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禁城后面不遠處便是一片山坡,雖說這里并無御林軍駐守,墨宗平也并未刻意將這里納入皇宮之地。
可對于普通人而言,這里便也是皇宮之地,是他們不能輕易靠近的地方。
因此,這里用來藏著元真大師,當真是再適合不過了。
明月與墨言拉著棺材來到這里時,盛清寧正踮著腳、湊到墨寒夜耳邊輕聲耳語什么。兩人對視一眼后,盛清寧吃吃的笑了起來,兩只眼睛都彎成了月牙。
明月捧著雙手,歪著頭看著他們倆,只覺得這一幕像是一幅極美的畫卷。
走近后,盛清寧這才清了清嗓子,朝不遠處努了努下巴,“那邊有個山洞,將棺材放進去吧。”
“山洞?”
墨言顯然有些震驚。
明月輕嗤一聲,“瞧把你給驚訝的!當真是沒見過世面。”
“你不知道了吧?這個地方可是我家小姐,特意命我挖了半個月的成果!里面放置著小姐的蠱蟲,因此用來藏著元真大師,是再適合不過了。”
“你挖的?”
墨言眼神微微一閃,顯然是更加震驚了。
“不然還是你挖的?”
明月懶得與墨言多說,便推著馬車沖他道,“你趕緊拉一把。”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將馬車推進了山洞中,盛清寧與墨寒夜也跟了上來。
打開棺材后,見元真大師仍是沉睡著,盛清寧這才放下心來,“只是,就這樣下去也不是長久之計。”
“我得趕緊找到師父,然后問問他有沒有什么主意。”
“本王倒是有個法子。”
墨寒夜微微瞇了瞇眼睛,湊到盛清寧身邊低聲說了幾句。
盛清寧眉頭擰得更緊了,“南疆?!”
……
次日,盛清寧與墨寒夜便整裝待發,出了城門。
幽兒到現在仍是昏迷不醒,周文那點子淺薄的醫術雖說未能讓她醒來,但好歹是護住了幽兒的心脈。因此如今瞧著,幽兒也與元真大師一般,就像是睡著了。
盛清寧查看了幽兒的情況,便也放下心來。
只給周文又寫下幾道藥方,并表示幽兒最多半個月左右便會醒來。
雖說,關于元真大師的情況可以詢問幽兒,但是盛清寧他們等不了半個月了。
半個月時間,他們怕是早就到達了南國。
為避免節外生枝、早日讓元真大師恢復正常,盛清寧做了三手準備。
一來,便是命人嚴加看管那個山洞,務必不讓任何人靠近;
二來,讓那個墨寒夜的人,四處尋找谷雨的下落;
其三,便是她眼下與墨寒夜一起,準備前往南疆。
因著元真大師情況緊急,盛清寧他們一路也來不及游山玩水。在快馬加鞭的趕路下,他們一行人不出十日就已經出了商國邊界,進入了南國。
得知盛清寧與墨寒夜來到南國的消息,司空逸即刻親自來接他們了。
南國皇宮,太子殿。
司空逸早已命人備好酒菜,墨寒夜與盛清寧略微修整一番,便與他一同入席。
南國的老皇帝……也就是司空逸的父皇,如今已經到了油盡燈枯之時,被是司空逸的皇叔、南國的郡王司空明把持朝政,將司空逸逼入了絕境。
司空逸是南國皇帝唯一的皇子,更是早年就被封為了太子,可以說是皇位名正言順的繼承人。
可是,他的父皇本該早已入土為安。
不知司空明是用了什么邪術,硬生生的拖著南國皇帝的病體,讓他久久不能咽氣。
司空明的目的很簡單。
只要南國皇帝肯將皇位給他,他便給南國皇帝一個痛快。
奈何,南國皇帝一直不愿低頭,死活要將皇位留給司空逸。
早年,司空逸與其母妃也是被司空明與皇位聯手追殺,因此才不得已逃回了商國,得陸丞相的庇佑。
后被南國皇帝接回來,那時他便已經纏綿病榻。
算起來,如今也有十幾個年頭了。
在這十幾年之間,司空明以“太子血脈不純、并非純正南國人”的理由,號召不少朝臣效忠于他。逼迫南國皇帝讓位,并處處追殺司空逸。
司空逸雖是南國太子,可并未生活在南國,因此對于這種局面也是束手無策。
直到,他結識了墨寒夜。
兩人算是相同處境,便立刻產生了惺惺相惜的兄弟情義。
而后,在墨寒夜的幫助下,司空逸總算是在南國皇室站穩了腳跟。
可惜,司空明這個毒瘤,盤踞南國皇室多年,自然不好一舉鏟除。
今晚的宴席,本是司空逸招待友人,可他們剛剛動筷子,宮人就匆忙來報,說是郡王來了……
司空逸眼神一冷,一改往日溫潤如玉的形象,毫不客氣的冷聲斥道,“沒用的東西!沒看見本太子正在招待貴客么?”
“讓他從哪來的回哪去!本太子的太子殿,可不是他能任意進出的地方!”
這番話,屬實不客氣。
宮人忙出去回話了。
誰知,不一會兒門口就傳來訓斥聲,接著像是有人強闖太子殿了。
盛清寧與墨寒夜同時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看向司空逸的眼神帶著復雜的光芒。
“沒事,我都習慣了。”
司空逸轉頭看了他們一眼,仍是他們熟識的那般,溫和的臉色,“你們先吃,不用等我!我去去就來。”
只是,站起身來后,周身的氣勢陡然變得陰冷下去。
司空逸大踏步出去了。
盛清寧目送他的背影走遠了,這才對墨寒夜道,“看來南國這個郡王,也真是個難纏的!這厚顏無恥的功力,當真是比墨宗平有過之而無不及。”
“嗯。”
墨寒夜表示贊同她的說法。
盛清寧無奈嘆了一口氣,“你們倆還真是同病相憐。”
墨寒夜的手微微一頓,接著抬眼看了她一眼,眼神意味不明,“不過,本王比他運氣好。”
他好在已經擁有了盛清寧,司空逸卻只能黯然獨相思。
這,可不是墨寒夜比司空逸運氣好么?
盛清寧不明白墨寒夜這話是什么意思,正要詢問,便聽到門口的動靜已經鬧得越來越大了。
她緩緩放下筷子,皺眉問道,“我們要不要出去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