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內(nèi)漆黑一片,只靠窗前月光灑進來的一絲光,夜修北輕輕地把門從外面打開,徑直走到了床邊小女孩的身邊。
深邃的黑眸鎖住她,緩緩地,在床邊做了下來,溫?zé)岬拇笫指采w住她的,緊緊攥在手心,盡管在這黑漆漆的房間內(nèi),他的視力又是那么好,當(dāng)他眼神觸碰到她血肉模糊的傷口時,心狠狠地一抽,有那么一刻的沖動,想要抬手打自己一巴掌,他怎么能,下這么狠的手,將她打成這個樣子!
小心翼翼的抬起手,想要輕輕地去觸摸一下,那些自己賞賜給她的“痕跡”,感覺到傷口已經(jīng)明顯的做了處理,可還是在他觸碰的時候,疼的小女孩嘶了一聲,睡夢中的她,繡眉緊緊皺在一起,那種,蝕骨的疼痛,即使睡過去,也會帶到夢里,疼的她泛起淚花。
夜修北脫掉衣服,掀開被子,從她的身側(cè)躺了進去,動作十分溫柔的,把她的小手禁錮在自己的懷里,他知道,她最怕的,就是夜晚。
還記得,第一次把她“接”到這個別墅的時候,晚上,小女孩一個人在房間里睡,那天夜里,傾盆大雨就一直沒有停過,轟隆隆的雷聲不斷的盤旋在空中,小小的女孩被嚇得連覺都不敢睡,一鼓作氣的跳下床,死命敲開他的房間,看著站在門邊被嚇得瑟瑟發(fā)抖,大眼睛瞪得特大的看著他的小女孩,小心翼翼的開口詢問道,那語氣里,滿是委屈,“大哥哥,今晚,我可不可以在你的房間里睡啊。”
夜修北好整以暇的看著眼前這個,提出大膽要求的小女孩。
小女孩察覺他審視的目光,緊擺手,忙說:“我可以打地鋪,真的,我就是……害怕打雷的聲音,在家里的時候,都是媽媽跟我一起睡的,我……”
雖然她話沒有說完,夜修北就已經(jīng)懂了,她不但怕黑,更害怕一個人睡,這樣一個單純,沒有安全感的小女孩,真的讓他,想要好好“疼愛”。
他轉(zhuǎn)身回了臥室,淡淡的說道,“進來吧。”
小小的女孩愣了一下,沒想到他會同意,漂亮的眼睛里蒙上一層驚喜,那她,就不用害怕了,返身回房拿了一席被子快速的鋪在了地上,用清甜稚嫩的嗓音跟他說,“晚安。”
也就是從那個時候,他每晚都會以強硬的方式闖入膽戰(zhàn)心驚的小女孩房間,躺在她的床上,霸道的擁她入睡。
這一夜,小女孩沉沉入睡,夜修北卻一夜無眠。
第二天一大早,夜修北就起床離開了,他有點害怕,害怕面對夏茵茵醒來后的表情,肯定,會不想看到自己。
直到外面的太陽升老高,透過厚厚的窗簾灑射進來,夏茵茵才意猶未盡的動了動眼皮子。
剛開睜眼想要動一動,就發(fā)現(xiàn)全身如僵硬般,動彈不得,一動,就疼的入骨,就在床上掙扎了那么一小會兒,就有些氣喘吁吁,夏茵茵到底還是放棄了,靜靜地躺在床上,睜著兩只眼睛,昨晚,她睡得異常安眠,夢境中,也總感覺有個溫暖的懷抱摟著自己。
是他嗎?昨晚,他回來了?
夏茵茵想著,隨后淡淡的搖了搖頭,不會的,絕對不會是他的,他是個大魔鬼,昨晚才打了自己,怎么可能是他!可能真的是夢吧,不知道為何,想到這里,小小的人兒,居然有那么一刻的失落。
吱---
房門被打開的聲音,夏茵茵警惕的向門的方向那里看去。
蕭寒帶著擔(dān)憂之色闖入了她的眼簾,她心里一驚,他怎么來了?
蕭寒快步走到床邊,看著已經(jīng)醒來的夏茵茵,舒了一口氣,隨后,又皺起了眉,坐下來,問道:“茵茵,你,身上哪里還痛嗎?”
夏茵茵只是呆呆的望著他,不說話。
“是曼曼告訴我的,所以,我就知道了。”
他向她解釋。
聞言,夏茵茵微垂下眼簾,從喉嚨里發(fā)出一個極弱的聲音來。
“嗯……”
蕭寒心疼的看著她,當(dāng)目光看到她胳膊上的傷痕的時候,深邃的眸子一緊,輕輕地過去抬起她的胳膊,呼吸一凜,那觸目驚心的傷口,深深讓他的心一撼,“茵茵……”
夏茵茵從他手里扯出自己的胳膊來,勉強的扯出一個微笑來,說道:“我沒事的。”
不知道為什么,在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蕭寒的心里,只留下了心疼,如此嬌小的人兒,憑什么要承受這些東西!
過了一會兒后,Ashley來了,她進來幫夏茵茵檢查了一下傷口,吩咐道,“把夏小姐帶回我的別墅。”
直到目視著Ashley將她接走,安筠曼這才收回視線,看向一旁正在盯著自己看的蕭寒,她喔了一聲,說道,“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我哥那么可怕。”
良久,蕭寒吐出一口氣,“越來越猜不透,修北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了。”
“那我哥,到底喜不喜歡她?”
“我不知道……”蕭寒說,“不管他喜歡,還是不喜歡,他都不能如此對待這樣一個小女孩。”
安筠曼沒有接話,望著地面的眼神也有些發(fā)呆,算是默認蕭寒所說的話。
駕車一路狂飆,直至到達夜氏集團大樓,因為大家都知道蕭寒是誰,所以一路暢通無阻,乘坐總裁電梯,直達最頂樓,總裁辦公室。
他風(fēng)塵仆仆的一把打開了門,夜修北正在處理文件,聞聲皺起眉,抬頭一看是蕭寒,也沒說什么,但依舊皺著眉。
蕭寒徑直走到他的辦公桌前,臉色異常凝重,“修北,你為什么總是那樣對她?”
第一句話,就是質(zhì)問。
明知道他不喜歡,蕭寒還是忍不住說了出來。
果然,他看到了他冷下了臉,只是頭也沒抬的繼續(xù)看著文件,口氣卻清冷:“沒有為什么。”
“那你可不可以看清楚一點,她只是夏茵茵,不是玫舒兒,修北,縱使我理解你,但我并不體諒你這樣對待她!”
骨節(jié)分明的手緊緊一收,文件在他的手里有點變形,抬起頭,對上他捎帶憤怒的眼眸,“你知道,我最不喜歡的就是任何人插手我的事,包括女人!蕭寒,如果沒什么事,你可以先回去了。”
“修北!”蕭寒低聲呵斥,“我們兩個在一起這么多年,你是什么樣的人,我比你更清楚,但是,你現(xiàn)在真的,有些太過殘忍了,對那么一個無辜的小女孩。”
蕭寒說,“她只是長了一張跟玫舒兒相似的臉,但并沒有做錯任何事!”
啪--
文件被他重重的拍在桌子上,背靠在旋轉(zhuǎn)椅上,閉目,隱約感覺胸腔躥起一股怒火,他深深的呼了一口氣,冷冷說道:“我想做的事,任何人都阻止不了,包括你,蕭寒,不要因為一個女人,影響我們之間的兄弟感情。”
夜修北淡淡的說著,卻讓蕭寒身子一僵,他沒想到,他會如此固執(zhí),可是一想到那個可憐楚楚的小女孩,就忍不住心疼,最終,蕭寒冷冷的看著他,說道“如果,你想要愛她,就換一種方式,如果不想,就把她放開,她還有很長的人生,你沒資格這樣禁錮她。”
第一次,蕭寒對夜修北用這種口氣說話,并且重重的摔門而去。
夜修北坐在椅子上,雙手撐住頭,揉了揉眉心,心情煩躁的不行,抬眼又看了一眼那個重要的文件,啪的一聲給摔在了地上。
下午,會議剛結(jié)束,夜修北就拿著外套,來到停車場開車回到了別墅,上樓來到了夏茵茵的房間,看著已經(jīng)能做起來的夏茵茵,他走過去。
當(dāng)床上望著窗外失神的人兒收回視線的時候,一眼就看到了夜修北,波瀾不驚的臉上頓時涌現(xiàn)恐懼和害怕之色,她雙手撐住床頭,向后退,身子一下子碰到了上面,痛的她呲牙咧嘴,夜修北趕緊走過去,扶住她,卻被她一把推開,小手不斷揮舞著,她,真的怕透了他了。
“茵茵……”
“夜修北我求求你了,你不要再過來了,我已經(jīng),沒有退路了……”
聽著她帶有哭腔的聲音,竟是在拒絕他的靠近,她真的有那么,厭惡他了嗎?也難怪,夜修北眼里閃過一絲無奈,在心底嘆了一口氣,到底,還是說道,“茵茵乖,我不過去。”
夏茵茵將頭瞥向一邊,盡量不去看她,小小的身子忍不住顫抖。
看著她這個樣子,夜修北苦笑了一下,是他親手,把這個小女孩變成這樣的。
又看了她一會兒后,夜修北主動起身,走了出去。
見他出去,夏茵茵慌張的朝門口看去,確定他真的出去了,這才放下心來,努力平息自己不斷顫抖的身子。
不一會兒后,門再次被打開,蕭寒走了進來,手里還端著一碗粥,走到她面前,坐下來,說道,“一天沒吃飯,餓了嗎?”
夏茵茵本想說不餓,肚子卻不適宜的響了起來,有點尷尬的低下了頭,蕭寒莞爾一笑,舀出一勺粥,放在自己嘴邊吹了兩下后,遞給她,“茵茵乖,張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