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備軍在遠(yuǎn)處,用弓箭襲擾射殺,擾亂闖軍大陣后。
刀盾兵進(jìn)前,投出三根鏢槍,然后沖進(jìn)陣中。
身穿雙曾盔甲的赤備重甲兵,撞入穿著破襖的闖軍之中,立時就如砍瓜切菜般,殺得闖軍圓陣崩潰,出現(xiàn)一個缺口。
高歡見此,下令全軍沖擊,帶著兵馬從缺口灌入闖軍大陣。
冷兵器作戰(zhàn),就是士卒的一口氣,闖軍氣泄,赤備軍士氣如虹,立時摧枯拉朽般掃蕩闖軍。
赤備軍以西面為突破口,南北兩面夾擊,闖軍如決堤般,望東潰逃。
敗軍如潮而潰,各部闖軍,在山呼海嘯的喊殺中,在赤備三面沖擊下崩潰,只剩下大道旗下,五百護(hù)兵如激流中的礁石一般,還頑強聚集。
郝?lián)u旗不甘的看著眼前的場景,五萬闖軍就這么完了,讓他有些不能接受。
“將軍!快走!被包住就來不及了。”護(hù)兵驚恐大喊。
郝?lián)u旗卻一拔起大旗,怒罵道:“老子要搖旗沖鋒,力挽狂瀾!”
他一把馬韁,可剛走沒幾步,韁繩就被部將羅茂同給抓住,拖著往東面撤退,邊扯邊道:“留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將軍千萬別想不開!”
方才的戰(zhàn)斗,已經(jīng)讓闖軍將士,感到絕望了。
說實話,自從起義造反以來,不管是與其他義軍火并,還是與官軍作戰(zhàn),闖軍都有個感覺,那就是可以打,能夠打,差距并不是很大,了不起多死點人,還是有可能擊敗對方。
可是剛才的戰(zhàn)斗,讓闖軍產(chǎn)生了一種錯覺,就是他們?nèi)硕嘁矝]用,射又射不過,近戰(zhàn)砍不死,差距大到,你再怎么努力,就是打不過。
這便會讓闖軍將士,產(chǎn)生絕望的心理。
其實赤備軍的整體實力,并不比五萬闖軍強,著甲兵比闖軍還少一些,但是高歡集中力量,裝備一千多人,使得這一千的戰(zhàn)力,超過闖軍,便讓闖軍形成了錯覺。
這同清軍與明軍交戰(zhàn)時一樣,用神射手襲擾,再用滿洲重步?jīng)_陣,讓明軍感到恐懼,逐漸形成自己無法戰(zhàn)勝清軍的刻板印象。
而只要有了這種心理暗示,明軍未戰(zhàn)先怯,自然常吃敗仗。
其實明軍無論兵力,整體裝備,家丁個人戰(zhàn)力,都未必輸給八旗,只是清軍用精兵,奪了明軍之氣。
現(xiàn)在,闖軍便像明軍一樣,看見小股赤備難以戰(zhàn)勝,徹底失去了信心。
羅茂同抓住郝?lián)u旗的馬韁往東走,護(hù)軍們見一身火紅的高歡,帶兵沖過來,立刻擁著郝?lián)u旗逃竄。
這時闖軍大旗一動,本就漫野奔逃的闖軍,便更加沒了心理負(fù)擔(dān),紛紛拔腿就跑。
高歡沖殺過來,見郝?lián)u旗被人簇?fù)碇幼撸e槍怒吼,“抓住郝?lián)u旗,重重有賞。”
一時間,赤備軍各部拼命突殺,徐黑虎、李平遠(yuǎn)、劉啟等人,都追著郝?lián)u旗殺。
這樣一來,原本望著大旗而逃的闖軍,一時間便不敢向大旗聚攏了。
郝?lián)u旗萬萬沒想到,他會這樣失敗,他自認(rèn)為自己的策略,并沒有出錯,結(jié)陣等待后續(xù)兵馬趕來,幾乎是穩(wěn)贏的局面,卻不想大陣居然讓人給破了。
這讓他只能得出一個結(jié)論,不是他不行,而是赤軍太猛了。
數(shù)萬闖軍一路奔逃,路上正好撞上后隊,正襲擾拖延的張萬坤,看著遠(yuǎn)處闖軍潰兵,驚了一下,遂即瞬間精神一陣。
許久沒打過勝仗的張萬坤,血氣讓涌,沖得腦袋暈乎乎,他舉槍便是一聲怒吼,“俺要打勝仗了!弟兄們殺啊!”
還沒弄明白什么情況的闖軍后隊,被潰兵一沖,再被張萬坤一突,立時漫野潰逃。
臨近黃昏,郝?lián)u旗也不知道自己跑到了哪里,身邊只剩下一兩百人,屬下越跑越少,追兵卻越追越多。
郝?lián)u旗回頭一看,見一黑廝領(lǐng)著騎兵,還追著自己,他把頭盔一甩,邊脫盔甲邊罵道:“你娘的,怎么就追老子。”
“郝?lián)u旗!休走!”徐黑虎舉刀大吼,催馬殺至,驚得闖軍潰兵四散。
郝?lián)u旗急忙猛抽馬臀,身邊只剩十多人,他回頭一看,追兵居然還追著自己。
郝?lián)u旗震驚了,老子衣甲都脫了,怎么還追。
忽然他回頭看見,身后一名屬下,居然還扛著大旗。
“娘的,龜孫你們往那邊跑!”郝?lián)u旗往一條小道一指,把抗旗的護(hù)兵指使開,然后自己和羅茂同,往另一邊跑。
果然,徐黑虎領(lǐng)著追兵,追著大旗而去。
郝?lián)u旗見此冷笑一聲,“娘的,跟老子斗。俺們走~”
他話音剛落,正要拔馬,“嗖”得一聲,一箭射來,貼著郝?lián)u旗的頭皮,將頭發(fā)射得披散。
“郝?lián)u旗,休走!”劉啟追上來,張弓搭箭,一天下來,他扯了上百次弓,手臂一酸,又射偏了。
箭矢落在馬前,卻駭?shù)煤聯(lián)u旗神情大變。
“將軍快走!”羅茂同還算忠心,被嚇得臉色慘白之際,還不忘拉了郝?lián)u旗一把。
當(dāng)下兩人,便竄入樹林,不一會兒,便沒了蹤跡。
是夜,新鄭附近的一條小道上,郝?lián)u旗和羅茂同終于走出了綿延的山林,到了平原之上。
兩人逃了一天一夜,一口氣逃了幾十里,郝?lián)u旗喘息一陣,指著一片樹林,“休息,休息片刻再走!”
郝?lián)u旗鉆進(jìn)了樹林,一屁股坐在地上,罵道:“沒想到,高歡那個小子,這么厲害。老子十萬人,居然就這么完了。”
羅茂同則憂心道:“將軍,闖王讓俺們和谷可成夾擊高歡,現(xiàn)在俺們敗得干干凈凈,闖王側(cè)翼也暴露出來,回去可怎么交代?”
郝?lián)u旗聞?wù)Z一臉牙疼狀,“要不是你小子拉老子,老子搖旗沖鋒,興許還能挽回士氣,力挽狂瀾。現(xiàn)在好了,輸?shù)脧貜氐椎住>瓦@么回去,闖王肯定要責(zé)罰老子。”
羅茂同一時無語,郝?lián)u旗卻又笑道:“不過,不打緊!當(dāng)年闖王被打得只剩十八騎,依舊東山再起。老子只要不死,便還有機會。哼,高歡小兒,俺郝?lián)u旗遲早找他報仇!”
說完,郝?lián)u旗站起身來,豁達(dá)道:“走吧!天亮了,就走不成了!”
他話音剛落,一張大網(wǎng)便罩下來,將郝?lián)u旗和羅茂同罩在里面。
周福貴一臉不敢相信的從暗處出來,問屬下道:“剛才龜孫說自己是郝?lián)u旗?”
“將軍,沒錯!俺們都聽見了,是郝?lián)u旗!”張揚大笑道。
周福貴聞?wù)Z叉腰大笑,“哈哈哈~俺老周也有今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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