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連此刻正在猥瑣地聽著墻角。

他摸著下巴，都不記得自己多少年沒有正兒八經的沐浴過。

且不說他們不吃五谷雜糧，體內并沒有污穢之物。

即便臟了，一個小小的法術便能解決。

不過想一想，麻煩的沐浴好像也頗有一番情趣。

他可以和明檀來一場鴛鴦浴……

祁連越想越美，忍不住癡癡笑了起來。

嚇得他身邊的判官像是見了鬼一般，馬上離他遠了幾步。

祁連拉下臉，清咳了幾聲，問：“什么事？”

判官拿著本冊子，請示道：“咱們冥府多少年沒辦喜事了，這不是怕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您再過目過目？”

至于新娘什么來頭，大家知道得還不多，但并不妨礙大鬼小鬼們都熱熱鬧鬧籌辦婚事，討好未來冥后。

聽屋里的動靜，冥后似乎很喜歡沐浴，嗯，拿本本記下來，將修筑超豪華浴池納入計劃。

還要將六界最好的泉水、胰子、香花……統統搜羅過來！

祁連正要開口，就聽到房里水花撲騰的聲音，臉色一變，身形一閃穿過墻壁直接進去了。

判官覺得不忍直視，萬年的鐵樹開花，竟然是個下流的色胚！

傻明檀正開心，突然看到面前出現一個男人，嚇得尖叫一聲。

很快，她的臉色就沉得像是結了冰，不緊不慢的讓水面升騰起白花花的霧氣，將她脖子以下全都遮住。

“你若是需要女人，女鬼們能從這里排到鬼門關入口。”

“嚇死我了！還以為你走了……”祁連大大松了一口氣，他的明檀怎么可能幼稚的玩水？

差點以為是那個小傻子回來了。

不對，剛才那個明檀眼珠是黑色的，就是小傻子跑出來了！

“那個傻子還在？”

“一直都在。”明檀暗紅的眼珠閃過一抹暖色，“我是她，她是我。”

祁連有些傻眼，一體兩魂？

“你不會走吧？”

而且她對傻子明檀那么好，讓他忍不住燃起一股醋意。

怎么也沒想到自己有天會吃個女人，不，是孩子的醋！

“我自然會走。”明檀莫名瞥了祁連一眼，“難不成你以為我會一直留在這里？冥皇，我們欠你的人情，也會還。你可以出去了嗎？”

“你明知道冥界是最適合你待的地方。”祁連不走還撲過來扒著浴桶邊緣，眼巴巴地求婚，“做我的新娘，以后你想去哪就去哪，有我陪著你，再也沒人能傷害你。”

“不需要你陪，也沒人可以傷害得了我。”明檀暗紅的眼珠，只要心空無一物，自然無堅不摧。

祁連豎起三根手指：“我發誓，發毒誓！下次一定不會未經你允許就跑來看你洗澡！”

說罷就消失不見。

明檀搖搖頭，又在裝傻。

她就不信他沒有聽明白自己的意思。

沐浴完畢，明檀換上一身紅衣，和彼岸花一樣的顏色。

‘你想嫁給那個冥皇嗎？’

‘為什么這么問？’

‘這……是不是嫁衣？’

她撲哧一笑，‘當然不是，這只是件紅衣裳。’

傻明檀呆了呆，帶著一絲惆悵說道：‘我以為紅色衣裳都是嫁衣，所以我從沒穿過紅色的衣裳。原來穿上了是這樣，真好看……小人參告訴我，凡間的女子會自己縫制嫁衣，我怎么都做不好，就連一個香囊也做得好丑……我以為江緒哥哥不會在意我笨手笨腳，后來才知道他是不在意我……’

‘小傻瓜，沒有男人值得我們穿上嫁衣，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