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盛清寧臉上這瘆人的笑意,南風(fēng)就知道,這臭丫頭怕是又想出了層出不窮的手段要來折磨他來。
若是別的事兒,南風(fēng)也就告訴她了。
可元真大師是自己的最后一張底牌,南風(fēng)是怎么也不會將解蠱的法子告訴盛清寧的。
因此,他死死咬著牙關(guān),沖盛清寧聲音沙啞道,“你有什么法子盡管使出來便是!我南風(fēng)縱橫江湖幾十年了,難不成還怕了你一個小丫頭片子不成?!”
這語氣,聽起來像是對盛清寧很是不屑。
墨寒夜眼眸一冷,緩緩走近。
盛清寧毫不在意的挽著他的胳膊,暗中制止了墨寒夜的動作。
她笑嘻嘻的盯著南風(fēng),“你的確不用怕我!但是,你應(yīng)該怕我?guī)煾浮!?
說著,盛清寧抬起頭沖谷雨告狀,“師父,這個老禿驢欺負(fù)我!”
谷雨寵溺的看了她一眼,這才開始詢問,到底是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他雖說也聽到京城近段時日不太平,且還是與墨寒夜有關(guān)……與墨寒夜有關(guān),就定是與自己的愛徒盛清寧有關(guān)了。
因此,谷雨才會即刻趕來京城。
只是,谷雨也只是聽說了,關(guān)于墨寒夜抓走了墨宗平一事。
對于南風(fēng)、還有什么元真大師的事兒,谷雨倒是一概不知。
盛清寧將近來發(fā)生的事情一一告知了谷雨,隨后又問道,“師父,元真大師所中的蠱毒,是南疆的一種秘術(shù),叫做蠱化活人,不知師父可聽說過?”
“這蠱化活人,可能解?”
先前墨寒夜所中的血蠱,已經(jīng)算是南疆很厲害的一種蠱了。
但谷雨都能給墨寒夜解蠱,由此可見對南疆的這些蠱術(shù),也是有所涉獵的。
果然,聽到盛清寧這般說,谷雨神色漸漸變得嚴(yán)肅起來,“蠱化活人?”
“為師聽聞,這種兇殘的秘術(shù)不是早就已經(jīng)失傳了么?”
看樣子,谷雨的確是對蠱化活人有幾分了解。
盛清寧心里有了底,老老實(shí)實(shí)將佟南宏所說的那些話,完完整整的告訴了谷雨。
不知這南風(fēng)究竟是何處習(xí)得的秘術(shù),總之不管是對南疆、還是對盛清寧他們,都不是一件好事。
谷雨沉思著,背著雙手來回踱步良久,這才重新在盛清寧面前站定,“為師倒是聽說過,有一種法子可以解了這種兇殘的蠱毒。只是這法子,未免也太兇險了。”
聽到可以解蠱,盛清寧頓時松了一口氣。
也不管什么兇險不兇險,忙對谷雨問道,“師父,什么法子?”
見谷雨臉色遲疑,盛清寧又撒嬌的拽著他的衣袖,像個小孩兒似的搖啊搖,“師父你就告訴我吧!”
“再兇險,應(yīng)該也沒有,那一次師父用墨寒夜的心頭血來救我更加兇險吧?”
提起往事,在場幾人臉色都有些微妙。
事情已經(jīng)過去大半年了,眾人卻覺得就像是近在眼前、昨日才發(fā)生的似的。
墨寒夜與谷雨相視一眼,后者無奈的低下頭,看著盛清寧撒嬌的樣子,不由心下一軟,“你啊你啊,你這丫頭真是,讓為師該拿你怎么辦才好?”
這意思,便是愿意將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告訴盛清寧了。
谷雨眼神復(fù)雜的看了南風(fēng)一眼,見他神色愈發(fā)難看了,便無聲的嘆了一口氣。
“我聽說,有一種至兇的法子,叫做換血。”
谷雨沉吟著,緩緩說道。
“換血?”
盛清寧皺了皺眉,心里只覺得,單是聽到這個法子都覺得血腥惡心。
她并不蠢,相反在這方面,谷雨總是一點(diǎn)即通。
盛清寧壓下心頭的不適,又問道,“師父,那是換誰的血?”
“下蠱之人。”
谷雨一字一句的回答。
聽到這話,南風(fēng)離開抬起頭,不敢置信的盯著谷雨。仔細(xì)看去還能明顯看到,南風(fēng)的嘴唇在不斷抖動著,看向谷雨的眼神也像是見了鬼一般。
盛清寧眼眸微瞇,意味深長的看向了南風(fēng)。
可是,南風(fēng)本就干瘦如柴。
即便是將他體內(nèi)全部血換下來,能解了元真大師體內(nèi)的蠱毒么?
盛清寧有些懷疑。
墨寒夜只看了盛清寧一眼,就知道她心里在擔(dān)憂什么,湊到她耳邊低聲安撫道,“寧兒,別著急。”
“眼下有了師父,咱們便可以高枕無憂了。”
就連墨寒夜這個男人,對谷雨都是這般信賴。
由此可見,自家?guī)煾府?dāng)真是名副其實(shí)的天下第一毒醫(yī)了。
哪怕盛清寧早早被人稱為天下第一毒醫(yī),但在她心里,只有自己的師父才能擔(dān)得起這個稱號。
盛清寧斜了墨寒夜一眼,見他眼中竟是閃過了一抹狡黠之色……頓時像是看見了奇跡似的,一臉驚訝的瞪著他,小聲問道,“墨寒夜你老實(shí)交代,你心里在打什么算盤?”
墨寒夜一臉無辜,“本王冤枉!”
“少來,我可都瞧見了你方才的眼神。”
盛清寧掐了他腰間一把。
墨寒夜一把捉住她的小手,在谷雨古怪的眼神下,半摟半抱的將盛清寧拉出了門外。
他將盛清寧圈在臂彎里,湊到她耳邊低聲嘀咕了幾句。
盛清寧眼中也閃過了一抹狡黠之色,與方才墨寒夜的眼神一般無二。
“你這個法子當(dāng)真是極好的!我怎的沒有想到?”
盛清寧對他豎起了大拇指,壓低了自己的笑聲,又抬頭看了一眼屋子里哆嗦成一團(tuán)的南風(fēng),小聲道,“事不宜遲,咱們還是趕緊給元真大師解蠱要緊。”
昨日元真大師就已經(jīng)醒來了,可見銀針對他的壓制效果已經(jīng)微乎其微。
若非是鐵鏈?zhǔn)`更多,只怕是元真大師早已離開棺材,大開殺戮了。
兩人又進(jìn)了屋,盛清寧一本正經(jīng)對谷雨道,“師父,如今我用來壓制元真大師體內(nèi)兇性的銀針,怕是即將失效。”
“還是趕緊動手,給元真大師解蠱要緊!”
南風(fēng)一張枯瘦的臉,瞬間灰白一片。
墨言上前拽著南風(fēng),一行人趁著夜色往放置元真大師的地窖走去。
誰知,剛剛走到地窖外,便聽到里面?zhèn)鱽硪魂嚥恍〉膭屿o。
緊接著,看守元真大師的明月,已經(jīng)被重重的扔了出來,渾身是血的跌落在盛清寧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