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涼破敗的院子里,雜草叢生。
城主公子盧瑾軒見了此景,皺了皺眉,吩咐人把補品給院子里的下人放好,徑直往內間走去,正好看到穿著白色里衣的少年慵懶的坐在上。
烏黑長長的墨發散至開來,一半垂直腰間,一半搭在面前,發梢還滴著水珠。
他原本瑩白的肌膚此刻透著氤氳的嫣紅,眉宇間也添了抹艷色,眼波流轉之間竟散發著致命的吸引力。
顯然少年才剛沐浴了沒多久。
盧瑾軒已經看呆了,沒注意到少年眸底深處的不耐煩與厭惡。
“盧公子,你怎么來了。”白連華語氣間沒有太多熱情,他淡淡的吩咐身邊之人,“去給盧公子添茶。”
聽到少年清澈又帶著幾分魅感的嗓音,他又沉醉在其中,許久盧瑾軒才回過了神。
他搓了搓手,在少年旁邊坐下,鼻間鉆來的蓮花香讓他著迷,他偷偷吸了幾口,腦海里瞬間起了無數旖旎的心思,一張白凈的臉也變得通紅無比,整一個陷入純情的少年。
白連華不動聲色的挪了挪身子,遠離了一些盧瑾軒,盧瑾軒卻靠過來握住了他的手,“連華,我說了,你叫我瑾軒就好,盧公子什么的太生份了。”
端著茶水進來的香兒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畫面,英俊的少年握住絕美的少年的手,含情脈脈,小心翼翼,如同對待稀世的珍寶,而那絕美羸弱的少年也好似害羞般低下頭……
香兒不敢多看,低下頭,“三少爺,盧公子,茶來了。”
“茶放在桌上,你退下吧!”盧瑾軒儼然主人般吩咐道。
待房間又只剩下他和白連華兩個人后,盧瑾軒聲音放柔了,生怕驚擾了眼前之人,“連華,究竟是何人綁架你,告訴我,我一定不會放過他們讓你白白受委屈!”
說到這里,盧瑾軒的眸子里滿是對那些綁架白連華之人的痛恨。
知道白連華在白家的日子不好過,盧瑾軒暗中就派人保護他,若不是這樣,他也不會這么快得知白連華失蹤。
白連華狀似不經意抽出了自己的手站了起來,給自己披上一件外衣,徹底遮住了那誘人的身段。
他把今日對他冒犯的那幾個人的相貌告訴了盧瑾軒,讓盧瑾軒找到那幾個人,他相信,在他透露了一點那幾人意圖侵犯他的信息,盧瑾軒肯定不會放過那幾個人,結果肯定會是讓他滿意的。
至于這次事件的幕后主使,白連華已猜到了是誰,得由他親手對付,才能消除他心中的那口惡氣!
說完這件事后,白連華就想讓盧瑾軒離開了,可是盧瑾軒不知是裝傻還是裝傻,就是不離開,白連華有些惱怒,卻也無可奈何,只能與他虛與委蛇。
就在這時,白家嫡出大小姐白若嵐帶著她的下人風風火火來了。
一見盧瑾軒正笑著討好白連華,而白連華無動于衷的那副賤樣,白若嵐就氣的發抖,面上卻掛起了甜膩的笑容。
“瑾軒哥哥你來了!”
她邁著蓮花小碎步來到盧瑾軒的面前,挽著他的手,頗有些小鳥依人。
白若嵐的熱情讓盧瑾軒有些尷尬,他忙掙脫她的手,往白連華的方向望去,希望他不要誤會。
可惜白連華由始至終都是淡淡的模樣,讓盧瑾軒既松了口氣,又有些失落悵然。
白若嵐裝作看不到盧瑾軒的不耐煩,又纏了上去,撒嬌道,“瑾軒哥哥,我們去前院好不好,我母親若是知道你來了,肯定會很高興的!”
她直接把白連華給無視了。
盧瑾軒見白連華對自己冷淡,心情正有些不好,聽到白若嵐的話,心中升起了不耐,婉拒道,“不好意思了,我今日有事,就先走了,改日再去拜訪伯母。”
他又對白連華溫言細語道,“連華,我走了,你好好休息,我回去了。”
盧瑾軒對待兩人截然不同的態度,更是令白若嵐生恨,藏在袖中的手指甲掐進了肉里,才克制住肆虐的情緒。
白連華輕微的點頭,盧瑾軒不自覺露出一抹笑,也不顧白若嵐的挽留,翩翩然離去。
白若嵐見人走遠了,索性也不追了,在原地憤憤的跺了跺腳,回頭看到破敗屋子里那個她厭惡之人,大踏步走了過去。
看著面前那張出塵絕艷的臉,她真的恨不得毀掉!
“再一次警告你,給我離瑾軒哥哥遠一點,不然我是不會放過你的!”
撂下這句狠話,白若嵐頗為嫌棄的帶著下人離開了這座院子。
再說柳喬這邊,她回到無人谷中,日頭都快要下山了。
這兩年習武,有了內力,聽力上升了不止一個本次。就像此時,她敏感的發現藥房有人。
她把今天買的東西放好,才慢吞吞來到藥房,果不其然就看到一襲黑衣精致俊美的男子在制藥。
“師父,你回來了!”
“嗯。”
聞人恒眼皮未抬,手腳不停認真專注的制藥,只是淡淡的回了一聲。
柳喬把自己為何外出報備一下,聞人恒一如既往反應冷淡,幾不可聞的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這兩年來,柳喬已經習慣了聞人恒這副淡淡的面孔。一年四季都沒見過他變過表情,仿佛沒有什么能令他情緒波動似的。
“師父,時候不早了,我先去做飯了。”
“嗯。”
晚飯過后,柳喬照例在院子里走動走動消食,累了便坐下托著腮望著天上的月亮。
發了一會兒呆就去洗澡,洗完澡就正式開始練內力。
一開始還很枯燥乏味,待進入狀態后,時間就過得很快了,反正到了點柳喬就停下。
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柳喬扯過被子,正打算睡覺,就聽見一陣悠悠的笛聲隨著風飄到了她的耳朵里。
仔細聽,笛聲里有惆悵,有憂愁,有無奈……
柳喬忽然想到,書中這個時候,女主的母親秋如月的身體已經開始不好了吧……那么聞人恒大半夜吹笛抒發郁悶的心情也不難理解了。
本來秋如月身體很健康,又因為習了武的關系,基本上很少生病。
按理說,秋如月才三十出頭,身體不可能這么差的,可是因為心病生生拖垮了她,就連聞人恒這樣的神醫也無可奈何。
有時心病比人身體上的疾病還要令人束手無策。
其實在秋如月嫁給異姓王獨孤宇之前,也是一個活潑開朗無憂無慮的女子。后來嫁給了獨孤宇,發現他和自己心目中的良人相差甚遠,簡直就是個花心大蘿卜,心里失望極了。
不過這還不至于讓秋如月怎么,獨孤宇對她很好,百依百順,讓秋如月漸漸釋懷了。
左右她都嫁給了獨孤宇,所謂嫁雞隨雞嫁狗隨狗,這輩子她也只能跟著他了,最重要的是她愛他。
可是后來發生的一件事,讓秋如月傷了心――在她懷孕大著肚子的時候,獨孤宇,寵幸了一個丫鬟!
要知道,在秋如月嫁給獨孤宇之后,原先后院的那幫子女人可都是給獨孤宇遣散了的,他也保證以后只會有她一個女人。
獨孤宇這么做,簡直是在拿刀子往她心口插!
秋如月挺著大肚子想走,獨孤宇知道后,苦苦求著她原諒,并且發誓不再碰那個女人,還把那個女人送走。
秋如月說要走也只是氣話,見獨孤宇態度誠懇,真像他說的那回事,也就留下了。
然而當秋如月生了一個女兒,也就是女主,幾年后就再無所出的時候,獨孤宇就借口要傳宗接代,納了個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