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時候,是傍晚時分,我媽說她今天要做好吃的為我壓壓驚,小舅舅也在旁邊問我:“楊航,你這么一趟也被嚇得不輕吧?來,你小舅舅我今天陪你喝點啤酒!”我搖了搖頭,直接走進了臥室里邊。小舅舅和我媽看我的樣子很不對勁,但是他們都將我當成是第一次進警察局給弄的了。
我進去不久,表姐就跟著進來了。我坐在自己的床邊,表姐也緊跟著坐在我的旁邊,她第一次用輕聲細語的語氣對我說:“楊航?好點了沒有?”我木訥的看了她一眼,然后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那時我的心里真的很亂,不知道該怎么去回答表姐。表姐則在一邊跟我說:“那個,剛才我下車的時候在大廳里看了看,有虹光酒吧的人但是怎么沒有看見二哥?”提起二哥,我就再也忍不住自己激動的情緒,趴在表姐的肩上就開始哭了起來。表姐的身子僵了僵,但隨后就跟大人安慰小孩一樣的拍著我后背說:“怎么了?有什么事情你可以跟我說我,我好歹也是你的表姐,不是嗎?”
可是我那時候哪能夠平靜下來聽表姐說話,當時只顧得哭了,直到我發現將表姐肩上的衣服都弄濕了,我才抹著眼淚抬起頭來。表姐又像之前那樣跟我說:“可以對我說了嗎?”我點了點頭,小聲的對表姐說:“表姐,其實二哥他他幫我頂罪了。”
表姐當時就瞪大了眼鏡,大聲的說了聲:“什么?頂”說著,她就忽然意識到了什么,連忙就放低嗓門跟我說:“頂罪?你的意思是說,那個殺人犯,真的就是你?”我朝表姐點了點頭。表姐當時的表情無比驚訝,畢竟我曾經是一個被她罵慫貨的人,現在不僅敢和別人打架,甚至還要了別人的性命。回頭一看,現在的我和以前的我,差距確實是挺大的!
而表姐愣了一會兒后,就回過神來問我:“那你殺的是誰?為什么?”我如實對表姐說:“是李軍,他對沈夢做了讓我不能忍的事情,所以我腦子一熱,就上頭了。”表姐是認識沈夢的,上次和方華吃飯的時候她也在,而且她和郭二一樣,在當時也是猜到了我們三人那復雜的關系。不過表姐聽完我的話后,卻舒了口氣,她認真的看著我,說:“那你后悔嗎?”
我看著表姐怔了怔,當時甚至都沒有下意識的去想,直接就對表姐搖了搖頭,說:“是李軍該,沈夢對我很重要,我不能容忍任何一個人對她做那種事!”表姐“嗯”了一聲,說:“這不就行了?既然你都說他該了”
“可是表姐,我難過的不是這個啊!”我連忙對表姐說:“剛才我說了,這次頂罪是二哥幫我的,現在他替我坐牢了!表姐,你說我要怎么才能讓二哥出來,換我進去啊?”表姐疑惑的看著我,說:“二哥幫你頂罪?”我說:“是啊!”
表姐又追問我:“是他自己主動的嗎?”我點頭說:“是”話說一半,我發覺表姐追問我的語氣有些怪,就補充了一句:“表姐,你這么問我是?”表姐拍了拍我的肩膀,對我微微一笑,說:“那你就放心吧,雖然二哥的確是一個純混子不假,但是他的家庭可不混,你也不用太擔心他,過兩天我帶你去他家一趟就知道了。”
我半信半疑的點了點頭,不得不說,不管表姐是說的事實還是安慰我的,我心里也比之前好受許多了。睡覺之前,我看了看手機,上邊有幾十個未接電話和短信,都是羅峰他們還有田靜以及沈夢發給我的短信。
我一一回了羅峰他們暫時沒事兒了,才打開田靜發給我的短信,她問我今天一整天都去哪里了,她聽夏鑫說我們進局子里了,但是又被放了出來,所以擔心我有個什么意外。我直接給田靜打了通電話,告訴她我沒事兒,田靜在電話那邊說:“我知道啊,我現在就在租的房子這邊,夏鑫剛剛來跟我說了。”
我和田靜聊了幾句,田靜就說今天不打擾我了,讓我先休息。掛掉田靜的電話后,我又收到了一條短信,是沈夢發給我的,之前她是問我到家了沒有,現在她是跟我說不用太擔心郭二,如果警察真的認定郭二是兇手的話,郭二也沒什么事兒。
沈夢的這條短信跟表姐剛才和我說的基本上一模一樣!只是沈夢沒有說郭二的家里罷了,于是我打算打個電話向沈夢問清楚。沈夢幾乎是立刻就接了電話,還沒等我說話,她就在另一邊對我說:“航,對不起,我本來是想讓警察把我們都放了的,哪知道郭二卻”
我愣了愣,說:“夢姐,這不怪你,你也是為我好。先不說這個了,為什么你說二哥被判刑還沒事兒啊?”
沈夢在那邊“咦”了一聲,緩了緩語氣后,就對我說:“航,難道你跟郭二一起混還不知道嗎?難道郭二沒跟你說過他家里的事情?”
我說:“沒有,二哥從來就沒有跟我提起過他的家人,之前表姐也是說他的家里人會讓他沒事兒,現在你也這么說了,所以我想弄清楚到底是為什么。”
“你表姐告訴你了?”沈夢在那邊問我,我“嗯”了一聲,沈夢又問:“她是怎么說的?”我如實對她說:“表姐讓我過兩天去二哥的家里一趟。”沈夢在那邊干脆的說:“那就按照你表姐說的去做,至于郭二的家里到底是怎么回事兒,你跟你表姐去了就知道了。”
表姐說的過兩天并沒有讓我等太久,在周一我心不在焉的聽完半天課后,表姐就到我們教室來找到了我。她讓我現在跟她出學校,順便向老師請假,我們今天下午就要去一趟二哥的家里。
現在我請假倒是簡單,畢竟我的學習進步挺大的,王老師沒有多為難我,問了我原因后,我就說家里有點事兒,他就給我假條了。不過我心里卻一直在想,二哥的家里到底是做什么的,連殺人罪都沒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