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方兮然靚女完全一種少婦風韻，對著辦公桌上歐陽振華的照片發呆。
方兮然靚女決心要讓歐陽振華從各個方面重新認識自己，她想到了自己剛剛完成的廣告，歐陽振華的生意也同樣需要廣告的推動。如果自己為歐陽振華策劃出富有特色的廣告，幫助他發展公司業務，歐陽振華一定會對自己更加刮目相看。
西門總編輯進來，見到方兮然靚女一副思索的模樣，就笑著說道：“方主任，你可了不起了！剛剛廠家來電話說你的廣告效果很好！哎呀，你是不是又有什么創意呀。”
方兮然靚女下意識地點點頭。
“那就不打擾了。”
方兮然靚女仿佛從沉思中驚醒，說道：“哎，西門總編輯——！”
“沒什么事情了，你忙你的吧！”
“我就是在想一個題目。說給你聽聽吧！”方兮然靚女謙虛地說道。
“好啊，我給你參謀參謀！”
“是這樣，有個高級醫生，停薪留職下海，開了個清潔公司——”
西門總編輯還沒等方兮然靚女說完就激動地叫了起來，說道：“有這事？太好了！知識分子打破體制的約束，靠自己的勞動做生活的主人，新生事物啊！登出來絕對有轟動。”
方兮然靚女全副武裝地來到這，又架燈，又配景，拍得不亦樂乎。
“哎，你這跟歐陽總裁說過嗎？”鐘離鈴凌問道。
“先不要告訴他。”
“他就在對面，你還是先跟他說吧。”鐘離鈴凌擔心有事。
“行，你帶我去！”方兮然靚女本不想告訴歐陽振華的，可更不想讓歐陽振華的下屬覺得自己有僭越歐陽振華權威之嫌，于是由鐘離鈴凌帶著來見歐陽振華。
歐陽振華正吊在樓房的高墻上擦大玻璃呢。
方兮然靚女乘機對鐘離鈴凌，說道：“別叫了！會影響他工作的。”立即開動機器不停地拍照起來。
墻上的歐陽振華也看到了，以為方兮然靚女不過是要留幾張照片，并沒有在意，還配合著做了幾個高空動作。
方兮然靚女將新印的樣報拿來給西門總編輯看。
“你這一下是一舉兩得了！這一期出來，一定會有不俗的反響。”西門總編輯對方兮然靚女這一創意很是贊賞。
一上班，鐘離鈴凌就將印有《昨日高級醫生，今朝清潔工人》大幅配文字照片送到歐陽振華辦公室，說道：“你看你老婆想得多周到，廣告都給你登出來了。這么大的版面，這下你可要成名人了，整個公司都會出名。”
“廣告？誰叫她做廣告的！”歐陽振華挺驚訝。
“我現在不相信你的話了。你不想做廣告，你老婆會沒事找事？還有這照片上邊的姿勢不是你擺的嗎？”
歐陽振華接過報紙一看，亦喜亦驚。
“還是你老婆好吧？”
“我沒說她不好！”
“不打自招了吧。”鐘離鈴凌莫名其妙地含酸。
助手進來報告歐陽振華，說道：“歐陽總裁，這一會兒就接到五家預約，點名要找您歐陽老板，怎么回事呀？我們怎么安排？”
“還真有這樣的效果？”歐陽振華問自己。
“怎么安排呀？”助手又催問。
“有業務不好嗎？接下來，干呀！”歐陽振華叫道。
“人手可能不夠。”
“招呀！還有工具，也要添置。”
“高興了，還不趕快打個電話謝謝夫人！”鐘離鈴凌面帶譏諷。
歐陽振華也情不自禁地高興和感激起來，說道：“這個小東西！”
“真肉麻！”鐘離鈴凌譏諷道。
正說話呢，兩個記者進來問說道：“誰是歐陽振華先生？”
歐陽振華剛剛說明自己就是歐陽振華，又來了一個問說道：“誰是歐陽振華？”
歐陽振華剛說“我是”。
又來了三個記者，說道：“這是叫什么三基色清潔公司嗎？”
一位一直在一旁觀察的老記者，擦了擦光亮的腦門問歐陽振華，說道：“你這個高級的醫生是怎么想起來當清潔工的？”
另一名記者答腔，說道：“你們醫院的鐘離書記看到這報紙會高興嗎？”
說曹操，曹操到，鐘離書記來了，手里拿著報紙，說道：“歐陽振華！”看見滿屋的記者，皺了皺眉頭，說道：“各位記者，對不起，請出去一會，我是歐陽振華醫院的領導，有事要跟他談。‘
記者剛退出，鐘離書記就敲著報紙嚷嚷起來，說道：“你是非弄得大家都難堪呀！歐陽振華！”
“這有什么嘛？”歐陽振華覺得挨不著誰的事。
“你的留職停薪的報告醫院還并沒有批呢！”接著就是鐘離書記的一通分析利害，說道：“你想想看，現在全國都在興起尊重知識，尊重人才的高潮，我們C市人民醫院里，受黨多年教育的青年骨干醫生，卻流落街頭，清潔樓房玻璃。那么，人們不禁要問，C市人民醫院是怎么對待知識分子的，是不是要與中央精神背道而馳了？”
歐陽振華負氣地說道：“C市人民醫院有的是人才，你們不是都在重用著嗎？”
鐘離書記說道：“歐陽振華呀歐陽振華，你有情緒，可總不能拿一個知識分子的聲譽開玩笑吧？一個高級醫生，做了清潔工，又有什么可光榮的呢？要這樣大造聲勢？我可以告訴你，報紙一出，醫院就接到來自各界的質詢，問我們醫院怎么會出了這么一個只會會向‘錢’看，忘卻根本責任的知識分子的敗類？哦，人家說的‘向前’是金錢的‘錢’。”
歐陽振華剛才還十分興奮的臉上驟然陰暗，最后他推開門來，極無風度地撥開人群，沖出門去。
歐陽振華一口氣來到方兮然靚女的辦公室，將一張報紙拍到方兮然靚女面前，說道：“是誰給你權利這樣做的？”
方兮然靚女大驚失色，說道：“怎么啦？”
“我不過想一個人找份差使鬼混，不想招誰惹誰！”歐陽振華叫道。
“你小聲點！”
歐陽振華抖著報紙叫得更響，說道：“我說話你都嫌大聲，你（指報紙）把文章照片弄得滿天飛，這又算是怎么回事？”
方兮然靚女不得不直說了，說道：“我只是想幫你，讓你高興！”
“我高興？”歐陽振華苦笑一聲坐了下來，說道：“你真膚淺。就算沒有什么醫院，沒有什么社會，沒有無處不在的談話，你真的以為我歐陽振華落到掃地擦玻璃的份居然會高興？”
方兮然靚女站起身來，說道：“擦玻璃怎么了？靠勞動養活自己，這丟人嗎？”
歐陽振華大怒，說道：“你是不是還想把我弄到你昔日鄉下老家去種地，和你們一家人打打鬧鬧過一輩子？”
門外已經有編輯部的同事聽見響動，來看究竟。
方兮然靚女關上門，用央求的語氣，說道：“歐陽振華！”
“哦，你也知道丟人？你也怕人背后議論？那怎么不想想我呢？你要一鳴驚人，邀功請賞，做大記者，別拿我墊背嘛！”
“對不起，我沒想到會弄成這樣，晚上回去再向你道歉好嗎？”
“道歉？你拿什么道歉？”
“求求你，別在這鬧了，以后我再給你慢慢解釋。”
“沒有以后了！”歐陽振華怒氣忡忡地摔門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