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依依讓吳媽多準備了飯菜,招待了黃家一家子,吃完飯。黃夫人明顯不想走。
黃依依道:“媽,走吧,您叨擾了姐一整天了。人家夫妻也需要獨立的空間。”
黃夫人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離開了。
離開公寓,三人坐進了車里。黃凌軒開車。從后視鏡看了眼黃夫人,道:“媽,爸也來了。正在酒店里,你去見見他吧。”
黃夫人臉一沉,沒好氣道:“停車。”
黃凌軒把車停下。黃夫人伸手去開門。他幽幽道:“媽,您真的要為了一個不愿意認你的女兒,放棄整個黃家?依依跟我說了。她說姐親口說可以孝順您。卻很難對您親近。”
黃夫人的手一頓。眼里的悲傷幾乎要溢出了眼里。
她艱澀道:“小依真的這么說的嗎?”
黃依依抓著她的手,道:“媽。我和哥都不會騙您,跟我們回家吧。以后別來打擾她了,我保證我也不會去撩撥姐夫的。”
黃夫人直接抽回了自己的手。
“回去告訴你爸,我和他已經不可能了。讓他不要白費心機的想要挑撥離間我和小依之間的關系。”黃夫人打開車門想要下車,黃依依直接從后面抱住了她的身體。
“媽,您別這么狠心啊,爸需要您,我們也需要您的。”
黃夫人不為所動。
黃凌軒轉過頭,道:“媽,您真的要走嗎?從這里下車,我和依依都不會來了,我也查到了爸在外面養(yǎng)了一個與您極為相似的女孩,等她懷了爸的孩子,也許就沒有我和依依的什么事了,被爸惱羞成怒的掃地出門也說不定。”
激將法果然有用,黃夫人眼里閃過了一絲的遲疑,重新把車門關上,沉聲道:“開車吧。”
黃凌軒的唇角翹了翹,緩緩地把車開了起來。
到了酒店,黃凌軒把車停好就給黃父打了電話,道:“爸,媽來了。”
“讓她上來吧,我在2012號套房等她。”
“知道了。”
掛了電話,黃凌軒道:“媽,爸在2012號套房等您,我和依依就不上去了。”
黃夫人點點頭,這是她和黃父的私人問題,確實不需要把子女給扯了進來了。
黃夫人坐電梯上樓,黃依依皺著眉頭,道:“哥,媽執(zhí)意要離,爸真的能挽回她的心嗎?”
黃凌軒背著手,頗有深意道:“就看媽對我們兩個的在乎多過姚依依沒有了。”
黃依依眼里閃過恨意,最后又歸于平靜。
黃夫人上了樓,來到2012號套房剛要敲門,結果門就被人從里面打開了。
黃父側過身,啞聲道:“進來吧。”
黃夫人走進去,雙手環(huán)胸,做出了一副防御的動作來。
黃父看著,苦笑一聲道:“坐吧,你沒必要防我跟防狼一樣。”
黃夫人坐下,打開包包,直接從包里拿出了離婚協議書來。
“簽名吧。”黃夫人直截了當道。
黃父死死地看著離婚協議書,咬牙道:“你就這么巴不得跟我離婚?”
黃夫人把協議推了過去,還貼心的給了一只筆,冷靜道:“感情破裂了,怎么修補都好不了,與其勉強,不如放手,我們還可以當朋友。”
黃父拿起離婚協議書,冷道:“你別奢想了,我是不會跟你離婚的,之前不過是哄哄你,等你玩夠了你就會回來的,現在看來你是任性過了頭了,跟我回去,要不然我散盡家財也會把姚依依的名聲搞臭。”
黃夫人覺得疲憊不堪。
她撐著腦袋,道:“老黃,別執(zhí)著了可以嗎?糾纏了三十多年我也累了,我就想離婚,你還我一個安靜的環(huán)境吧,算我求你了。”
黃父深深地看著她。
“為什么?這些年我對你不夠好嗎?”
“好,可你從來不知道我真正想要的是什么,我要的,不過是一家人的平和,可卻被你親手給毀了,我容忍不了是你害的我和小依骨肉分離這么多年。”黃夫人雙目赤紅,瞪著黃父,“我,其實挺恨你的。”
黃父的身體一僵,隨即笑開了。
“恨即是愛,沒有愛哪里來的恨,夫人,我知道你舍不得我,舍不得這個家,跟我回家吧。”黃父耐著性子道。
黃夫人看著自信到自負的黃父,氣極反笑。
“老黃,別躲著我了,我三番兩次的回上海你都找借口對我避之不見,現在又跑來T城,我不知道你是什么目的,不過別打小依的主意,要不然我會恨你一輩子的。”黃夫人從包里拿出了三張卡來,推到了黃父面前,道:“這是你讓依依給我的,我還給你,我們沒有任何的關系,所以你的錢我不會要。”
黃父又把卡推了回去,道:“夫人,跟我鬧脾氣可以,只是錢不能不要,我查過了,你這些年的錢都用來在T城置購房子了,卡里也沒有多少錢,好幾張信用卡也刷爆了,這是我給你的,你拿著吧,你也不想在姚依依面前打腫臉充胖子吧。”
黃夫人搖頭,道:“我有做投資,得到的回報夠我吃喝了,還有別再調查我的賬戶,我有多少錢都不管你的事。”
黃父瞇起了眼,死死地看著桌子上的銀行卡,突然笑道:“夫人,你急于和我撇清任何關系,其實是怕時間越長,你就心軟吧?”
“是。”黃夫人坦蕩的很干脆:“不過不是為了你,而是為了依依和凌軒,我舍不得他們,如果可以,我希望你別阻止他們來看我。”
黃父笑的更加的開心了。
“夫人,我真不知道你這人還挺絕情的,三十多年的感情你說不認就不認啊。”
黃夫人只是垂下頭。
黃父拿起卡,走到她面前,然后強硬的把卡放在了她的手里,道:“玩鬧可以,錢不能不夠花,拿著吧,別打腫臉充胖子了,離了我,你能有多少錢。”
黃夫人直接把卡扔在他的身上,道:“我根本就是在對牛彈琴。”
說完,她起身就走。
來到門前,她伸手扭門結果沒打開,就好像是在外面有人拉住門一樣。
“你對門做了什么了?”
黃父攤了攤手,道:“夫人,冤枉,你要走就走,我不會阻攔的。”
黃夫人越發(fā)的生氣,使出了渾身吃奶的力氣想把門給打開,結果大門卻是紋絲不動。
黃夫人瞪著黃父,然后朝窗口跑去,動作麻溜的爬上了窗,道:“叫外面的人開門,要不然我就直接從上面掉下去。”
黃父背著手,看著黃夫人為了出去連潑婦用的招數都使上了,他心里不由一疼。
都三十多年的夫妻了,半只腳已經進入棺材里,沒曾想年輕的風雨同濟,相互扶持,到了老年卻鬧出了個離婚,多么的諷刺。
“你真的要跳?”黃父無所畏懼的走過去,黃夫人眼神一凜,嘶聲道:“別過來,要不然我真的要跳了。”
黃父道:“你跳吧,你前腳跳下,我后腳就跟著你一塊往下跳的,然后明天報紙上會寫到,上海黃氏集團董事長和其妻子雙雙殞命,是自殺還是他殺目前還在調查中。”
黃夫人轉頭看著車窗外,雙腿禁不住的顫抖著,她恐高。
黃父自然注意到了她的異樣,緩緩地走過去,伸出手,“夫人把手給我,我?guī)阆聛怼!?
黃夫人回神,又看著窗外,臉色一瞬間就白了。
黃父走的越來越近了,她厲聲喝道:“你給我停住,你是非逼得我跳下去你才甘心嗎?”
黃父還繼續(xù)走來,好似根本不在乎黃夫人是否會跳進去一樣。
黃夫人進退維谷,門突然被人打開,然后黃依依驚恐的聲音傳來:“媽,您在做什么?”
黃夫人一驚,腳下一個踩空整個人往后倒去,黃父也大驚,整個人往前撲了過去抓住了她的手。
“啊……”黃依依大叫。
隨后進來的黃凌軒眼神一凜,繞過黃依依跑了過去,和黃父一塊把驚魂未定的黃夫人給拉了上來。
二十樓,六十多米高,要是稍微遲一點點,也許黃夫人幾秒后就成了碎成渣渣的肉餅了。
黃家沒有一個人能夠承受這樣的結果。
把人放在沙發(fā)上,黃凌軒半跪在她的面前,溫柔道:“媽,您還好嗎?還認識我是誰嗎?”
黃夫人驚魂未定的看著黃凌軒,腦門子都是汗。
黃依依湊了過來,著急道:“媽,您怎么樣了?好端端的您爬上窗戶干什么?你真的要把我給嚇死了,要不是我磨著哥上樓來,你就掉下去了。”
黃父臉色鐵青,一把把黃依依給提了起來,沒好氣道:“你給我閉嘴,要不是你,你媽也不會掉下去的。”
黃依依蒙圈了。
黃夫人回過神來,抓著黃凌軒的手,懇求道:“凌軒,送媽回小依那,媽想見她。”
黃凌軒的眼神閃爍了下,黃父和黃依依的臉則瞬間就沉了。
“媽,您剛才差點就掉下樓了,是我們救的您,不是她,您難道就不能考慮一下我、哥和爸的感受嗎?”
黃依依吼道。
她很不甘,這些年是她陪著她母親的,結果比不上一個二十多年不在,一出現就搶走了她所有母愛的女人,這讓她如何的甘心?
求而不得的憤怒,讓她恨上了姚依依。
如果當初不是她愚蠢,黃家是不是就不會發(fā)生那么多煩心的事了?
心里的不甘和憤怒幾乎燃燒了她所有的理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