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預約好的產檢日期。

因為沈耀陽的關系，所以言傾慕產檢就不會選擇瑞金醫院，避免遇見陸家或者韓家的人，給自己造成麻煩。

三家的關系一直很好。

他們訂婚的時候，言傾慕也是見過這些人的。

所以，言傾慕選擇的是他們不會去的公立的專科醫院。

人雖然多，但是預約特需門診的話，也一樣很方便。

而沈耀陽的聲音也已經再度傳來：“誰的短信。”

這樣的詢問好似再正常不過。

言傾慕也不想給自己找麻煩，她飛快的關掉了手機，很冷靜的說著：“廣告短信。”

沈耀陽挑眉，倒是沒說什么，從容不迫的朝著餐桌的走來，很自然的坐了下來，言傾慕上一秒才在一本正經的要和沈耀陽拉開關系，下一秒就已經很自然的給沈耀陽裝了粥。

沈耀陽見到言傾慕的動作，低低的笑出聲。

而言傾慕則憤恨的把粥放了下來，不聲不響的站起身走了出去。

沈耀陽直接拉住言傾慕的手：“陪我吃飯。”

言傾慕沒來得及反抗，人已經重新被拽了下來，安分的坐在椅子上，但是她賭氣的一句話都不說，沈耀陽也不介意，安靜的喝著粥。

……

早上9點。

醫生來了，重新給沈耀陽輸液，開了藥。

沈耀陽只是擰眉，但是并沒拒絕，言傾慕見狀，到嘴邊要離開的話瞬間又吞了回去，終究還是擔心沈耀陽在自己離開后又會繼續胡作非為。

反正都在這里過夜了，在這里多呆兩天也并沒任何不合適的地方。

何況，沈耀陽的情況，之前醫生說了，也就是三天左右就沒任何問題了。

今天是第二天了。

言傾慕在心里默默的算了下時間。

但是內心的復雜，卻怎么都擋不住。

最終，言傾慕是真的有些無奈了。

“又在想什么？”沈耀陽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吃完了，就這么淡淡的看著言傾慕。

言傾慕回過神：“我在想，我們這樣……”

“明天下午正常情況下可以離開這里，你搬回酒店和我住，或者我去你家。”沈耀陽卻打斷了言傾慕的話。

言傾慕驚愕的看著沈耀陽。

但是這人眉眼里的霸道卻不容任何人做選擇。

“至于你說的——”沈耀陽看著言傾慕的眼神再專注不過，“我會盡力多花時間陪著你。前兩年是我錯了，我忽略了你在美國并沒朋友也沒認識的人，大部分的時間只能在別墅里。而我的工作很忙，，并不能隨時隨地的陪著你。”

“……”

“我應該讓你多回江城，或者抽空帶你出去走走。這些事情，我以后會注意。”沈耀陽的口氣很誠懇。

言傾慕很安靜的看著沈耀陽，不知道為什么忽然聊到了這些事情。

原本和沈耀陽僵持的情緒，似乎在這樣的對話里，也一下子就跟著放松了下來。雖然沈耀陽說的和自己想的并不是一回事。

但是這樣誠懇的沈耀陽，以前言傾慕從來沒遇見過。

在言傾慕的記憶里，沈耀陽必須處理完所有的事情，才會想到自己，想到自己的時候，他們的交談時間很少，大部分時間也都只是床上運動。

這樣忽然而來的話，讓言傾慕的眼眶微微有些紅。

說不出的滋味。

說不動容是假的。

但更多的是面對這樣的情況時，徹底的無法反應。

“傻瓜。”沈耀陽低低的笑出聲。

他沒再說話。

在言家那天和言傾慕不歡而散后，沈耀陽想了很長的時間，就算是開會，大部分的時間也都是在神游。

但是卻始終想不明白言傾慕話里的意思。

一直到開會開到一半，沈耀陽忽然開口問視頻里的一眾高管：“陪伴指的是什么？正常的夫妻生活指的又是什么。”

這個問題問出口的時候，幾乎把在場的人嚇壞了。

大家面面相覷，總覺得沈耀陽是不是中邪了，但是面對沈耀陽的問題，大家還是各自都給了答案。

每個人的答案，都出乎了沈耀陽的理解范圍。

陪伴是朝夕相處，是隨時隨地的關心對方的生活，和對方互動傾聽。

正常的夫妻生活是嬉笑怒罵，有情緒變化。

而這些，似乎在沈耀陽和言傾慕的世界里根本不存在，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么當初沈耀陽就不會找言傾慕。

而如今，好像之前的想法變得不重要了。

似乎在這些話里，沈耀陽才驚覺自己對言傾慕做了什么。那是一種說不上來的愧疚，忽然明白了，在偌大的別墅里等著自己回來的言傾慕，眼中的平靜，不是毫無反應，而是說不出的落寞。

她就是被自己圈養在籠子里的金絲雀，再沒了任何的情緒反應。

“你——”很久，言傾慕才找到自己的聲音，“沒必要這樣的。”

“乖。”沈耀陽倒是不動怒，“不說這些，等回去了再說。”

言傾慕輕吐了一口氣，而后才鼓足勇氣看著沈耀陽：“耀陽，謝謝你的想法，但是我和你之間的本質問題不可能得到改變的。沈家的根基在美國，雖然當年爸為了媽已經搬了一部分到國內，但是仍然是在北洵。我的家在江城，我們的本質問題得不到任何的改變。”

“……”

“你需要承擔的責任太多也太重，我的理想很小，我們就算再一起，早晚面對的還是同樣的問題。我也一樣會做同樣的選擇。”

言傾慕把自己的想法說的很明白。

沈耀陽看著言傾慕：“給我點時間，傾慕。”

言傾慕知道沈耀陽的霸道和不容許任何人改變，最終言傾慕沒說什么，起碼沈耀陽在江城的這段時間，能保持這樣的平靜也可以。

似乎這段時間來的相處，雖然時間短暫，但是卻比這兩年美國生活里，任何一次相處都來的長。

這算什么？

言傾慕嘆了口氣，沒說話。

“不準胡思亂想。”沈耀陽抓住言傾慕的手，沉沉的說著。

言傾慕沒說話，就這么看著沈耀陽。

沈耀陽還想說什么的時候，忽然，套房外傳來了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