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體內,突然像是有什么東西,在啃食五臟六腑。
劇痛襲來,瞬間傳遍全身!
藍蕭忍不住慘叫一聲,因為劇痛額頭上已經浸出了一層薄汗。他整個身體都開始蜷縮起來,若非是被倒掛在樹上,怕是要緊緊的縮成一團。
盛清寧冷冷的看著他,眼里沒有半分同情。
她這個人,素來恩怨分明,敵我分明。
她盛清寧,護短!
若藍蕭一直忠心司空逸,盛清寧也會一直拿他當自己人看待。
可如今,他背叛了司空逸還死不悔改,盛清寧才會這般憤怒!
她的眼神,冷冽到了極致。
藍蕭臉色慘白,嘴唇也開始發白,不斷的低聲求饒,“盛小姐,求求你,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良久,體內的劇痛才平緩下來。
五臟六腑被碾碎,又被重新拼湊起來的痛,讓藍蕭虛弱到了極點。
盛清寧突然沒了與他繼續糾纏下去的打算,只對墨瑾吩咐,“立刻將他送去太子殿,交給司空逸親自處置。”
這是司空逸自己的事。
不管是原諒藍蕭也好,還是殺了他也罷,盛清寧都不關心結果。
相比被盛清寧折磨,藍蕭如今更愿意讓司空逸來處置他,因此也沒有反抗。
更要緊的是,他早已沒有半分力氣,就連抬起手都覺得困難。
方才蠱蟲的折磨,使得藍蕭血氣上涌,又是被倒掛著……猛然被放下來后,他如同一條死狗一般,直接癱倒在地。
即便是反抗,他又能如何反抗?
藍蕭被送去了太子殿。
明月趕來時,墨安還在調理內傷。
她擔憂盛清寧,可暗衛前來傳話,說是藍蕭已經被抓住了。她與墨安便放下心來,明月幫著墨安療傷,兩人一同在山下等著盛清寧下山。
見盛清寧完好無損,連塊皮都沒有擦破,明月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一行人進了皇城。
只是,城墻上,早已沒有了司空明的身影!
盛清寧眼神一凜,對明月問道,“這是怎么回事?”
明月臉色也微微一變,立刻答道,“王妃,奴婢也不知道!奴婢離開時,司空明還掛在城墻上呢!”
因著這里是南國,盛清寧又只帶著一隊暗衛。
留下兩名在客棧保護周文與幽兒,其余人全部跟著他去了城外的密林,抓捕藍蕭。
加之司空逸已經洗脫冤屈了,也派人前來看守司空明,所以盛清寧也沒有再派人盯著司空明。
誰知,不到一個時辰,司空明就已經被人給救走了?!
“調虎離山計?”
盛清寧眼神閃爍了一下。
藍蕭故意大搖大擺的前來救人,便是為了吸引盛清寧他們的目光。而藍蕭將盛清寧等人帶離京城后,他的人、或者其他人,便趁機救走了司空明?!
想到這里,盛清寧微微嘆息一聲,“這一次,是我大意了啊。”
司空逸還在照顧老皇帝,又要處置朝中叛臣。
對于司空明,他自然也沒有太多精力關注。
“王妃,那接下來該怎么辦?”
明月緊張的問道。
“人都被救走了,還能怎么辦?自然是追查下落。”
盛清寧道。
司空明可不是個簡單人物。
他是南國郡王,手段殘忍,背后還有何三姑這個靠山。
若是不找到司空明,只怕是到時候……會反咬他們一口啊!
墨安立刻主動請纓,“主母,讓屬下去追查吧。”
“不必。”
盛清寧擺了擺手,“你重傷未愈,這幾日好好養傷。反正司空明已經被救走,藍蕭也在司空逸手中,想必這段時日他們誰也不敢亂來。”
“我瞧著墨瑾可以勝任,便讓他去追查司空明的下落。”
盛清寧的輕功,她自個兒明白有多厲害。
墨寒夜手下的暗衛,怕也只有墨言能勉強與她并肩。
就連墨安,也不如她。
可墨瑾,今晚追的臉紅脖子粗的,使出吃奶的力氣、也仍是拼命追趕不愿落下風。
若是好好培養,假以時日他的輕功定也會愈發厲害。
因此,盛清寧才將這個任務,交給墨瑾。
……
與此同時,商國京城。
楚王府書房仍是燈火通明,墨寒夜正在整理先皇的遺物。
這是為數不多的,他東拼西湊才找回來的,先皇曾經用過的遺物。
看著這些東西,他的思緒漸漸飄回了小時候。
對于先皇的面容,他已記不太真切。可唯一還記得的,便是先皇對自己的教導,以及那無法被歲月消磨的、不可替代的父愛。
修長的手指,落在被擦得干干凈凈的香爐上,墨寒夜低低的嘆了一口氣。
就在這時,墨言臉色凝重的進來了,“主子。”
“南國傳來最新消息。”
墨言將盛清寧親自抓捕藍蕭一事,完完整整的告訴了墨寒夜。
南國距離商國雖不遠,可距離京城卻是十萬八千里……前幾日在南國發生的事情,這會子才傳入京城來,也已經算是最快的速度了。
聽完墨言的話,墨寒夜問的第一句話便是,“寧兒可有受傷?”
“回主子,主母很好!明月說,連塊皮都沒有擦破,只是……”
墨言皺了皺眉,“墨安受了嚴重的內傷。”
墨寒夜點點頭。
看出墨言眼中的擔憂,墨寒夜難得的寬慰道,“不必擔心。”
“墨安跟在寧兒身邊,即便是受了重傷,也不會有大礙。”
對于盛清寧的醫術,墨寒夜是百分百信任。
莫說是受了重傷,哪怕是一只腳踩進了鬼門關,盛清寧怕也能將墨安那只腳給拉回來!
墨言稍稍松了一口氣,又道,“不過主子,還有另外一件事兒。”
“此前主母曾派人傳話,說谷雨師父中了何三姑的奸計。那何三姑出現在南國,本就令人懷疑,此次抓到藍蕭后,才發現那何三姑竟是藍蕭的師父!”
聽到這話,墨寒夜倒是有些驚訝了。
“哦?何三姑是藍蕭的師父?”
墨寒夜眼神一閃,“可還有其他信息?”
“聽說,何三姑只收了兩名入門弟子,一名是藍蕭,還有另外一名不知是誰。”
說著,墨言頓了頓,緩緩說道,“不過主母懷疑,何三姑另外一名弟子,應當也是咱們身邊的人。”
“身邊的人?”
墨寒夜抬了抬下巴,眼中閃過一抹深意。
他心里,已經有了好幾個人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