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盛婉兒眼中瘋狂的恨意,朝露心下一緊,連護在了盛清寧身后。
盛清寧卻是毫不在意,輕輕推開朝露后,對盛婉兒冷笑著說道,“我知道大姐姐此時心中在想什么,沒關系你盡管放馬過來,所有的招數我都會穩穩的接著。”
至于會不會報復回去,盛清寧卻是沒有提及。
“畢竟這么多年來,都是我腦子被驢踢了,才會信任你多年。”
盛清寧不怒反笑,繼續說道,“反正咱倆如今也是徹底撕破臉皮了,你想要做什么我都奉陪。”
沒想到盛清寧會如此直接,盛婉兒臉色變得極為難看起來,“你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
“自然知道。”
盛清寧微微一笑,不動聲色的朝著盛婉兒走了兩步,“你無非就是在想,日后要如何除掉我。”
“一來,自己可以高枕無憂的嫁入大皇子府,二來也算是除掉了我這個眼中釘肉中刺,非但府中沒有嫡女的存在,你會活得更加高傲暢快。”
“不過,大姐姐似乎是忘記了,自己不過是個低賤的庶女!”
“就算除掉了我,皇上與大皇子,當真會讓你一個小小的庶女,嫁入大皇子府做大皇子妃?”
說著,盛清寧忍不住嘲諷的笑了起來,“正如你所說,大皇子深受皇上看重,難不成將來皇后之位,會讓你一個國公府的庶女來坐?”
“這京城中,比你身份高貴的嫡女,可是一抓一大把啊!”
踩著盛婉兒庶出的身份,盛清寧惡狠狠的嘲笑了她一番。
原本她對嫡庶之分并沒有多看重,因此這么多年來,才會把盛婉兒當做是親姐姐,對她的話言聽計從。
誰知,竟是她自己傻!
盛婉兒被盛清寧這一番話給刺的臉色蒼白,原本想想要諷刺盛清寧、踩著她的痛處往上爬,卻沒想到痛得是自己。
看著盛清寧臉上毫不膽怯的神色,盛婉兒有些怕了。
“庶出又如何?如今的趙皇后,不也是個商賈之家的庶女?她都能穩坐皇后之位,我又有何不可?”
盛婉兒咬著牙,“更何況,我還是國公府的庶女,比趙皇后娘家可要有地位多了!”
“是嗎?大姐姐這是光明正大的,踩皇后的痛楚?”
盛清寧挑眉看向她。
趙皇后乃是商賈之家的庶女不假,但人家如今可是皇后,乃是商國身份最尊貴的女人!
京城中誰人不知,趙皇后向來最是忌諱,旁人提及她商賈之家庶女的身份?
如今她爬上這么高的位置,自然自己也嫌棄自己的出身!
一個人最是缺少什么,便越是忌諱旁人說起她什么!
“不知道大姐姐如今身子可還痛?畢竟,那一日父親可是被惹急了,下了痛手呢!”
看著盛婉兒蒼白的臉色,盛清寧勾著唇,繼續往她傷口上撒鹽,“我聽說,若是女子肚子受傷,怕是將來都難以懷孕。”
“大姐姐若是想要做大皇子妃,沒有個孩子傍身的話,怕是連大皇子府的門都進不去……妹妹好心奉勸大姐姐一句,這段時日就好生在梅香園養病,莫要出來惹人厭。”
說著,盛清寧看了一眼,蜷縮在桌子底下,瑟瑟發抖的胡姨娘,毫不猶豫的轉身出去了。
她不屑與盛婉兒打嘴仗,向來都是行動派,說報復便報復。
盛婉兒既然要與她起口舌之爭,她也不會畏懼,就看看誰的牙齒更尖利、更能刺痛對方吧!
直到盛清寧的背影漸漸消失不見,盛婉兒才惡狠狠的攥著手,從牙縫間擠出幾個字來,“盛清寧,你別得意,咱們走著瞧!”
盛清寧剛出了夏荷園,冬兒就已經尋了過來。
見到盛清寧后松了一口氣,連忙走近說道,“奴婢可算是找到小姐了!”
“順和夫人與楚王來了,眼下正在清暉園,夫人派奴婢來請小姐。”
冬兒莞爾一笑,“方才奴婢去明珠閣撲了個空,聽到明月的話,才來這邊尋小姐。”
“原奴婢想著,小姐向來是個喜歡睡懶覺的,沒想到今日竟是起得這般早!明月說小姐這是因著要見楚王了,所以心情激動睡不著,便早早地起來了呢。”
說完,冬兒臉上打趣的笑意越來越濃。
盛清寧無奈的搖了搖頭,“明兒是個嘴上不把門的,她渾說的話你也相信?”
主仆三人笑作一團,冬兒與朝露簇擁著盛清寧去了清暉園。
剛進院子,就聽到里面傳來盛長安那嘹亮的啼哭聲。
盛清寧方才還陰云密布的心情,瞬間就化作了一汪泉水,歡喜的走了進去。
只見盛長安許是餓了,此時正哇哇大哭,盛夫人將他遞給了一旁的乳母。
盛夫人本就年紀大了,在這個時候生孩子,自然沒有多少奶水。
乳母是個年輕的,約莫二十多歲、也剛剛生了孩子的年輕母親。
她滿臉慈愛的抱著乳母進了里間,盛夫人這才收回目光,對順和夫人笑著說道,“到底是年紀大了,還是乳母才能喂飽他。”
順和夫人笑著接過話頭,“是啊敏姐姐,咱們不能不服老。”
墨寒夜對女人家的談話毫無興致,只目不轉睛的盯著門口,順和夫人見狀忍不住打趣他,“敏姐姐你瞧瞧,夜兒這魂不守舍的模樣,想來是盼望早點見到寧兒呢!”
盛夫人也笑了起來。
盛清寧提著裙擺跨過門檻,正好對上墨寒夜那雙黑沉的眸子。
順和夫人打趣的話還猶在耳畔,盛清寧忍不住臉頰一熱,低下頭走了進去。
盛清寧還未坐下呢,前院的小廝就已經前來傳話。
冬兒臉色凝重的走了進來,“夫人,大皇子也登門拜訪來了。”
聞言,墨寒夜驀地臉色一沉。
就連盛清寧也挑眉,墨詠霖也來了?
盛夫人生產好幾日了,墨詠霖早不來晚不來,偏偏挑著順和夫人與墨寒夜過來的時刻登門拜訪,偏偏這個時候撞上墨寒夜他們娘倆……
到底是有意還是無意?!
私心里,盛清寧只覺得墨詠霖定是故意的。
想起方才盛婉兒說,墨詠霖非她不娶是別有用心……臉色更是陰沉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