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清寧的身子一日日的好轉,如今雖還未恢復從前的狀態,但到底是能行走自如了。
盛府的人,臉上也都恢復了笑意,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
谷雨親自將最后一碗藥端到盛清寧面前,眼睜睜看著她喝下后,這才沉吟著開口說道,“寧兒,為師心里有件事兒,總在猶豫著要不要告訴你。”
“若是告訴你了吧,為師又愧對一個人,畢竟是答應了他,不會告訴你!
“若是不告訴你吧,為師這心里又始終像是壓著一塊巨石,呼吸有些困難!
谷雨將空碗遞給朝露,皺眉看向盛清寧。
“師父,有什么事情你就告訴我吧!我又不是外人!
盛清寧不解,“到底是什么事兒?”
這段時日來,谷雨幾乎是有意無意的避開她,也只有今日才如此正式的出現在她面前。
更何況,谷雨做事向來是雷厲風行,甚少像今日這般躊躇不安。
似乎,當真隱瞞著她十分重要的大事。
這種感覺,多多少少讓盛清寧心里有些不安。
“為師答應了他,不會告訴你的……”
谷雨欲言又止的看著盛清寧。
盛清寧滿頭黑線,不禁埋怨道,“那你平白跟我說這話做什么?不是故意勾起我的好奇心么?師父,難道你不知道有句話,叫做好奇心害死貓?”
“好奇心怎會害死貓?”
谷雨故意轉移話題。
他想著,自己要堅定立場,絕對不能背叛墨寒夜。
可下一秒,就破功了。
“停!”
盛清寧伸出手,制止了谷雨的話,“師父,少拿這套來糊弄我!轉移話題失。
“難道您不知道么?你每次有什么事兒瞞著我的時候,就是這般模樣。”
說著,盛清寧伸出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神,“你眼神飄忽不定、眼中滿是心虛,甚至不敢看我一眼,絕對是做賊心虛!
“就是你眼下這般模樣!
盛清寧一邊做出眼神飄忽不定的樣子,一邊拍了拍手,對谷雨說道。
這機靈的模樣,惹得谷雨輕笑出聲。
他是真無奈。
對自家愛徒,谷雨也是什么都不忍心瞞著,否則這段時日也不會狠心避開盛清寧了。
于是,谷雨的隱瞞力自然而然破功了,只能無奈對盛清寧說道,“好吧,為師告訴你就是!”
“只是你要答應為師,無論如何也不能將此事告訴夜兒。”
谷雨輕咳一聲,突然間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眼前一亮對盛清寧叮囑道,“即便是你要告訴夜兒,也只管說是你娘告訴你的,可不要說是為師告訴你的!
聽著谷雨像是說繞口令似的,盛清寧都要被繞暈了。
她無奈扶額,“師父,到底是什么事兒?您就別賣關子了,趕緊說吧!”
盛清寧伸手端起面前的茶杯,輕輕沏了沏茶蓋,正要喝一口潤潤嗓子,就聽到谷雨說道,“你可知……”
“你的身子,為何會恢復的如此神速?”
谷雨一臉嚴肅,眼神也帶著凝重。
這個話題,成功的引起了盛清寧的興趣。
她沒來得及喝一口,就迫切的說道,“師父,實不相瞞我的確是好奇的緊!但是這段時日您都一直避開我,我想要詢問也找不到你的人!
“師父,你究竟是用了什么神藥?”
谷雨眼神沉沉的盯著她,良久才緩緩開口說道,“心頭血!
“什么?!”
盛清寧大驚失色,雙手一顫,手中的茶杯也掉落在地。
好在她反應敏捷,茶水倒也沒有濺在她的身上。
茶杯掉落在地的聲音十分清晰,嚇得朝露與明月一前一后的進來了,著急的問道,“小姐,怎么了?”
盛清寧深深的呼吸了一口,對她們搖了搖頭,“無事。”
“你們先出去,我有事兒跟師父談。”
一聽到這個“談”字,谷雨心里頓時一“咯噔”。
直覺告訴他,他的好徒兒今兒怕是不會與他善罷甘休了。
見盛清寧臉色嚴肅,朝露與明月將地上的茶杯碎片,與一地狼藉收拾干凈后,忙出去了。
盛清寧再次深深的呼吸了一口,不等谷雨開口,便冷聲說道,“師父,若是我猜測的沒錯的話……給我用心頭血做藥引子的人,是墨寒夜吧?”
聽到盛清寧這樣問,谷雨眼神一變,“寧兒,你,你怎么知道?”
果然如此……
盛清寧苦笑兩聲,“師父,我又不是傻子!
“這么久了,師父也沒有找到解藥?善悄够貋砟且蝗,就有了解決的法子,這事兒當真只是巧合么?”
仔細回憶那一日的情形,盛清寧臉上苦澀愈發濃郁。
“更何況,我雖說在大病中,可到底也還是清醒的。”
盛清寧眼眶已經微紅,語氣帶著微微的哽咽,“那湯藥中,有著明顯的酸澀味兒。即便是師父用了不少藥草來遮蓋住血腥味,但我也聞出來了!
“只是,礙于不清楚師父用了什么藥材,我怕是自己猜錯了,所以一直沒有問出來!
大顆大顆的眼淚滑落下來,盛清寧伸出手擦拭了一下,可淚水流淌的愈發洶涌了。
“加之這段時日,墨寒夜的臉色越來越差,也不愿與我多待在一起。我早就懷疑,他是有什么事兒瞞著我。”
要么是極大的事情不便讓她知道,要么就是與她相關的事情,所以墨寒夜一直瞞著她。
可思來想去,也就只有與她相關,墨寒夜才會如此逃避面對她。
就像是,谷雨也一直有意避開她似的。
這幾日來,盛夫人在她面前,也是有意無意的避開關于墨寒夜的話題……
所有人都如此反常,盛清寧心頭怎么不會起疑?
“用心頭血做藥引子,這種事兒我倒也是聽說過。只是卻沒想到,墨寒夜他……”
竟然會愿意用心頭血,來醫治她的病!
要知道,心口是人最重要的地方。
心若受了傷,后半生的體質,是怎么調養也不如從前了……
盛清寧淚目了,哽咽著不知道該說什么,就連谷雨也不住嘆氣。
就在這時,一陣沉穩的腳步聲在門外響起,盛清寧身上一緊,慌忙擦干了臉上的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