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清寧神色一變，忙問道，“墨詠霖有什么動靜？”
墨寒夜眼角余光掃了墨言一眼，他便恭敬的進來回話了。
“主母，自從三皇子遇害以來，主子便命屬下盯著大皇子府、及大皇子的一切動作。大皇子近段時日來很是警惕，直到今日總算是有動靜了。”
墨言斂眉頓了頓，又道，“主母一直疑心大皇子背后有人相助。”
“今日屬下便發現了，一名神秘的黑袍人可自由出入大皇子府。不過他進出都是走了后門，看樣子并不像不被人發現。”
“黑袍人？”
盛清寧蹙眉，“可能確定是男是女？有其他線索嗎？”
墨言搖頭，“此人穿著寬大的黑袍，不但看不清身量、就連說話也是故意沙啞著嗓子，令人分不清是男是女。”
這倒是有些意思了。
盛清寧若有所思的點頭，“我一直便懷疑，單是墨詠霖，怎能有這樣的本事。”
“如今非但從墨宗平手中搶走了諸多權力，更是敢堂而皇之的對墨文皓及北辰動手，可見是已經有了把握才敢這樣做。”
墨詠霖做事，向來不會魯莽。
這一次若非是有了十足的把握，怎敢將自己推到明面上來？
盛清寧看了墨寒夜一眼，見他不語，想來是有了什么想法
于是，她也沒有多問。
墨寒夜眼中閃過一抹幽光，叮囑墨言繼續盯著墨詠霖外，又命人去查探那黑袍人的身份。
“一切表明這黑袍人狡猾警惕的很，注意莫要打草驚蛇，只遠遠盯著便是。”
墨寒夜囑咐道。
“是。”
墨言應聲，眨眼間便消失在了原地。
墨寒夜這才收回目光，只聽盛清寧繼續問道，“你今日是否去了二皇子府？是你親自將我帶回來的？”
“不是。”
提起今日二皇子府之事，墨寒夜眼眸便愈發暗沉，語氣也帶著說不出的幽冷，“明月將你帶回來了，本王留下處理后事。”
說到“后事”，盛清寧明顯感覺墨寒夜的語氣，更是冰冷。
看來，今日二皇子府，怕是難逃一劫啊……
盛清寧收起心中所想，眉梢染上了一絲緊張，“那，墨文皓可還活著？”
若她今日在二皇子府出事了，依著墨寒夜的性子，二皇子府上下怕是都要全軍覆沒。
“你用性命換回了他的狗命，本王怎會輕易讓他死掉？”
墨寒夜勾著唇，臉色漸漸變得古怪起來。
……
二皇子府。
天色漸黑，墨文皓卻始終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周遭仍是冷冰冰的尸體。沒有人來清理這些尸體、院子里的殘血，甚至沒有人點燈、說話、走動。
整個二皇子府，就像是一座空宅似的，寂靜無聲的讓人感到害怕。
在這些尸體中，墨文皓能清楚的聽到自己的心跳。
孫瑩瑩說的沒錯，盛清寧算是用自己的性命換回了他的命、他又憑什么去找墨寒夜復仇？！
就連墨宗平，墨寒夜尚且不放在眼中，更何況是他？！
孫瑩瑩從前門進來了，見府中一片漆黑，又命隨她從安寧鎮來的丫鬟點了燈，這才走向墨文皓。
“你還在這里發呆？”
孫瑩瑩語氣帶著幾分不耐，“你的側妃我已經帶回來了，眼下已經安置好了，也請了大夫前來醫治。”
“楚王下手雖狠，但大夫說了孩子沒有任何影響，你大可放心。”
墨文皓不為所動。
似乎，沒有聽到孫瑩瑩的話，整個人就像是一尊雕塑一般。
“我給你說話，你是聾了還是啞了？”
孫瑩瑩愈發不耐煩，沖他低聲喝道，“我真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霉才會嫁給你！成親當日你便出事，接下來府中是各種大災小禍不斷，我看你命里克我才對！”
換做是往日，孫瑩瑩這般刺激，墨文皓怕是又要與她交上手了。
可今晚，他就像是沒有聽到孫瑩瑩的話，仍是呆滯的坐著。
就連聽到秦蓉出事，墨文皓也無動于衷。
“我看你是真的傻了！”
孫瑩瑩在他眼前擺了擺手，又冷笑道，“你也用不著將這筆賬算在楚王或者盛小姐頭上。”
“畢竟，罪魁禍首不是你的大皇兄么？”
倘若，成親當日若非是墨詠霖給墨文皓下毒的話，盛清寧也不會來救墨文皓、不會被趙皇后打擾險些走火入魔，墨寒夜也就不會一怒之下屠盡二皇子府了。
因此，這罪魁禍首的確應該是墨詠霖才對。
聽到這話，墨文皓這才有了一點反應。
他脖子僵硬的動了動，抬頭看向孫瑩瑩，聲音帶著說不出的沙啞感，“你說的沒錯。”
這一切，都應該怪罪墨詠霖才對。
可偏偏，墨文皓此刻心中一片空白，對誰都恨不起來。
這二皇子府什么都沒有了，或許今日后他墨文皓在京城中已經成為了徹頭徹尾的笑話……
“打起精神來，咱們應該找墨詠霖復仇。”
孫瑩瑩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神色無比嚴肅的寬慰道，“至于楚王與盛小姐那邊，我會盡全力說服、去給他們賠禮請罪，讓他們不要再生氣。”
只要墨寒夜不出手，墨文皓就能騰出手來對付墨詠霖了。
“還有，我聽說三皇子許是也快恢復了，如今雖未醒來，但已經恢復了神志能聽到人說話了。”
孫瑩瑩低下頭看了看墨文皓的神色，又道，“若咱們與三皇子聯手……”
不等孫瑩瑩說完，墨文皓就打斷了他，“我們？”
“你是真心為了我嗎？”
墨文皓的眼神，帶著一絲懷疑、更多的是迷茫。
倒也不怪他會有此一問了。
如今二皇子府什么都沒有了，墨文皓算是孤家寡人一個。在這種時候，剛剛嫁給他的新婚妻子說出這番話來，自然會讓墨文皓心里感到古怪。
畢竟，他的新婚妻子，從前對他可是百般看不順眼啊。
“當然，如今我既然已經嫁給了你，咱們自然就是一個陣營的了。”
孫瑩瑩不假思索的答道。
只是，她并未正視墨文皓，眼中閃過了一抹意味深長的光芒。
她之所以要攛掇墨文皓去對付墨詠霖，自然有自己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