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狀況,讓所有人都怔住了。
即使是墨寒夜,也不敢置信的看著墨宗平,眼中神色很明顯,像是在詢問墨宗平這是在發什么瘋?
盛清寧與幽兒是姑娘家,方才也被這狀況給驚了一下,兩人齊齊后退了一步。
在看清楚突然沖上來對南風動手的人,竟然是墨宗平后……看著墨宗平臉上那掩飾不住的恨意,盛清寧忍不住瞪大了雙眼,“這,這是什么情況?”
南風不是墨宗平的人么?
墨宗平被墨寒夜囚禁,南風不是還親自前來救他?!
怎的眼下,墨宗平反而對南風動手了?
這兩人,是窩里反的意思?
墨宗平狠狠的扔下手中的花瓶碎片,轉頭看向幽兒,臉上帶著明顯的愧疚。
他想要伸手撫摸一下這張屬于墨文姝的臉。
可雙手被捆著,他最多也只能握住花瓶罷了,又哪里能去摸到幽兒的臉。
墨宗平收起臉上的憤怒與恨意,看向幽兒眼中含淚,語氣也帶著哽咽,“文姝,是父皇對不住你!”
“父皇竟是不知,這個老賊竟敢對你做出這般以下犯上、天理不容的事情來!若是父皇早些知道這事兒,父皇是絕對不會留著他活到今日的!”
墨宗平臉色愈發愧疚,深深的嘆了一口氣,“姝兒啊,你為何你將這事兒告訴父皇?!”
“告訴父皇,父皇也可以為你出口惡氣啊!”
盛清寧、墨寒夜與幽兒三人,都愣住了。
墨宗平這是演的哪一出呢?
好端端的,怎的就上演了一處父女情深的戲碼?
不對……
盛清寧陡然回過神來,看著幽兒頂著墨文姝的臉,便對她使了個眼色,眼神傳達自己想要表達的意思:你眼下可是墨文姝,難怪墨宗破會誤會了!
幽兒也恍然大悟。
是了,她眼下可是墨文姝呀!
盛清寧與墨寒夜相視一眼,老夫老妻的默契讓他們是用了一個眼神,就清楚的知道了對方想要做什么。
于是,她又忙給幽兒使眼色:既然墨宗平誤會了,咱們不如索性將錯就錯,讓他誤會到底!
墨宗平誤會南風做了什么傷害墨文姝的事情,因此方才才會突然對南風出手。
甚至,不惜墨寒夜可能對他有所懲罰,也要對南風動手,可見也是怒極。
既然如此,讓他們狗咬狗也是不錯的法子。
幽兒接收到盛清寧的眼神示意,頓時心領神會。
她看著墨宗平聲淚俱下的樣子,忍不住想起了自己的老父親。
若是她的父親佟南宏,得知自己被南風這般欺負的話……定是也會像墨宗平這般,毫不猶豫的對南風動手,只為了給自己女兒討個公道吧?
想到這里,幽兒眼中也忍不住閃爍著淚光。
她哽咽一聲,對墨宗平哭道,“父皇,兒臣被人欺負,這般惡心痛苦的事情,兒臣怎么說得出口?!”
“父皇乃是皇上,若是兒臣的丑事被人得知,定是有損父皇威嚴!”
幽兒哭了起來,拽著墨宗平血跡斑斑的衣袖,“父皇,這個老賊罪該萬死!可兒臣是個姑娘家,又怎么斗得過他?又怎么拋下女兒清譽,當真與他魚死網破呢?”
“好在,他已經伏法,兒臣才求了盛小姐帶我來見他……”
說著,幽兒像是傷心到了極點,連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正是這半假半真的話,才最是讓人尋不出錯處來。
墨宗平看著幽兒哭得傷心,心里便愈發悔恨起來。
他這么些年,到底都做了什么事情啊?!
看重、信任、依賴南風,以至于自己的女兒被他這般欺負。
他這分明,是在自己身邊養了一條毒蛇!
這條毒蛇,竟敢將毒牙對準了自己的女兒……說不準哪一日,也就能對準自己?!
想到這里,墨宗平心下更是五味雜陳。
他想要南風死,奈何自己如今也是階下囚……南風突然轉頭看向墨寒夜,咬牙切齒道,“墨寒夜,只要你能殺了這個老不死的,朕就答應你一個條件!”
“條件?”
墨寒夜挑眉。
看著他突然上揚的眉,墨宗平心里有了一股子不好的預感。
奈何,這話是自己說出去的,說出去的話便是潑出去的水,他也收不回來了。
加之眼下自己的“女兒”哭得傷心欲絕,想到方才南風那惡心人的一番話,墨宗平心下更是恨不得南風即刻去死!
因此,他咬緊牙關,重重的點頭,“不錯!”
他相信,墨寒夜也不會趁機說出,要將皇位還給他的話。
畢竟,墨寒夜是什么樣的人,墨宗平也是了解的。
他要奪回皇位,不會用這般上不得臺面的手段。
即便是要奪回皇位,也是光明正大的拿回去,而不是在這種時候,脅迫墨宗平交出來。
否則,墨宗平淪為階下囚的這些日子,墨寒夜只怕是早就將皇位拿回去。
墨宗平稍微放下心來,看向墨寒夜的眼神滿是凝重,“這個老不死的本就罪該萬死!方才從他言語之中,朕也聽出了有些訊息來,可不是他該死么?”
墨寒夜眼角余光看了一眼盛清寧,還不等他說話,就聽盛清寧問道,“比如說?”
“什么?”
墨宗平不解。
盛清寧耐著性子,又問了一遍,“比如說,有什么訊息是他該死的?”
墨宗平仔細回想了一下,咬牙切齒的答道,“他欺負了朕的姝兒,還欺負了不少姑娘!這就該死!”
說罷,許是對南風的憤怒與怨恨沖昏了頭腦,墨宗平這話匣子一打開就合不上了。
他喋喋不休的埋怨,“這個老不死的,雖說答應了為朕賣命,可處處妄想騎在朕的頭上!”
“朕可是皇帝啊!他這不是大逆不道么?”
“再說了,當年是朕舉薦他進宮的。讓他過上了萬人敬仰的生活,給了他能上得了臺面的身份,他不報答朕也就罷了,竟然還對朕的女兒做出這種罪該萬死的事情!”
墨宗平狠狠的瞪著暈死過去的南風,冷哼一聲,“再說了,當年他對朕的皇兄……”
說到這里,墨宗平陡然發現自己說漏了嘴,忙止住話頭眼神驚恐的看向墨寒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