,她都臉不是臉鼻子不是鼻子地給自己扔臉子看。
前些日子,閑著沒事兒。李化龍偷偷地跟蹤中谷優香,發現她一開始是去勾搭杜雨霖。可是杜雨霖好像對她沒什么興趣。直是的,她也不想想,杜雨霖家里放在三個貌美如花,形態如異,還有一個洋妞兒,怎么會對她感興趣?
接下來的幾天,中谷優香又去勾搭夏天培,這個夏天培好像對中谷優香挺有興趣的,兩人沒過幾天就打得火熱,出出入入成雙成對的。
如果中谷優香跟杜雨霖,李化龍就認了,一則他知道自己和杜雨霖沒法比,二則杜雨霖比較是自己的七哥,無論生活上還是工作上都對自己非常照顧。
可是中谷優香跟了夏天培,李化龍心里就很不舒服,因為他覺得夏天培這小子,除了比自己多讀了幾年洋書,有個很牛氣的大官兒老子之外,他沒覺得自己和夏天培有什么差別。
那中谷優香為什么要跟他夏天培好而不跟自己好呢?
李化龍正仰躺在椅子上,抽著煙,胡思亂想。門一開,杜雨霖用一條皮帶牽著“華萊士”走了進來。
這些天,李化龍多次看杜雨霖帶著“華萊士”來46號井轉悠,沒想到他今天會到自己這里來。
李化龍站起身,親熱地拍著“華萊士”的頭和它身上的毛兒,問杜雨霖,“喲,杜大隊長,今天你怎么有時間到我這種小地方來呀?”
杜雨霖四下看了看,問:“怎么樣,這里還不錯吧,跟養老爺子似的。”
李化龍笑,“輕閑是挺輕閑的,就是悶了點,要是能有個漂亮的女人陪著,那就完美了。”
杜雨霖好像很勉強地笑了一下,“你不是和那個中谷小姐打得火熱嗎,讓她來陪你不就行了?”
李化龍朝地上啐了一口,“他媽的,這個臭娘們兒,她現在把我甩了,和夏天培那孫子勾搭上了。”
李化龍忽然發現,杜雨霖好像并無心說這些事情,而且神情有些怪異,有些傷感的樣子,就關切地問:“七哥,你怎么了,身體不舒服嗎?”
杜雨霖搖了搖頭,“沒有,只是這幾天沒睡好,對了,”他指了指“華萊士”對李化龍說:“小李子,我這幾天有事兒,太忙,你替我照看它兩天。”
李化龍很爽快地答應,“行啊,你就讓它在我這兒玩兩天吧。”
杜雨霖又說:“有件事,你記著,兩天之內不要給它喂東西吃,過一段時間給它喂點水就行了。”
聽了杜雨霖這句話,李化龍有些迷惑,問:“為什么不給它喂東西吃呀?”
杜雨霖說:“最近幾天,它的胃腸不太好,我想讓他先清清腸。我之所以讓它在你這兒就怕把它放在家里,我不在家時,小翠給它喂東西吃。”
李化龍扭頭看了看“華萊士”,見它活蹦亂跳,挺歡實的樣子,不像有病似的。可是他知道杜雨霖說它有病,就一定有病。
李化龍點點頭,“行了,七哥,我知道了。”
杜雨霖蹲下身,從口袋里掏出一塊牛肉干塞進“華萊士”的嘴里,然后緊緊抱著他的頭。
杜雨霖的臉扭在另一邊,李化龍雖然看不見杜雨霖臉上的表情,可是他看出他的身體在顫抖,好像是在哭的樣子。
李化龍更加覺得奇怪,自打和杜雨霖認識,他就沒看見他哭過。還有,剛才杜雨霖還說“華萊士”的胃腸有問題,那他為什么現在要喂它牛肉干呢?
李化龍本來想問杜雨霖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他知道這個時候最好不要打擾杜雨霖。
杜雨霖又摸了摸“華萊士”的頭,站起身,看都沒看李化龍一眼,也沒跟他打招呼,好像是很決絕地離開了李化龍宿舍。
李化龍蹲下身,撫著正在香香地吃著牛肉干的“華萊士”,說道:“‘華萊士’你的主人是怎么了,奇奇怪怪的,還掉眼淚,是不是和我一樣讓女人給甩了,他讓女人甩活該,他這輩子不知害了多少女人,也應該有一兩個女人甩甩他,讓他知道知道,他不是所有的女人都拿得下的,你說對嗎?”
“華萊士”對李化龍“汪”地叫了一聲,好像是聽懂了李化龍的話,不愿意聽他這樣亂說自己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