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盛明臉色一僵,明顯是想起元真大師說過的話了。
盛夫人轉(zhuǎn)身將盛長安抱在懷中,這才緩緩說道,“老爺,雖說當初的元真大師,是南風假扮的。”
“他說的那些話,也不盡然,可是……”
盛夫人頓了頓,眼神中帶著幾分意味深長了,“你可還記得,元真大師被寧兒所救,在咱們府上小住了一段時日?”
元真大師蘇醒后,也認真的為盛清寧掐算了命格。
他的原話是:盛小姐本是鳳命,但命中帶煞。楚王至陽,剛中帶柔。二人若成、天下皆歡!
盛明顯然是想起了這段話,因此臉色才會這般變幻莫測。
“夫人的意思是?”
他眉頭緊皺。
“老爺,這是夜兒與寧兒之間的事,你雖關(guān)心卻也不能越矩!”
盛夫人臉色嚴肅的提點他,“更何況,夜兒對寧兒的情意天地可鑒!咱們的女兒能有這么好的歸宿,難道老爺心里就不感到高興么?”
盛明眼神閃爍了一下。
對上盛夫人嚴肅的神色,他忙答道,“怎會?!”
“王爺看重寧兒,為夫自然喜不自勝!只是,如今正值多事之秋,江山突然易主,百姓本就議論紛紛……”
說著,盛明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議論紛紛又如何?這個江山,本就是夜兒的!”
盛夫人霸氣的拍了一掌桌子,輕哼一聲。
見狀,盛明也不好再多言。
他只覺得,自己今日在哪里都碰壁。
見盛明默默的住了嘴,盛夫人收回目光,眼中帶著幾分思念,“也不知道,咱們寧兒如今怎么樣了,何時才會回來啊……”
……
南疆。
在周文的悉心調(diào)理之下,盛清寧的胎像也已經(jīng)穩(wěn)固。
這一日,她總算是可以下床活動一下了。
躺了這小半個月,身子酸軟的厲害。
盛清寧撐著腰肢,在明月的攙扶下下了樓梯,剛打開門,見門外站著的人是鈴玉后,明月立刻護在了盛清寧身前。
“你來做什么?”
明月警惕的盯著鈴玉。
那副模樣,儼然像是護著小雞仔的老母雞似的。
“你害得我們家王妃驚動胎氣,這些時日只能困在床上。這半個月不見你來賠禮請罪,倒是這個時候眼巴巴的過來,是又要氣得我家王妃倒下嗎?”
不等鈴玉說話,明月便已經(jīng)氣沖沖的叫了起來。
鈴玉一臉尷尬。
這時,幽兒從一旁走了過來,替她解釋道,“明月,你別激動,鈴玉姐姐是來道歉的。”
說著,幽兒從周文手中接過一盤清洗干凈的葡萄。
她遞給明月,神色認真的看著盛清寧,“寧姐姐,這一次鈴玉姐姐是當真悔改了。”
“你的安胎藥,便是鈴玉姐姐與周文一起研究出來的方子!否則寧姐姐也不會這么快就能下床。”
明月端著葡萄,臉上警惕之色并未放松,“是嗎?”
因著今兒個幽兒也幫鈴玉說話,明月看向幽兒的眼神也帶著幾分不善,“既然是她幫忙研究出來的藥方子,我倒是有些后怕呢!”
言外之意,便是怕鈴玉趁此機會,在安胎藥中下毒。
話音剛落,就聽到盛清寧低低的阻止了一聲,“明月。”
她憤憤不平的閉上了嘴。
周文連忙解釋道,“師父,那安胎藥絕對沒有問題的!”
“我知。”
盛清寧從明月身后走出來,看著鈴玉局促不安的樣子,便道,“找我何事?”
“寧兒,我是來告訴你,我?guī)煾缸蛲斫o我傳信一事。”
鈴玉一臉真誠。
“哦?”
盛清寧看了幽兒一眼,見她也認真的點頭,便問,“什么事?”
見她們要談?wù)拢髟屡c周文忙搬了椅子出來。
這南疆,如今還是佟南宏的天下。
且因著八爪蜘蛛一事后,南疆族人對佟南宏,更是忠心了。
如今,南疆也并無外人。
于是,盛清寧與鈴玉就坐在門外談事,也不擔心什么。
“我?guī)煾競餍沤o我,讓我立刻去皇宮救出藍蕭。我估摸著,師父是又要有什么大動作了。”
鈴玉臉色嚴肅。
救出藍蕭?
盛清寧心下若有所思。
藍蕭是司空逸身邊的得力助手,如今雖被司空逸關(guān)進水牢,嚴加看管……但是對于司空逸,藍蕭是最了解的人。
如今司空明也在何三姑手中,不知她到底在打什么算盤。
不管讓鈴玉救出藍蕭,是要對付墨寒夜、還是司空逸。
但是盛清寧心里,總有一種不好的預(yù)感。
墨寒夜與司空逸這一對難兄難弟,如今苦盡甘來,雙雙撥開云霧見月明了,偏偏這個時候蹦出來一個何三姑!
盛清寧還真是,心疼他們啊!
明月忍不住插嘴,“王妃,這何三姑到底是在打什么算盤?”
“她不但與墨宗平聯(lián)手,竟是還與司空明聯(lián)手了。這是要一手把持著商國、與南國兩個皇室么?”
一番話,瞬間點醒了盛清寧。
她皺眉對鈴玉問道,“你說你師父,與先皇之間有深仇大恨。可為何,你師父要對墨寒夜尋仇?”
“因為先皇已經(jīng)駕崩了啊!自然是要找咱們王爺尋仇了。”
明月又道。
盛清寧:“……”
是啊!
這么淺顯的道理,就連明月都能瞬間想明白,為何她竟是還沒有想明白?!
幽兒忍不住捂嘴輕笑,“看來,這一孕傻三年的,可不只是我一個呀!”
盛清寧輕咳一聲,“其實我想表達的是,何三姑簡直是個瘋婆子。”
本就是他們何家罪該萬死,怎的最后竟還尋仇來了?
簡直是是非不分!
胡攪蠻纏!
盛清寧看了鈴玉一眼,輕描淡寫的問道,“那你是怎么打算的?是要現(xiàn)在就去救藍蕭,還是怎么做?”
要是她敢現(xiàn)在去救藍蕭,盛清寧就敢打斷她的腿!
看出盛清寧眼中赤果果的威脅,鈴玉眼神微微閃爍了一下,“寧兒,你覺得我該怎么做?”
盛清寧站起身來,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突然勾起了唇角,“我覺得,師命不可違。既然你師父要你救出藍蕭,你便該遵循你師父的命令才是。”
“什么?”
鈴玉一愣。
她怎么總覺得,盛清寧此時周身,都泛著一股子陰惻惻的寒意?
就像是,盛清寧又要搞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