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雨霖和趙力買了些祭品來到趙落霞的墓前，祭奠了她。

然后，兩人在趙力的帶領下來到六和村附近的一座高山上，用趙力帶站的望遠鏡向下面望去。

六和村原來的民房、田地全被推倒或者毀掉了，在原來的地方蓋了許多格局奇怪的房子，形成一個建筑群，在建筑群的最中間高高地豎著一根大煙囪，四周圍建著高高的，安裝著電網的圍墻。

在這些房子的外圍似乎駐扎著一個兵營，建筑群的各個門口全部有哨兵把守，在里面也有巡邏兵，還有幾輛軍用卡車拉著什么東西來來回回地走。

一條小河從穿過建筑群蜿蜒而去，許多房子的小煙囪里冒著裊裊的炊煙，應該是他們在做中午飯。

過了一會兒，杜雨霖在望遠鏡里發現，從一個好像是食堂的房子里兩個炊事兵推著一輛小推車出來，走到一個好像是垃圾處理場的地方，把車上的東西倒了下去，然后回去了，不一會兒，兩人又推出一車來。

杜雨霖問旁邊的趙力，“他們往外推的是什么東西呀？”

趙力沒好氣地說：“是他們殺牛羊后的內臟。”

杜雨霖說：“這些日本鬼子，伙食不錯，有這么多牛羊肉吃。”

趙力說：“他們把我們附近村子的豬馬牛羊，所有的活物連搶帶買的全弄去了，要不然他們哪來這么多牛羊肉吃？”

杜雨霖點了點，他剛要觀察一下六和村周圍的地理情況，忽然，他無意中發現，在那些建筑的上空有幾個移動的小黑點兒，他用望遠鏡望了望。

趙力問杜雨霖，“杜先生，看出什么問題沒有。”

杜雨霖放下望遠鏡，面色凝重，他看了看趙力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問他，“老趙，那條小河的下游我們能不能去看盾？”

趙力點點頭，“可以呀。”

“那我們走看看。”說著和趙力往山下走。

趙力問杜雨霖，“杜先生，你要干嗎？”

杜雨霖說：“取一點河水和土壤的樣本。”

下了山后，杜雨霖開著車在趙力的指引下來到小河的下游，杜雨霖從車上取了一個小瓶子，在河水里灌了一瓶子水，又從河邊的土壤挖了些土。

趙力站在他旁邊不解地看著他的奇怪舉動，不知他要干什么。

……

杜雨霖這些天心情很不好，每次回家都陰沉著臉，誰跟他說話就沖誰瞪眼睛，有一次，他一進屋，“華萊士”搖著尾巴撲到他眼前，要想他玩，沒想到他飛起一腳將“華萊士”踢到一邊。

小翠正在廚房里和伊琳娜做晚飯，池田雅子則一盤一盤從廚房里往外端，她見杜雨霖竟然踢了“華萊士”一腳。

平時，杜雨霖很寵“華萊士”的，不要說踢它一腳，就是家里人誰說“華萊士”一句重話，他都不高興。

小翠幾次說是杜雨霖的第三個老婆。

池田雅子略顯詫異地問杜雨霖，“雨霖，你這是怎么了？”

杜雨霖看了她一眼，悶悶地說：“沒什么。”說著向自己的臥室走。池田雅子問他，“你不吃晚飯了。”

“我不餓，你們吃吧。”杜雨霖低著頭回到自己的臥室。

小翠聽到杜雨霖回來了，從廚房探出頭，見他進了澡也沒洗就進了臥室，有些奇怪地問池田雅子，“咱家爺們兒這是怎么了？”

池田雅子搖搖頭，“心情不好，剛才還踢了‘華萊士’一腳。”

小翠從來沒看見杜雨霖踢過“華萊士”，聽池田雅子這么說，有些驚訝地看了看她。

三個女人坐在餐廳默默吃飯，伊琳娜在喂小芙蓉米糊糊。

因為一家人從來都是一起吃飯的，池田雅子和小翠見少了一個人，都覺得有些別扭，兩人抬頭對視了一眼，池田雅子對小翠說：“小翠，要不你去叫他出來多少吃點，工作了一天了，不吃飯怎么行？”

小翠有些發怵地說：“你可饒了我吧，這幾天就見他氣兒不順，見誰跟誰瞪眼，我去招他，說不定他也踢我一腳，我可不吃這個鱉兒，要去你去。”

池田雅子想了想，對一旁的伊琳娜說：“小娜，要不你去叫他來吃飯吧，我估計他不會沖你發脾氣。”

伊琳娜看著池田雅子，有些害怕地搖搖頭，不肯去。小翠上前一把把小芙蓉從她懷里抱過來，對她說：“雅子姐姐說得對，我們倆都是他老婆，他可能對我們發脾氣，你不是，他應該不會，你去，你去！”

見兩個人都叫自己去，伊琳娜不得不有些猶豫地站起身來到杜雨霖的臥室外，輕輕地敲了敲門，“先生，先生，是我，我是伊琳娜。”

杜雨霖在里面說了句，“有事兒，進來吧。”

伊琳娜推門進去，見杜雨霖站在門口抽煙。

杜雨霖問：“有什么事？”

伊琳娜有些發窘地指了指外面，“她們，她們讓我來叫你出去吃飯。”

杜雨霖說：“你告訴他們，我不吃了，你們吃吧。”

伊琳娜不肯走，低著頭，搓著長辮子的辮梢。杜雨霖見狀，摁滅了煙，“好吧，好吧，我去，我去。”說著和伊琳娜一起出了臥室，來到餐廳。

小翠見杜雨霖走進來看了池田雅子一眼，“我說什么來著，咱家小娜面子最大。”

伊琳娜不好意思地低著頭。

池田雅子給杜雨霖盛了一碗粥，吹了吹，放在他眼前。

杜雨霖看了池田雅子一眼，用德語跟她說：“雅子，明天晚上咱們一起去看場電影吧。”說著用別有意味的眼色，給她使了個眼色。

池田雅子明白，杜雨霖這要是見蔣婉。

第二天晚上，杜雨霖開著車載著池田雅子向電影院方向走。

一路上，杜雨霖一句話也不說，臉色相當嚴肅，氣氛有些凝重。

快要到了的時候，池田雅子小心地問杜雨霖，“雨霖，你這幾天神色不安的，到底出什么事了。”

杜雨霖側臉看了她一眼，勉強地笑了一下，“沒事。”

池田雅子拉住杜雨霖的手，“雨霖，不要說我們是夫妻，就算我們僅僅是一起做事的同事，你有什么心事也該跟我說說呀？”

杜雨霖喟嘆了一聲，“是出了點意外，把我原來的計劃全部打亂了。”

“什么意外？”

杜雨霖表情凝重地看了池田雅子一眼，“我發現我掉進了中谷孝之的圈套。”

池田雅子大驚，“什么，掉進他的圈套，到底是怎么回事？”

杜雨霖說：“你先別問了，今天見到蔣婉再說。”

池田雅子知道杜雨霖不愿說，也沒再問。

到了電影院之后，兩人默默地下了車，走進電影院。

電影院的人并不多，稀稀拉拉的幾個人。

兩個人按著電影票上的位子坐下來。

在電影已經開始了近十多分鐘，蔣婉從外邊走進來，悄悄地坐在杜雨霖身邊，小聲地問杜雨霖，“杜先生，你不找我我正要找你呢，你那邊的事弄得怎么樣了？”

“正在進行中，不過，我有件事想請你幫一下忙。”

“什么忙，你說。“

“我需要二十只老鷹，越大越好。”

聽了這話，不但蔣婉，就算坐在杜雨霖另一側的池田雅子也用不解的眼神看著他。

蔣婉有些疑惑地問：“你要老鷹干什么，還要那么多，再說了，我到哪里去弄那么多老鷹？”

杜雨霖淡然道：“這是你的事，我現在做你們這件事急需二十只老鷹，可是我又弄不到，所以只有讓你們幫忙了，說到底這畢竟是你們的事，你們也得出力，對不對？”

蔣婉越來越糊涂，“幫你的忙，是應該的，可是我總得知道你要這些東西干什么吧，再說了，二十只老鷹，你讓我到哪里給你弄？”

杜雨霖瞥了她一眼，“你們共產黨不是說神通廣大嗎，我又沒讓你們弄二十架飛機。至于說我要這些東西做什么用，到時候，你就知道了，反正不是閑扯淡。”說罷，他霍然起身，向外走。

池田雅子忙跟著站了起來，追了出去。

蔣婉氣得面色青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