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之然的視線順著聲音的響動處看去,臥室門口赫然而立的,便是身穿浴袍的容子貟。
陰沉著一張臉,仿佛風雨欲來。
“你...”一時間,于之然有些找不到自己的思路,手腳冰涼。
舒西看著于她的反應,蔣萱說的,果然不錯。
不管于之然人設再怎么崩塌,或者想辦法讓陸奇出現在兩人之間都無用。
容子貟最恨的,就是欺騙。
蔣萱說過,從少年時她因為想不清楚,一直沒有在一起后,容子貟就很討厭欺騙。
所以,舒西找上門來,說要幫他試探于之然。
容子貟當時厭惡的看向她:“我為什么要試探她?”
“子貟,我很喜歡你。這段時間,我也想通了,不會再纏著你。”舒西說著,眼淚便直接掉了下來:“只要你幸福就好,我看的出來,你喜歡她。只要試一試,如果她喜歡你我就再也不打擾你們。”
容子貟轉身,不想理會:“不用,你打擾不到。”
舒西不放棄,咬唇又道:“可蔣萱的事,你就這么忘了嗎?一個人如果想吊著你,我不想你被騙了。”
在這之后,容子貟沉默了許久,最終還是答應了。
留下的最后一句話:“讓你早點死心,也好。”
今天,容子貟被第二女人打了臉。
舒西走回臥室,剩下他們兩人立在原地看著對方,一句話不說。
拿了衣服,舒西出門:“之然,我只是想告訴你,里面確實有人。”
走到門口,舒西看著手機上收到的信息,看上去十分難過道:“之然,你是個好女孩,但你如果不喜歡,就不要...很傷人。”
前腳剛出容子貟的房間,后腳便聽到門被摔的很響。
勾唇,回復信息:不虧是蔣小姐,算計起來的確夠心狠。
蔣萱回復:你什么意思。
舒西:沒什么意思,蔣小姐倒是把子貟的弱點掐的夠準,也夠心狠,愿意再傷一次。
蔣萱氣的發抖,回復的卻很快:如果不是因為你,我不會這么做。
舒西:隨意。
合上手機,找到耳機帶好,由心而笑,這一場,蔣萱和于之然都輸了。
——
容子貟死死的盯著她:“你沒有什么要解釋的?”
“我以為你不在。”于之然的語氣弱了幾分,不對啊,她以為舒西是故意的。
容子貟冷笑:“所以,你就說了實話。”
“我不是...”于之然被他的眼神盯著有些慫。
容子貟逼近她,將她逼退在沙發上:“不是?那是為什么?是我不該出現在里面?”
這句話好似黑暗中的一盞明燈,于之然猛然反應過來:“所以,容先生一直就在?只是為了試探我?”
“說的不錯。”容子貟笑起來,面容看上去有些陰沉。
于之然心涼了一截:“真是難為容先生了,還特地挖了個坑等著我跳呢。”
“再給你一次機會。”容子貟將她推倒,限制著她的行動。
于之然推了幾下推不動,索性放棄,別過臉不看他:“不用了,既然已經聽到,那就是實話。”
容子貟目光堅定:“看著我的眼睛,告訴我。”
于之然被他捏的下巴生疼,倔強的看著這雙陌生的眼睛:“我是不喜歡你。”
沉默,很長的沉默。
面前這個人的眼神越來越陌生,也是,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
自己怎么會因為人家伸伸手指的施舍,就分不清楚立場了呢?
半晌,容子貟笑起來:“正好,既然不喜歡,我也就不用顧忌于小姐的想法。”
于之然詫異:“你什么意思。”
話音落下。
容子貟手上力道極大,單手抓著她的雙手,附身吻的很急。
彷佛要將人生吞了一般,將她的嘴唇啃的生疼。
于之然羞惱,使了很大的力氣將手抽出,不料卻再次被他用雙手禁錮。
看著他手臂上爆起的青筋,于之然第一次感受到還沒戀愛就失望的窒息感。
容子貟抬了抬頭,道:“道歉,我就停下。”
感覺到身上的人越來越失控,于之然狠了心,咬了一口。
容子貟卻好像沒有感覺,將她的手壓在她自己的身下,胸前的衣服被扯掉。
她心慌,卻不肯說一句道歉的話。
直到,感覺自己的下身清涼,然后他的手指順勢走向不該去的地方。
于之然身體猛然顫抖,隨即眼淚便順著臉頰滑落:“對不起。”
雖說這話說的聲音極小,但是一字字卻十分清晰,猶如隕石般墜入容子貟的耳中。
容子貟心口被這話刺的生疼,輕輕替她將衣服整好:“走吧,不用再來。”
于之然揉了一把自己臉上的淚痕,看上去狼狽又堅定的離開。
回到自己的房間,關進浴室,抱著雙膝流淚。
章溪溪摘了耳機,敲了敲浴室的門:“之然姐,你沒事吧?”
“沒事。”于之然的鼻音濃重。
章溪溪愣了一下,拎了件衣服道:“之然姐,我出去逛逛,待會回來。”
聞言,于之然狠憋了一口氣,待聽到門響后放聲大哭。
心感委屈的人,最聽不得別人不著痕跡的貼心了。
——
九樓。
容子貟坐在沙發上,有些懊惱的抓著自己的頭發。
拿出手機給亓玖發了信息,不到三分鐘,亓玖便拿著儀器到了這邊。
在房間里掃了一圈,找到竊聽器笑了笑:“閣下還是不要自作聰明的好。”
戴著手套將竊聽器取下裝在袋子里:“三少,清干凈了,最晚明天就會有指紋。”
“去吧。”
亓玖看他狀態不好,猶豫片刻,還是離開了,什么都沒說。
容子貟拿了根煙,在陽臺上站了許久,拿出手機拍對面的小公園。
終是看到熟悉的身影,穿著運動服在跑圈。
一圈、兩圈......十圈。
小操場雖不大,但十圈下來,那人還是弓著身子,一動不動緩了好久。
直到鏡頭拍攝不到,他才將手機裝放回。
業務忙的人手機閑不住,剛在桌子上躺好,又如催魂一般響起。
容子伍說:“容成峰按耐不住,去了楊氏。”
“一切照常。”容子貟說完,便將電話掛了。
這天之后,除了負責席炎的日常照顧,于之然再沒有跟他說過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