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于也起身,跟著劉女士一起回屋。
于之然握緊拳頭起身:“我是當事人,難道我沒有知情權嗎?”
前方的于家兩位家長腳步頓住,在原地僵了好久,一句話沒說。
片刻后,劉女士輕聲說了句:“好。”
——
于之然從來沒想過要主動提起這些,但當疑惑太多累積到自己不想承受的重量時,爆發是她無法控制的。
雖然很多年以后,她很感謝今天的沖動。
但此刻對她而言,更多的是爸媽瞞著一些對她自己而言很重要的事。
于之然也明白,爸爸媽媽之所以瞞著她,一定是有自己的道理,可她已經這么大了,有些事她是有知情權的。
坐在餐桌上看著那些吃了沒幾口的美食,嘆了口氣。
可惜了,這么好吃的菜。
于之然去廚房拿了保鮮膜,等菜完全冷卻用保鮮膜封口后放進了冰箱。
一直到她收拾好餐桌,兩人才從臥室出來。
老于手中拿著一個精致的木制盒子,放在于之然面前:“這個,是你的。”
“我的?”于之然將那木盒拉近自己,這才看到上面還有雕花。
雕花的形狀很眼熟,好像在那里看到過,一時想不起來。
盒子上面有一個密碼,于之然有些遲疑:“這是......”
劉女士此刻的情緒已緩了很多:“這是你的,之然,你在特定情況下會頭疼是一種家族的遺傳病。”
“遺傳病。”原來是這樣,難怪她們不著急。于之然似是松了口氣:“那老媽是怎么好的。”
“我...沒有這個毛病。”劉女士說話不太自然。
于之然每臺在意:“那就是老爸?或者外婆?爺爺奶奶?”
“我們都不是。”劉女士垂著頭,不敢直視她。
“那是誰?姑姑?”于之然有些摸不著頭腦,這是怎么個遺傳法。
老于嘆了口氣:“咱家,只有你是這個病。”
于之然心里咯噔一下:“什么意思。”
“媽給你講個事吧。”劉女士將原本放在腿上的照片遞給她:“照片中的大人叫言傾,她是言家的獨生女,后來愛上了一個男人,這個男人是誰她沒有告訴我。”
劉女士起身,從客廳的相冊里抽了一張很久之前的畢業照:“這個是媽媽讀大學時的畢業照,第三排最左邊就是言傾。”
于之然將照片握在手里,畢業照上的言傾很年輕,即使第一張上是言傾和一個抱在懷里的小嬰兒,但她的容貌卻沒什么變化。
看著看著,發現自己跟她的樣貌竟然有一些相像,此刻她有些不太想聽后面的故事。
劉女士看了看她的反應,繼續說道:“言傾是我大學時期最好的朋友,但她男朋友身份很特殊,我只見過一面。卻并不知道這個人叫什么,言傾說知道的太多對我不好。”
兩人談戀愛談了沒多久直接結婚,那男人的家族在帝都,但人在北美發展。
言傾便跟著她的老公一起去了北美,當初劉婭蘭(劉女士)曾經提醒過言傾,這個男人并沒有那么愛她。
言傾卻說自己知道,她愛他就可以了。
結婚以后因為時差和距離的關系,兩人也就慢慢少了聯系。不過感情卻一點都沒有淡了,劉婭蘭再次見到言傾時,她已經有了兩個孩子。
第一胎是個女兒,婆家是個大家族,因此她也有了壓力。
不過值得開心的是,丈夫在她生下第一胎后對她產生了感情,十分護著她。
古老的家族總會有一些陳舊的思想是無法擺脫的,言傾丈夫那一脈的勢力太過龐大,加之膝下沒有兒子,自然很多眼睛盯著他們。
大女兒剛四歲,像是中毒、強制算命、受傷這樣的事情發生過不下十次。
最嚴重的一次是大臂上的一處貫穿傷,險些截肢。
最離譜的一次是言傾的丈夫出差,一群人帶著算命先生和家族的族長飛去了北美。
說是算到家族有個小災星,就是言傾的大女兒,碰巧那段時間言傾丈夫的生意虧損很大。
細節言傾并沒有多說,只說那樣的情況下大女兒和她的日子都不太好過。
而言傾回國找劉婭蘭時已經懷孕五個月了,丈夫卻在那個時候出了意外,山體滑坡,不幸離世。
她的丈夫有一個哥哥,全力護她平安,可當時哥哥家也有一個孩子,情況也不太樂觀。
樹大招風,而站在大樹下的女子,若是樹倒了,會經歷什么可想而知。
言傾保護不好女兒,而夫家絕不會讓她帶著球到處跑,何況當時還有一些事沒有處理好。
原本想將孩子送回娘家,可當時言家也受到了打壓,索性一狠心想著直接讓孩子脫離這種生活過平凡的日子也很好。
言傾便將女兒寄養在劉婭蘭夫婦家,本來是準備將北美的事處理好帶著孩子遠走高飛的。
沒想到生下二兒子后,她的行動便受到了限制。
為了不讓他們發現大女兒的蹤跡,她一直克制自己不去聯系劉婭蘭。
一直到一年后,劉婭蘭帶著改名的大女兒去了趟北美,兩人冒著風險見了一面。
言傾一直覺得很對不起劉婭蘭,不過當時劉婭蘭說自己不著急,晚幾年生也可以。
當時,言傾將家族的遺傳病告訴了劉婭蘭。
且此病傳女不傳男,第一次發病是8歲,會將之前的記憶完全丟失。
講到這里,于之然摸了摸自己手臂上前后對稱的疤痕。
一時間有些消化不了這樣的消息,難怪她不記得自己三年級以前事。
從前老媽只告訴她,小時候出過一次車禍,所以身上才會有傷疤也不記得自己8歲之前的事。
而頭疼就是后遺癥。
劉女士此刻的表情難得的慌張,老于在餐桌下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
半晌后,劉女士見于之然沒有說話,就接著說道:“之然,你應該知道那照片中的小嬰兒是誰了吧。”
于之然沒有說話,說不清楚自己的情緒到底是什么,沉默了好久。
老于看她不說話,只得繼續說:“之然,這些事爸媽原本是準備等你下一次發病告訴你的。”
“下一次?”于之然反問。
老于解釋道:“你的病,會在第五次之后,也就是這次后,會嚴重一些,不過發病的間隔會很長。”
“那條項鏈,是......你的親生母親留給你的家族項鏈。”于國華道:“你下次發病之后就帶著它去趟言家,其余的只能等你自己去問清楚了。”
于之然看著桌上的項鏈:“她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