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杜雨霖家臥室內,燈光溫柔地照著屋內的陳設。
杜雨霖因為喝了太多的酒和衣躺在床上閉眼假寐。
杜雨霖睜了睜眼,“你有事兒呀,沒事兒的話你就休息吧!眲傉f到這兒,他忽然想起自己和池田雅子商量好的,池田雅子睡臥室,自己睡樓下的沙發(fā),他費力地支起身子,“我這就下去……”
池田雅子把那套男士內衣放在床上,展開,然后有些羞澀地說:“在日本有個習俗,新婚第一天晚上妻子要給丈夫換一身內衣,這樣的話以后兩人就……”
杜雨霖忽然想起什么,他下意識地拉了一下褲子,“你們日本真有這個講究?”
“是啊,怎么,有人告訴過你嗎?誰呀?”
杜雨霖有些局促地說:“喔,我忘記誰跟我說了,你們的這個習俗真的好怪,對了,我們是……不是真的夫妻,所以,我想我們就免了吧!
杜雨霖在池田雅子面前一直是不管不顧的賴皮相,總是會時不時地占自己的便宜,就今天他借著結婚親了自己好幾次,池田是又氣又恨又拿他沒辦法。現(xiàn)在看他又慌張又局促的樣子覺得好奇怪,尤其是他的兩手緊緊地拽著自己的褲子,好像是害怕什么似的。池田雅子一時童心泛起,她走到杜雨霖面前,拉起他拽著自己褲子的手,好似很親昵地說:“雖說我們是假夫妻,不過除了那件事之外,我們什么事都不能馬虎的,就拿這件事來說吧,新婚之夜如果妻子不替丈夫換一套內衣的話,兩人以后都沒有好運氣的,來,我替你換上。”說著要解杜雨霖的褲帶。
杜雨霖像被針扎了一下,猛地跳起來,“不用,不用,我說不用就不用!闭f著就要往外逃。
池田雅子知道他一定是有什么害怕的事,想起今天一整天他對自己又親又吻,自己正好借機報復他一下。她見杜雨霖要逃跑,飛快地跑到杜雨霖的前面用身體倚著房門,抿著嘴,笑著說:“不行,這個程序一定不能馬虎的,來來來,讓我給換上吧!
杜雨霖急忙向后躲,池田雅子追了上去。杜雨霖因為喝了很多酒,腳步踉蹌,加上池田在后面推了他一把,他身體重重地倒在床上,他正要掙扎著再站起來,池田雅子猛地撲上去壓在身上,不由分說:“今天我見那位大明星一直對你眉來眼去的,你該不會是和她做了什么對不起我的事吧?”
“我們是假夫妻,我和哪個女人眉來眼去你可不該管,也無權管,對吧?”
池田雅子,“我們倆之間是假的,可是如果她摻和進來我們就是真的,我可不能讓自己的丈夫和別的女人……”。
……
近一段時間,大同炭礦株式會社開采除了加緊開采原有礦井的煤炭之外,又相繼開鑿同家梁、四老溝、白洞等礦17家小煤礦,另外還興建了發(fā)電廠、炸藥制造廠,并且為了擴大煤炭的向外運輸能力把閻錫山主政山西時所修的窄軌與同蒲路接在一起并改為準軌。
因為開發(fā)的項目和面積越來越大,原來的工人已經(jīng)遠遠無法滿足現(xiàn)在的需求,小林佑吉最近一段時間正在籌劃再招募1000名工人的工作。
這一天,杜雨霖剛要出去,小林敲門進來,一進門見杜雨霖穿著一身要去礦區(qū)的衣服,就問他:“于工,你這是要去礦區(qū)嗎?”
“是啊,昨天下午應縣的一個礦井一下壞了三臺設備,我想去看看怎么回事兒!
小林沉思了一下,“于工,我也正好要去應縣,你載我一起去吧!
杜雨霖很不喜歡小林佑吉這個人,不想和他一起去,所以問道,“小林,你去應縣干嗎?”
“山田少文那個家伙在那邊出了事,我得去處理一下!
在去應縣的路上,小林佑吉在車上簡單地把應縣那邊的事情說了一遍。
前一段時間,山田少文一直想和大同炭礦株式會社合作,可是小林一直沒有答應,后來由于中谷孝之的干預,小林不得不答應了。
山田少文和大同炭礦株式社會所合作的第一件事就是和大同炭礦株式會社一起到晉北政廳所管轄的13個縣設立了幾所“招工事務所”招募當?shù)匾恍┺r(nóng)民到礦井當?shù)V工。
山田之所以要和大同炭礦株式會社合作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要借大同炭礦株式會社的名義去各地招工,因為山田株式會社的待遇差,日本監(jiān)工對工人的態(tài)度也很惡劣,非打即罵已經(jīng)在晉北13縣臭名遠揚,不管給多少錢也沒有人愿意到他們那兒工作,山田株式會社名下的幾個礦井因為沒有礦工已經(jīng)停止開采快一個月了。
這次山田株式會社的幾名工作人假冒大同炭礦株式會社之外去應縣招募礦工,被當?shù)氐膸讉以前在山田株式會社工作過的礦工認出來。這幾個礦工告訴一些已經(jīng)答應去工作的老鄉(xiāng)不要去他們的礦井的工作。因為那幾個工作人員好容易才招到這些工人,被他們幾個這么一弄剛招上來的幾個工人全都跑了。
幾個工作人員惱羞成怒把這幾個工人狠狠地打了一頓,由于出手太重把其中一個工人給打死了。沒想到,這個人是這個人村子村長的一個侄子,這個村長一直就很恨這個日本人,見自己的侄子被打死了,帶著一大群村民把那個“招工事務所”給包圍了。事務所的負責人讓其中的一名工作人員從后門逃了出來,向山田少文報告了那邊的情況。
山田少文聞訊,向大同警察局報案。警察局派了一些警察跟著山田少文去,沒想到當?shù)氐拇迕竦拿耧L格為彪悍,和警察發(fā)起了激烈的沖突,山田少文也被當?shù)卮迕窨圩×恕?
中谷孝之得到這個消息后馬上命令小林佑吉去現(xiàn)場協(xié)調這件事。小林覺得這件事最好找一個中國人和自己一起去,他想到了杜雨霖。
聽到小林說和自己來應縣是為了讓自己幫助他協(xié)調這種事情,杜雨霖多少有些不高興,他冷著臉說:“小林先生,我只會修壞機器,這種事情我可應付不了,所以我恐怕幫不了你什么!
小林佑吉意味深長地笑了一下,“于工,我知道你以前在北平治安總署警政局做過高級警察,處理過很多棘手的大案子,只不過是因為出了些小意外才……才到大同來,我相信你可以應付得來的!
小林佑吉的這句話里表現(xiàn)上是恭維杜雨霖,實際上其中卻帶著威脅,他在暗示他是知道杜雨霖在北平殺了茂川等一些人的事的。
杜雨霖何等聰明,他當然能聽出來小林佑吉話里的刺兒,他鎖著眉頭,冷冷地看了小林一眼,“小林,你這是在威脅我嗎?”
小林意味深長地說:“于工,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只希望你能幫我這個忙。老實說,咱們會社的一些礦井也有一些來自這個村子的村民當?shù)V工,所以我不想跟那些村民把事情鬧得太僵,可是我是一個日本人,我怕我去了之后,無論我說什么,他們也不容易接受,如果有你這個中國人在場,他們不會那么敵視我們。”
杜雨霖問:“那你打算怎么處理這件事?”
“我打算賠那個被打死的村民一點錢,另外再給一些受傷的村民一些補償!
杜雨霖問:“一點錢是多少錢呀?”
“五百塊!
“五百塊?一條人命,你們只給他們五百塊,真虧你們想得出!
“沒辦法,這是中谷先生安排的,再說了,我們的人也被打了,他們也有錯,”了一下,小林又說:“于工,你想過沒有,如果這件事鬧大了,比如讓皇軍來解決這些事,不但我們那幾個日本人會出事,那一個村子的村民也都會有麻煩,所以說,于工你這次不僅是在幫我,也在幫那些村民,他們可都是中國人,一個村子呀,一旦讓駐蒙軍來解決這個問題,事情就會變得不可想像了!
大約用了近兩個小時,杜雨霖的吉普車才來到應縣的那個小村子的村口。
只見村口站著七八個荷槍實彈的警察,離村口不遠處一些村民用一些石頭土塊筑起了一堵高墻正在向警察這邊扔石頭打這些警察。
杜雨霖和小林佑吉下了車,走到那幾個警察身后。這幾個警察中的一個認識小林佑吉,見小林佑吉來了,快步跑到他眼前,“小林先生你可來了。”
小林向那個警察揮了揮手,剛要說話,沒想到對面突然雨點兒般飛過來一些石頭瓦塊,其中的一塊拳頭大的石頭重重地砸在杜雨霖的前額,杜雨霖“啊”了一聲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