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文姝如今有孕本就不足三個月,這幾日已經吐得厲害了。
今晚的宮宴上,非但滴酒不沾、那些個葷腥油膩的也全都離得遠遠地,只喝了兩碗銀耳湯、吃了幾顆葡萄。
好不容易抑制住心頭的惡心,偏這會子盛清寧又是一身酒氣。
墨文姝不敢張嘴,極力壓制內心的翻涌的惡心感。
可誰知,她好不容易壓制住了,盛清寧又打了個長長的酒嗝,一副醉貓樣子沖墨文姝怒聲罵道,“你這個不知死活的小賤人!知不知道我家夫君是誰?”
“竟敢這般算計我,自己找死嗎?!”
此話一出,眾人明顯聽到,墨寒夜那低低的、無奈的笑聲響了起來。
眾人抬頭看去,只見平日里清冷如斯的楚王,這會子臉上帶著滿滿的笑意。
看向盛清寧的眼神,更是無盡的寵溺……
眾人心下,一股子酸酸的感覺蔓延開來。
在他們心里,只以為楚王是不會笑的,也不知道笑容為何物,畢竟他們平日里從未看見過。
即便是墨寒夜板著一張臉與他們說話,對他們而言,也已經算是很和顏悅色了。
眼下看到墨寒夜這幅樣子,眾人忍不住回想,只覺得心里更酸了。
他們心下清楚,楚王也只有在楚王妃面前,才會笑得這般開心了……
眾人酸成了檸檬精。
而陸雅,在聽到盛清寧這話后,忙抬頭看向墨寒夜。
這個男人雖然在笑,可察覺到陸雅的眼神后,他眼角余光已經染上了一分寒意。單是這一分寒意,足以讓陸雅畏懼的瑟瑟發抖,跪在地上一動也不敢動。
墨文姝再也忍不住了,大聲干嘔了一聲。
隨后,她身邊的宮女便忙護著她,沖盛清寧顫聲道,“楚王妃,奴婢求求您了!您后退一些吧!”
盛清寧身上的酒味兒,實在是太濃了。
賢妃皺眉看了墨宗平一眼,卻見他眼神狐疑的落在墨文姝身上。
似乎是覺得,墨文姝今晚也挺反常的?
于是,賢妃便也無聲的勾起了唇角。
墨寒夜對盛清寧伸出手,無奈的喊了一聲,“寧兒,回來,本王在這邊。”
方才還氣勢洶洶,一副要將墨文姝撕碎的樣子。在聽到墨寒夜的聲音后,眨眼間盛清寧就乖順的如同一只小貓咪,乖乖的收起了自身的利爪,慢吞吞的走回了墨寒夜身邊。
她再次趴在了墨寒夜懷里,低低的嘟囔了一句,“夫君,我頭好暈啊。”
“方才,是誰說我算計她來著?”
盛清寧一邊享受著墨寒夜按揉太陽穴,一邊抬頭眼神疑惑的看向眾人。
眾人紛紛后退一步,誰也不敢與盛清寧對視。
楊雪靈還環著雙臂站在原地,盛清寧便又撲了過去,“說!是不是你污蔑我!”
“不是我!”
楊雪靈一點也不怕醉酒的盛清寧。
她伸出手捧著盛清寧的臉頰,使她看向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陸雅,“是她!說你陷害她,使她污蔑你!”
陸雅渾身一僵,不敢置信的看著楊雪靈,沒忍住失聲大喊,“雪靈!我可是你表姐啊!”
“我還是寧兒的表姐呢。”
楊雪靈毫不在意的嗤笑一聲。
盛清寧頓時拍開楊雪靈的手,歪來倒去的走到陸雅面前。
見她不住后退,便一把抓住了陸雅的衣裳。
誰知,陸雅此時身上只穿著一件里衣,盛清寧這一抓……不慎抓住了陸雅里衣的紐帶,里衣滑下肩膀,露出里面潔白如玉的肌膚,以及那粉色的肚兜來。
“啊……”
陸雅尖叫一聲,忙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見她越是尖叫,盛清寧眼中光芒就越是亮堂,再次一抓,又抓到了陸雅肚兜的肩帶……
這下,陸雅臉色更是漲的如同豬肝紅。
眾人嗤笑一聲,倒也移開了目光,沒有多看陸雅一眼。
墨文姝后怕的躲在宮女身后,只覺得喝醉了酒的盛清寧,實在是不按常理出牌。
誰知道,下一秒會不會又對她伸出魔爪?
好在,墨寒夜再一次及時的出手了,將盛清寧給帶回了自己懷里。
盛清寧頓時就乖了,趴在他懷中一動不動,如同睡著了一般。
這,還要如何盤查今晚之事?
賢妃等人,都開始為難起來。
這時,只聽墨寒夜對柳院正道,“柳院正,方才你說陸雅被人下藥。本王的王妃,今晚也是本王親眼看著,喝下了陸雅前來敬的酒,你給王妃瞧瞧,可有異常?”
墨寒夜故意說“本王親眼看著”,便足以打消眾人對此事的懷疑。
他墨寒夜說的話,還有人敢質疑?!
柳院正應了一聲,忙走上前來,小心翼翼的給盛清寧診脈。
良久,他才低聲答話,“王爺,楚王妃體內確實是有殘留的藥力,與陸小姐體內的藥一模一樣。”
殘留?
眾人敏感的抓住了這個關鍵詞,看向盛清寧的眼神,帶著或多或少的曖昧。
既然陸雅體內有這藥,使得她這般按捺不住,竟是與兩名太監都能……
那盛清寧體內的藥,又去了何處?
畢竟,楚王今晚可從始至終,都在賢輝堂內坐著,并未離開啊。
楚王妃體內的藥效,又是怎么解除、以至于只剩下殘余的了?
見眾人神色狐疑,柳院正也知道他們定是誤會了,便忙替盛清寧澄清,“微臣發現,楚王妃體內不但還有這藥力殘余,還有解藥在發揮作用。”
“只是眼下,解藥還并未完全揮散,因此楚王妃一靠近楚王,便乖乖的了。”
柳院正的話,眾人也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不外乎就是因為,盛清寧與墨寒夜是夫妻。
她被人所害下了藥,自己解毒后藥效還有殘余,因此靠近墨寒夜才能讓她整個人舒適一些,也才乖一些。
這個解釋,合情合理。
眾人不由點頭,眼神復雜的落在了陸雅身上。
見眾人神色復雜,賢妃忙清了清嗓子,又開口了,“楚王妃,你的婢女不是說,你是在偏殿內歇息么?”
“為何此時在偏殿的人是陸家小姐,你為何方才又從外面進來了?”
墨文姝許是想要找回場子,找回自己方才丟失的臉面,不等盛清寧答話,便也跳著腳再次站出來了,“就是!楚王妃你有什么好解釋的?!”
“分明是你演的一手好戲,眼下還做出這樣子,給誰看呢?!”
話剛說完,墨寒夜的眼神,就如匕首一般,落在了墨文姝臉上,“腦子是個好東西,可惜你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