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谷鐵衣命令自己馬上去抓杜雨霖,小林佑吉并沒有動地方,而是有些為難地看著谷鐵衣,“老師,您看這件事是不是再考慮一下?”
“考慮?考慮什么?”
小林佑吉說:“老師,最近您可能在忙別的事,礦上有些事你可能不知道,是這樣的。現在由于我們的挖掘設備都是在高負荷運行,所以破損率很高,您也知道現在我們整個會社只有杜雨霖一個人可以弄得那些美式設備,一旦他被捕了,我們的那些設備一旦出現故障,可能馬上就會大面積停產,到時候上面一定會找我們的麻煩的。”
谷鐵衣鐵青著臉問:“這個老問題怎么還沒解決,上次,我不是讓你安排人跟杜雨霖學習了嗎?怎么,你沒安排?”
“安排了,可是杜雨霖那個人您也知道,脾氣很怪異,一般人很難與他相處,我派了幾個人跟他學習,到最后都受不了他的個性而不得不撤出來。”
谷鐵衣用手撓了撓臉,“我想到一個合適的人選。”
“誰呀?”
“山田久美子。杜雨霖是個好色之徒,派她這個小美兒去應該會收到奇效。就這么辦吧,暫時先不抓捕杜雨霖了,不過讓山田久美子搬到她家附近住,嚴密監視杜雨霖的一舉一動,同時讓她跟杜雨霖學習美式機械的維修技術,爭取早點可以取代杜雨霖。”
……
傍晚時分,杜雨霖還沒回家。
池田雅子倒是早早地回來了,躺在自己的房間里看一本英語原版小說,最近一段時間她跟杜雨霖學美式英文,杜雨霖跟她學習德文,兩人在一起有時一學就到大半夜,惹得小翠常常不高興。
這本小說是杜雨霖借給她學習英語用的,是享利?米勒在1934年出版的,據說當時這本書的出版震動了整個美國的《北回歸線》。
池田雅子以前聽說過這本被人評價為“大概是一個人可以從中求得快/感的唯一一本書”
這本小說描寫的一位僑居巴黎、窮困潦倒的藝術家在當教員期間感到生活枯燥乏味,因而陷入了精神總崩潰的邊緣的荒唐故事。字里行間有許多美式俚語和不雅描述以及各類暗示性描寫。
池田雅子看了不到三分之一就不想看了,覺得這本小說實在是一本糟糕得不能再糟糕的小說,實在很難想象它為什么會在美國文學史上有那么大的影響力。
池田雅子把這本書扔到一邊,走到書柜前想另外找一本書看。
小翠敲門進來,一臉躊躇不決的樣子,可憐巴巴地看著池田雅子。
池田雅子見她表情怪異,問她,“小翠,你怎么了,找我有事兒?”
小翠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池田雅子放下手中的書,把她拉到床邊坐下,“小翠呀,有什么事你就說吧,干什么這么吞吞吐吐的?”
小翠垂著頭,“雅子姐姐,我想求你幫我個忙。”
“幫什么忙呀?”
“你讓他趕緊娶了我吧,我這肚子已經顯懷了。再這樣下去,我都不敢出門了。”
池田雅子這才明白這些天為什么小翠總穿著一些肥肥大大的衣服。池田雅子想了想,說:“小翠,有些事你可能不知道。是這樣,前幾天雨霖的幾個好兄弟出事了,你也知道他那個人啦,最講義氣了,死了幾個好兄弟,他的心里很難受,你沒見他這幾天總是悶悶不樂的樣子。”
“我看出來了,可是我也不敢問他是怎么回事。”
池田雅子又說:“以現在的情況,你讓他敲鑼打鼓的娶你,恐怕……要不你看這么辦好不好,咱們簡單辦一個婚禮,請幾個至親好友,大家在一起吃頓飯就算你們辦過喜事了,你看行不行?”
兩人正在商量如何準備結婚的事情,聽到外面院門有人敲門,小翠看了看池田雅子,“是不是他又沒帶鑰匙?”
池田雅子警惕地聽了聽外邊的敲門聲,搖搖頭,“不是雨霖。你在這兒呆著別出去,我去看看。”說著從枕頭下拿出那支小手槍,打開保險掖在腰間出去了。
小翠明顯是有些不愿意的樣子,可是又實在沒有太好的辦法,于是點了點頭,說:“我全憑姐姐做主。”
敲門的是李化龍和沈子硯,沈子硯手里還牽著“華萊士”。
池田雅子說:“是你們呀,來,快進來!”
沈子硯漠漠地搖搖頭,“于太太,我們就不進去了,我們這次來是把‘華萊士’送回來,以后就讓它在你們家呆著吧。”說著蹲下身,有些不舍地抱了抱“華萊士”,然后很決絕地轉身走了。
李化龍向池田雅子客氣地點點頭,向沈子硯追了過去。
……
杜雨霖回來時已經是大半夜了,見池田雅子和小翠都沒睡,就問:“你們怎么都睡呀?”
正這時,“華萊士”聞聲從里屋跑了出來,一下撲到杜雨霖的身上和杜雨霖親昵,杜雨霖邊撫著“華萊士”的后背,邊問:“它怎么在這兒?”
池田雅子說:“是李隊長和沈小/姐剛才給送回來的,說以后就讓它住在咱們家。”
“還說什么了嗎?”杜雨霖問。
池田雅子白了他一眼,“你希望她還說什么?”
杜雨雨霖勉強地笑了一下,拉著“華萊士”進了他的房間。
小翠向杜雨霖的房間呶了呶嘴,然后向池田雅子點點頭,示意她去跟杜雨霖說說結婚的事。池田雅子點點頭,走進杜雨霖的臥室。
杜雨霖正在和“華萊士”玩,見池田雅子進來,奇怪地問:“你怎么還不睡呀?”
池田雅子說:“我有事件想跟你商量一下。”
“什么事?”杜雨霖用一把小梳子給“華萊士”梳理毛。
“我和小翠的婚事是不是該辦了。”
杜雨霖看了池田雅子一眼,“你覺得我現在會有心情娶老婆嗎?”
“你光顧著你自己的感受,你也得多替小翠想想呀?”
“有什么可想的,吃得飽穿得暖的。”
“可是她肚子已經顯懷了,人家一個姑娘家家的,你讓人家怎么出去見人呀,她還得天天出去買菜不是嗎?”
杜雨霖手上停止了給“華萊士”梳理毛,看著池田雅子,“真的假的,你不是在開玩笑吧?”
“現在這事兒都到了這個地步了,我會拿這件事開玩笑嗎?小翠想跟你說,見你這幾天不高興,也不叫敢跟你說,這不,找到我了,讓我跟你說,我看這樣吧,我算個媒婆,你們倆明后天就把婚事給辦了吧,這樣小翠以后也好大大方方地出門不是。”
“明后天,不用這么急吧?”
“還急,再等幾天孩子都生出來了?”
杜雨霖默默地想了想,自言自語似地說:“這女人真是麻煩!”
池田雅子沒好氣地說:“麻煩?現在知道麻煩了,當時在人家身上快活時怎么不知道麻煩?”
杜雨霖扭臉看了池田雅子一眼,“快活?你怎么知道做那事兒快活,你做過嗎?”
池田雅子漲紅了臉,狠狠地瞪了杜雨霖一眼。
“噯,我說,你是太太,怎么我娶小老婆你還這么大度呀?別人家的太太聽說自己男人取小老婆都又哭又鬧,要死要活的,你怎么還當上媒婆了?”
“不要臉,誰是你太太?”
“那天不是都親過了,不是我太太怎么讓我親呀?”
“那是你強迫人家的,是乘人之危。”
“是嗎,我看你當時的樣子,好像也蠻快活的。”
池田雅子用小拳頭打了杜雨霖一下,“你看你這副嘴臉,得了便宜還賣乖。”
杜雨霖看了一下,“雅子,哪天找個風和日麗的日子,咱倆也快活快活吧?”
“滾!”
兩人正鬧著,忽然聽到外面院門有人敲門。
池田雅子看了看腕上的表,“這大半夜的,會是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