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神色各異的盯著鈴蘭,只覺得今晚的她古怪的緊。
可具體哪里古怪,誰也答不上來。
鈴蘭娘見她神色幽冷的盯著盛清寧,便下意識將她拽住了,“鈴蘭,鈴蘭你怎么了?”
可是,鈴蘭神色沒有半分變化。
她一把拂開她娘的手,仍是一步步朝著盛清寧走近。見佟南宏與幽兒娘將她護在身后,司空逸也有意將她護在身后,鈴蘭便在最后一級臺階上站定。
“幽兒姐姐,你心真狠。”
她說完這沒頭沒尾的一句話后,兩眼一翻又暈倒過去。
眾人七手八腳的將她攙扶起來后,佟南州將鈴蘭抱上了樓,鈴蘭娘也跟了上去。
很快,只聽到樓上傳來佟南州的低聲叮囑,“將她給我看緊了!要是再跑下來,我就找你算賬!”
這話,定是吩咐鈴蘭娘的。
佟南州再下來時,臉上神色很是難看。
他并未對佟南宏說什么,只是對司空逸與盛清寧道,“太子殿下,幽兒,今晚之事當真是抱歉!”
“我也不知鈴蘭最近是怎么了,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今晚的事兒還望你們不要放在心上,日后我一定好生看管她,不讓她隨意出來。”
看樣子,佟南宏當著不知鈴蘭究竟發生了何事。
盛清寧倒也沒有拆穿,只眼神若有似無的看了一眼堂屋內,正好與鈴玉的眼神對上。
她不動聲色的點點頭,與幽兒娘他們一同回去了。
回到幽兒家,盛清寧這才輕輕舒了一口氣,將鈴玉的情況告訴了他們。
幽兒娘若有所思,“鈴蘭這丫頭向來沒有跟哪家男子走的太近,她是怎么突然就不是處子了呢?”
催動秘術是用的鈴玉的血,可鈴蘭自己的血卻不能逼退蠱蟲。
幽兒娘看向盛清寧,小心翼翼的問道,“盛小姐,會不會是你的蠱蟲太厲害了,所以即便是處子血也不能趕走?”
先前他們親眼看見的,便是盛清寧的蠱蟲有多厲害。
因此,幽兒娘才會有此疑問。
“不是。”
盛清寧搖了搖頭,一臉篤定,“鈴蘭并非處子。”
她的眼神帶著戲謔,說不清楚到底是嘲諷鈴蘭、還是怎么回事,只聽她緩緩說道,“鈴玉眼下的情況有些兇險,不過好歹被我暫且壓下來了。”
“只是,過了十二個時辰后,方才能真正脫離危險。”
這十二個時辰,才是最關鍵的。
盛清寧雖然給了她十二個時辰后要吃下的藥丸,就怕在期間會出什么問題。
“鈴玉全身的血,都被鈴蘭給放掉了。若是鈴蘭在這十二個時辰間還要對鈴玉動什么手腳的話,即便是我,怕是也難以救治。”
回想起鈴玉所說的那些話,盛清寧眼神漸漸變得凝重。
她伸出手,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叩擊著桌面。
盛清寧一旦思考問題時,便是這個動作。
墨寒夜與司空逸了解她,便沒有多說什么。
佟南宏與幽兒娘即便是擔心鈴玉,但是瞧著墨寒夜與司空逸一言不發,便也保持沉默。
良久,才聽到盛清寧道,“伯父,我很擔心鈴玉的狀況。今晚鈴蘭的狀態讓我也感到很意外,就怕她會突然對鈴玉下手,因此還需要伯父幫忙。”
盛清寧之所以要救鈴玉,不管是因為鈴玉對墨寒夜有過恩情;
還是因為,鈴玉知道太多關于南風與鈴蘭的秘密。
她都必須要救。
次日一早,佟南宏便去了鈴蘭家。
只是,要帶走鈴玉并非易事。
鈴玉出事已經有好幾年了,除了鈴蘭與逃走的幽兒、消失的南風之外,誰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么。
眾人只聽鈴蘭的話,認定鈴玉是走火入魔遭到反噬,才會變成這樣。
所以,誰也不敢靠近她,任憑她一日日的變成了怪物。
即便是佟南宏與幽兒娘,也在鈴玉突然變成這樣后心生忌憚……可他們一心只想找到幽兒,便也沒有過多的了解鈴玉的情況,只以為當真是鈴蘭所說的那般。
換做旁人,變成這樣定是要被送去祭山神了。
可鈴玉是佟南宏的侄女兒,因此幸免于難,只是日日被關在了家中。
這幾年來,佟南宏也沒有心思來徹查此事。
從盛清寧他們嘴里得知,鈴蘭變成這樣的真實原因后,佟南宏也曾第一時間想要救出鈴玉。
可又怕打草驚蛇,讓鈴蘭心下起疑,只能由著她去了。
鈴玉終歸是鈴蘭的姐姐,除了被束縛起來之外,如今倒也沒有折磨她。
但今晚一事后,佟南宏他們才真正了解到,鈴蘭的心到底有多狠!
倘若繼續將鈴玉放在鈴蘭眼皮底下,只怕是她很快就會沒命了。
次日一早,佟南宏與幽兒娘便借故去探望鈴蘭,下樓后又去瞧了瞧鈴玉。見她虛弱的蜷縮在角落中,如同一只瀕死的貓,佟南宏當即震怒!
他狠狠的斥責了佟南州老兩口,不由分說將鈴玉帶去了他家。
直到離開后,鈴玉也能感受到,身后傳來一道炙熱的目光。
不用多說,這炙熱的、充滿恨意的眼神,是閣樓上的鈴蘭投來的。
為了不引起鈴蘭的懷疑,佟南宏便親自給鈴玉醫治,甚至還上山去采草藥,叮囑幽兒娘要細心給鈴玉換藥等。
直到佟南宏離開后,幽兒也與司空逸出門去了,不知道去做什么。
眼下,幽兒家也就只有幽兒娘、與鈴玉兩人在家了。
鈴蘭趴在窗戶上,眼神緊緊盯著正在給鈴玉熬藥的幽兒娘。
她的眼神變幻莫測,可眼中的恨意始終令人膽戰心驚。
良久,鈴蘭才收回自己的目光,起身下了樓。
此刻是青天白日,鈴蘭倒也沒有去幽兒家對鈴玉怎么樣。她臉色陰沉的繞過眾多房屋、繞過眾人的視線,直接朝著最南邊的那座小屋走去。
這里,便是南風曾經的住所。
鈴蘭熟門熟路的進了屋,關上房門后,來到了一堵石墻之后。
即便是這里許久沒有人居住了,但鈴蘭仍是警惕的四下看了看。
見四下無人,便伸出手,在墻上畫了一道極為繁瑣復雜的印記。
而后,這堵石墻緩緩裂開,露出一個黑漆漆的洞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