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逸緩緩進(jìn)了房,似笑非笑的盯著李夫人,“夫人這話可有失公允啊。”
“明日便是楚王的大喜之日,偏是在今日這樣的節(jié)骨眼上,貴國二皇子還故意挑釁。即便這人不是楚王,換做是任何一個男人,怕是都無法容忍這樣的挑釁吧?”
司空逸挑眉看向拓跋濬,毫不客氣道,“不知北國皇上,對于此事有何看法?”
他之所以特意詢問拓跋濬,一來他是能做主的人,二來他是皇帝。
司空逸向來不喜歡與婦人們沒完沒了的辯解,在他看來這些都是毫無意義的多費唇舌。
要談話,就要與能做主的人談。
這李夫人……
且不說本就是個挑事的蠻橫潑婦,今日她也做不的主,因此司空逸不愿多看她一眼,輕描淡寫的對拓跋濬道,“咱們都是男人,有些話總是好說出口一些。”
拓跋濬即將脫口的話,因為司空逸這話硬生生又給咽了下去。
一句大家都是男人,拓跋濬方才想要為拓跋勇討個公道的話,怎么也說不出口了。
“南國太子言之有理。”
良久,拓跋濬才艱難的從牙縫間擠出這句話來,“這一次確實是勇兒不對,楚王他……”
“打得好”這幾個字,拓跋濬更像是塞進(jìn)了牙縫間,好半晌都說不出來。
“楚王很生氣。”
司空逸像是沒有理解拓跋濬的意思,一臉嚴(yán)肅道,“楚王對盛小姐的心意,不用本太子多說,想必北國皇帝也是有所耳聞吧?”
“明日便是他們的大喜之日,今日楚王原本忙得腳不沾地,卻還抽空親自過來找二皇子算賬。可見,若非是因為明日大婚的話,二皇子的下場怕是更加凄慘啊。”
“呵呵。”
拓跋濬訕笑一聲。
此時,他除了賠笑之外,什么話也說不出來。
李夫人倒是想要牙尖嘴利的與司空逸辯解,奈何人家壓根兒不愿多看她一眼。
拓跋濬沒有開口,李夫人便也不敢隨意插嘴。
司空逸暗自觀察拓跋濬的臉色,見他臉色鐵青,雙手緊握成拳,想來此時也是在強(qiáng)行壓制心中的憤怒。
他便輕笑一聲,又從藍(lán)蕭手中接過一只木盒,放在了桌子上。
司空逸將木盒,輕輕推到拓跋濬面前,“皇上,這是楚王的一點小小心意,還望皇上莫要將今日的小事放在心上。”
“畢竟,楚王護(hù)妻,會動怒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不過都是一場小小的打鬧罷了,皇上應(yīng)該能理解的吧?”
司空逸的眼神,意味深長。
這番話,也是別有深意。
這時,李夫人再也忍不住了,冷哼一聲,“小小的打鬧罷了?!”
“楚王與南國太子,聯(lián)手將我們二皇子打成這般模樣。眼下居然說只是一場小小的打鬧,太子殿下這不是故意給人心里添堵么?在你們眼中,什么才叫做大鬧?”
李夫人一瞪眼,就充分展現(xiàn)出了,什么叫做尖酸刻薄。
拓跋濬自知丟人,正要訓(xùn)斥李夫人,就聽司空逸淡淡的答了一句,“二皇子,不是還有一口氣在么。”
言外之意,便是對他們而言,大鬧是直接鬧出人命了。
李夫人頓時被堵了個啞口無言,面紅耳赤的盯著他,好半晌都說不出話來。
拓跋濬低低的訓(xùn)斥了李夫人一句,這才伸手打開面前的木盒,只見里面裝著幾錠銀子,皺眉問道,“這是何意?”
幾錠銀子,就將他們給打發(fā)了?
司空逸微微一笑,“楚王說了,來者是客。”
“即便是二皇子出言不遜,可楚王打了人,也該賠償傷藥費。這點銀子便是小小心意,還望皇上收下,請個醫(yī)術(shù)高明一些的大夫,好生給二皇子瞧瞧。”
“……”
拓跋濬也被噎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若是收下這幾錠銀子,不就說明他也認(rèn)同了,這事兒只是一場小小的打鬧?
不就承認(rèn)了,今日是拓跋勇挑釁在先,有錯在先?
可偏偏,這事兒又不是拓跋勇挑起,而是拓跋玉自作主張,去盛清寧面前胡言亂語,才給拓跋勇招來這場禍?zhǔn)隆?
且不說,墨寒夜這幾錠銀子,擺明是來侮辱他們的!
但拓跋濬若是不收下這銀子,不是就執(zhí)意與墨寒夜作對?
眼下他們身在商國京城,可是墨寒夜的地盤啊……
即便是,如今商國皇位上,坐著的人仍是墨宗平。
可拓跋濬也知道,其實做主的人,早已成了墨寒夜。
今日倘若當(dāng)真得罪了墨寒夜,只怕是他們想要離開商國,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
想到這里,拓跋濬忍不住狠狠的瞪了李夫人一眼。
若非是這個蠢婦,再三給他吹耳邊風(fēng)、枕頭風(fēng),以至于他這一次想也不想的帶著他們來了京城。又怎會,遇到這些糟心的事兒,讓他陷入兩難境地?!
李夫人察覺到拓跋濬的憤怒,忙垂下頭一句話也不敢說了。
沉思片刻,拓跋濬擠出一絲笑容來,“太子說笑了!今日本就是你們這些年輕人之間,一場小小的切磋罷了。”
“是勇兒技不如人,受傷也不關(guān)楚王與太子的事兒。所以還請?zhí)訉⑦@些東西帶走吧,勇兒的醫(yī)藥費,不能讓楚王破費,朕還是能拿得出來的。”
仔細(xì)一聽,就能聽出拓跋濬話語中的咬牙切齒。
傳到旁人耳中,拓跋勇受傷,也就沒有因為“奪墨寒夜的女人被打”那么難聽了。
司空逸這才滿意的站起身來,“北國皇上,果真是個明事理的。”
“既然如此,那本太子也就先告辭了……另外,楚王囑托本太子,邀請皇上明日到楚王府參加喜宴,還望皇上能準(zhǔn)時到。”
“那是自然!”
拓跋濬站起身來,與司空逸客氣幾句后,目送他帶著藍(lán)蕭下了樓。
隨后,拓跋濬才冷著臉進(jìn)屋。
一進(jìn)門,就聽到李夫人迎面而來的哭哭啼啼,“皇上,楚王這分明是故意下我們的臉,故意給我們羞辱啊!”
“方才兩人一進(jìn)門,不由分說就聯(lián)手打了二皇子,眼下居然還說……”
誰知,不等她將話說完,臉上就挨了拓跋濬重重的一記耳光,“都是你這個蠢貨!”
“去,即刻命人將玉兒給朕找回來!朕要好好教訓(xùn)教訓(xùn),她這個只會惹是生非的孽障東西!”
李夫人頓時被嚇得雙腿一軟,直接跪在了拓跋濬面前,“皇上,饒過玉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