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蘭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洞口中。
緊接著,那堵石墻又緩緩的合上了,看不出絲毫縫隙來。
就好像,方才的一幕是盛清寧幾人的錯覺一般。
鈴蘭進入石墻后,盛清寧幾人便縱身跟了上去。
她早已篤定,鈴蘭會被逼得狗急跳墻,因此這兩日一直都細心的觀察著她。果然不出盛清寧所意料,今日鈴蘭做出的事情,當真是超乎了他們的意料之外。
盛清寧幾人很快也進入了南風的破屋。
站在這堵石墻前,盛清寧細細的觀察著。
方才,鈴蘭所畫出的那繁瑣復雜的圖案,盛清寧早已記住了。
她正要動手,佟南宏便道,“盛小姐,既然鈴蘭早已非從前的鈴蘭。”
“這堵石墻后,咱們也不清楚到底有什么東西。我覺得咱們應該警惕一些,就怕是她的詭計啊。”
佟南宏的話,也不無道理。
盛清寧點點頭,她轉頭看向墨寒夜幾人。
今日,墨寒夜、墨言、司空逸與藍蕭也都來了。
佟南宏乃是南疆族長,一般蠱毒倒是傷不了他;
盛清寧就不說了,自己本身就是至毒之體了,又有蠱蟲護著……墨寒夜與墨言,也曾吃下過那血蠱,因此對于一般的蠱蟲,倒也有抵抗力。
唯有司空逸與藍蕭,對于蠱蟲怕是毫無抵抗力。
進入這堵石墻后,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形,他們誰也不知道。
若是貿然進去……
就怕司空逸與藍蕭,會有危險。
加之,若是鈴蘭還有什么軌跡,司空逸與藍蕭留下,也能對抗。
于是,盛清寧便苦口婆心的,將司空逸與藍蕭勸了回去。
眼下只剩下他們四人了,盛清寧示意大家都往后退一步后,臉色凝重的畫出了繁瑣的圖案。
只聽輕微的“喀嚓”一聲,石墻緩緩打開了,露出了那黑漆漆的山洞來。
“沒想到,南風家居然還有這么一條地道!也不知道這是通向哪里的。”
佟南宏皺眉道。
難怪,先前藍蕭打聽到南風的住所,并稱他們守得死死的,南風從未離開過。墨寒夜幾人來到南疆后,南風家確實空無一人,想來便是從這條地道通行的吧?!
如此一來,墨寒夜所說的,南風家灰塵滿地,可似乎又有些東西并未積塵。
由此可見,那些未曾積塵的東西,定是南風后來放置的吧。
南風潛伏在圓陀寺多年,以元真大師的身份活在他們眼皮底下來。
卻又能時不時的回到南疆來,怕也是因為這條地道的緣故。
盛清寧往洞口內探了探身子,只聞到一股子陰暗潮濕、甚至有什么東西發霉的味道。
卻并未嗅到,有毒或者蠱蟲的痕跡。
因此,她點點頭,輕聲道,“里面也知道會是什么情況,你們跟緊我。”
說罷,盛清寧率先進入洞口。
這里面漆黑一片,對于佟南宏來說,當真是伸手不見五指。對盛清寧幾人來說,倒是沒有多大的阻礙,他們小心翼翼的在這個地道中穿梭著。
這地道有些狹窄,幾乎只能容一人通過,可頭頂上方卻是有很大的空間。
時不時的能聽到里面有水滴的聲音響起,偶爾滴落在盛清寧臉上。
她伸手抹了一把,放在鼻尖處聞了聞,一股子惡心的味道,還有些黏糊糊的。
想來,這大概不是什么尋常的水滴。
甚至很有可能,是蠱蟲排出來的液體……
盛清寧有些惡心,加快了腳下的速度。
誰也不知道這條地道究竟通向哪里,也不知道前方到底有沒有什么危險。只是這地道并無分支,他們也并未看到鈴蘭的身影,便順著地道一直往前走。
走了約莫有半柱香的功夫,前面能看見一絲絲光亮了。
盛清寧倏地停下了腳步,示意墨寒夜幾人噤聲。
不遠處的亮光下,有一道影影綽綽的身影。
若是盛清寧猜得不錯的話,應該是鈴蘭。
瞧著那影子似乎閃著光,盛清寧便示意墨寒夜幾人在這里等著,她貓著腰繼續往前走。
很快,就是這條地道的盡頭了。
而盡頭,正是一道蜿蜒流淌的大河。
鈴蘭背對著她,赤著上身不知在做什么,背上卻是有不少蠱蟲。看樣子,像是在吸食她皮膚下的什么東西似的,痛得鈴蘭時不時發出一聲低低的痛呼。
盛清寧眼神一震,躲在角落里謹慎的偷看。
不一會兒,那蠱蟲緩緩藏進了草叢間。
鈴蘭穿上衣裳,又起身走到一棵大樹下,伸手去敲擊幾下后,大樹的枝干也突然露出一個洞來。
然后,掉落下來一本書。
鈴蘭捧著這本書看得如癡如醉,臉上漸漸的浮現出一層陰影來。
眼瞧著天色不早了,鈴蘭將書又放了回去,吹了一聲口哨。
一只體型碩大的蠱蟲,爬到了她的腳邊。
鈴蘭從懷里掏出一張紙條來,塞進了那蠱蟲的嘴里,最后低低的呵斥了一聲,“去吧!”
看樣子,是要給誰傳信……
盛清寧第一時間,想到了南風。
可眼下她并不清楚這里是什么地方,也不知道鈴蘭到底在玩什么把戲,這看似平靜的河面、以及寧靜的草叢間,不知是否還有什么別的危險。
因此,盛清寧不敢輕舉妄動。
瞧著鈴蘭像是要離開了,她忙轉身折返回去,示意墨寒夜幾人趕緊離開。
他們動作很快,可鈴蘭也并不慢。
盛清寧幾人剛剛出了地道,躲在南風家不遠處的灌木叢后,便見鈴蘭已經出來了。
待石墻慢慢合上,鈴蘭站在原地,像是在沉思什么。
見她眉頭緊皺,盛清寧下意識還以為,鈴蘭是發現他們也進入過這條地道了。
好在,鈴蘭也只是神色古怪的看了一眼地上,接著便離開了。
她仍像是來時那般,警惕的回了自己家。
待鈴蘭回去后好一陣子,盛清寧幾人才回了幽兒家。
她將自己的所見所聞一一告知后,佟南宏眉毛擰做了一團,他沉吟著說道,“若是我猜得不錯,鈴蘭應當也是在練習一門秘術。那本書,怕也就是與秘術有關了。”
“而她傳信的對象,應當也是南風不假……”
聞言,盛清寧幾人頓時神色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