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會這樣？"包廂里發(fā)出一連串驚嘆，這些天來的安逸生活，讓我們幾乎忘記了之前的悲劇，還有整個世界面臨的恐怖。

抱頭無語，我不知道東京那群尸妖究竟是怎么想的，攻陷整座城市的目的何在？難道他們真想徹底的統治人類？圈養(yǎng)人類當作食物？

很久之前我就聽說，日本的尸妖界最瘋狂，卻沒想到比我預估的更嚴重，幸好我不在東京，幸好我沒有陷入那場比滁州更可怕的地獄中，滁州時我還有個殺掉晨雨城阻止一切的目標，可東京呢？如果我在那里的話，我能做什么？

楚天知不知道這件事的發(fā)生？如果知道的話，他會不會去阻止？他又能不能去阻止？就算他是楚天也……

"哈！"那是一聲狂笑。帝天叉著腰道："雖然老子一直看不起那群日本的尸妖，平日里也不接觸，但他們真敢搞啊，居然想把整個東京都占領了！"

"帝天閉嘴！"我咬牙呵斥道："你覺得這很有趣？很好玩？你沒聽到那個數字么？二十四萬人的死亡啊，甚至還在繼續(xù)！"

這還是我第一次呵斥比自己強大數倍的尸妖，可帝天倒也不生氣，反而一縮脖，像個孩子似得蹲在墻角悶聲悶氣道："你兇什么啊，我只是笑笑嘛，而且這些又不關我們的事，只是東京罷了。"

"未必不關我們的事。"高傲一陣長嘆："這件事等于一條導火索，你們看著吧，很快全世界的尸妖都會逐步行動起來，就算在座的我們只想安逸生活。但……"

"不能這么做的，東京那群傻逼！"我和林風異口同聲的反駁。

我和林風都受過秦嵐的某些教導，深知尸妖只有藏身在人類社會中才是最穩(wěn)妥的生存辦法，企圖統治一切？甚至圈養(yǎng)人類？人類做這個世界的霸主實在太久了，他們可能答應么？

這么做只會引發(fā)全面戰(zhàn)爭，戰(zhàn)爭就會有犧牲，大批量的人類死亡。就算某些尸妖早已麻木不仁，完全不在乎，但……

人類的死亡就意味著尸妖越來越多，食物的需求量越來越大，繼續(xù)殺戮吞噬？人類更少！這根本就是一個惡性循環(huán)，到最后變成人類被吃光，尸妖全部餓死的可悲下場。

所以秦嵐才說過尸妖的數量必須嚴苛控制，每座城市都只能有少量的，絕不可以影響到人類社會的正常發(fā)展，說起來，這和李銘軒的話倒是不謀而合了，甚至楚天也這么說過，所以他才阻止了四大尸妖之王的崛起。

可高傲說的也沒有錯，這世上的野心家太多了，人類從來不缺戰(zhàn)爭瘋子，不缺那種為了權力不顧一切的渣渣，而尸妖都是從人類演變過來的，這就意味著……

"放心啦，不管東京變成啥樣，我們這都沒事的。"帝天突然拍了拍我的肩膀道："這就是我來找你的目的啦，我們想推選一個王出來，制訂一些讓所有尸妖必須遵守的生存法規(guī)，這樣就不會發(fā)生滁州和東京的惡劣事件啦。"

"推選一個王？"我表情一怔，其實這和我之前想的不謀而合了，因為楚依涵的事，但卻因為李銘軒的話，我突然猶豫了，甚至因為東京突然出現的事……

如果推選一個王出來的目的只是制訂某些法規(guī)，那當然是好的，但如果那個所謂的王想引發(fā)人類和尸妖的全面戰(zhàn)爭，想坐上統治一切的寶座呢？那毀掉的就不僅僅是滁州和東京了，而是所有的一切。

何況，誰來做這個所謂的王？如果是楚天的話，我舉雙手贊成，可那家伙才懶得來管這些；此外帝天的性格倒是不錯。可惜他太耿直，他如果做王就一定會發(fā)生歷史上某些聽信讒言引發(fā)禍亂的事件，隨便一個楚依涵就可以忽悠的他放聲大哭了……

同時，我是個很有自知之明的人，不會傻到以為帝天來找我，是想推舉我來做尸妖之王，就算是，我也不會答應，因為我的實力始終……捂臉害羞中。

那會是誰？我愣愣的看著帝天，突然，我表情變了，突然，我整個人蹦起來吼道："絕對不可以！"

"為什么不可以？"一聲輕笑打斷了我的反駁，包廂的門被推開，罹天辰笑著踏入，同時，他牽著月華的小手……

"帝天說的沒有錯，推選一個王和制訂法規(guī)，可以從根本上杜絕很多惡劣事件的發(fā)生，而且我相信李陽你一定能想明白這道理，所以你的反駁……只是針對我？"罹天辰笑問道。

我沒回答，只是看著他和月華緊緊交握的手，我的心在顫抖，瞳孔在收縮，但……我知道此刻不是計較愛情得失的時候。

"帝哥，你和他一起來，就是為了選他做王？你開什么玩笑，這家伙就是個混蛋！"我怒不可遏的反駁道，林風立刻挺我，甚至他已經展開妖武打算動手了。

"為什么是混蛋？天辰管理人很好啊。"帝天茫然道，其實他倆根本不熟，但罹天辰在尸妖界的傳聞中，卻是個非常著名的管理員。

去特么的傳聞，這人渣早就變了，我急不可待的分辨著。將蕪湖發(fā)生的所有事訴說了一遍，包括我的雙屬性緣由，包括秦嵐，包括他面對羅天燼時，依舊想先吞噬我的惡行。

"李陽，其實那件事天辰和我解釋過，他知錯了，也絕不會在傷害你，而且……"

一只小手抓住了我，急切的分辨著，是月華！我不敢相信她就這么原諒了他，是啊，他傷害的人根本不是她，只是我罷了，可我還是不敢相信，我們昨晚那么好，今天就全變回去了？我都不敢回頭去看月華，只是咬著牙盯著帝天，我只要他信我就夠了！

"哎！"一聲長嘆，罹天辰的手放在了我的肩膀上，我驚得想閃避，卻……動不了，那妖力的可怖竟然壓得我渾身顫抖，對啊，我都忘了他已經擁有十翼了！

"李陽啊，雖然那件事已經過去了很久，但我覺得必須有一個很正式的道歉，所以。我們談談吧。"罹天辰柔聲道。

那表情，那語氣，我又想到了第一次見他時，那種溫柔到可以讓所有人為之心折的眼神，那一舉手一投足都帶著懇切，一眸一笑都帶著真誠，讓人根本不會懷疑他的話。仿佛他罹天辰就是善良的代名詞！

可我知道，這溫柔的外表下面，卻隱藏著宛如惡魔般的瘋狂，所以只是冷冷咬牙道："我和你沒什么好談的，放開我，或者直接殺了我！"

一抹苦澀浮現臉龐，罹天辰癡癡的看著我，突然放開了抓住月華的手，接著，他又緊緊抱住了我。

"對不起，是我的錯，是我走錯了那一步，對不起，我不該傷害你。那時的你完全信任我，我卻……李陽，真的對不起。"

聲音顫抖，甚至帶著哽咽，我明顯能感覺到有眼淚落在脖子上。

"我聽月華說了，之后你過的很苦，連父母都不能去見，這都怪我……我也聽說你做了南京的管理員，我很開心，這也代表我當初沒看錯，李陽你真的很好。"

"我聽月華說，李陽你那會很痛苦，實力根本無法提高，甚至妖武還被迫分裂了。對不起，都是我害得，我不知道該怎么彌補，幸好……"

"你的妖武已經生長到五條了？真不錯，是楚天幫你的么？真好，可惜我沒有這個補償你的機會了，雖然就算補償了也不能代表什么，我只能說對不起……"

"李陽，我不求你原諒我，但我的道歉是發(fā)自內心的，我罹天辰這輩子對不起的人很少，你李陽是唯一的一個！"

緩緩放開我，罹天辰的臉上已經滿是淚痕，他竟哭了？就像那次趴在我背上的抽泣一樣，那眼神迷離到讓我看了都心痛不已。

身后，帝天在感嘆，他并不清楚一切，但卻被罹天辰的真誠完全打動，甚至，楚依涵已經開始抹眼淚了，她也不知情，只是看到帥哥哭，所以她也哭……

月華扭過了臉去，我明顯看到女人的背影在顫抖，是發(fā)自內心的感動？就連高傲都捏了捏人中，曾身為A級干部的他眼力極好，雖然達不到測謊儀的程度，但還是看出了罹天辰所謂的道歉完全出自真心。

可……不是這樣的！有些事不是道歉就可以的。何況他這么說絕對有企圖！我一直相信罹天辰是個很好的人，但我同樣知道，從他咬向我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經不是罹天辰了，而是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瘋子，徹頭徹尾的瘋子！

"不是這樣的！"林風怒吼道，幸虧還有他和我站在一起。否則如果所有人都相信罹天辰了，我真不知該怎么辦。

"你對不起的只有李陽？太可笑了！你殺害了我的老師，這怎么算？罹天辰你這個偽君子，你知不知道我老師最崇拜的人就是你！"林風撕心裂肺道。

"秦嵐么？我當然知道他最崇拜的人就是我，做蕪湖的管理員時，只有他一直死心塌地的跟著我。"罹天辰喃喃道，突然話鋒一轉……

"所以。我怎么可能殺掉他？"罹天辰柔聲笑道："他根本就沒死。"

"你說什么？"林風愣住了，我也愣住了。

"那天，我確實和秦嵐發(fā)生了爭執(zhí)，他讓我別傷害李陽，可惜當時的我鬼迷心竅沒有聽，不過我并沒有殺死他，只是讓他離開。不要再插手這件事了。"罹天辰喃喃道。

"不可能！你沒有殺老師？那他在哪？"林風的聲音滿是顫抖。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對我太過失望，所以去了別的城市，跟隨了別的管理員，也可能是找了個小山村隱居了起來，自己做管理員，雖然他的實力不強，但就憑那份閱歷也夠格了。"

罹天辰笑道，見林風還想反駁，又無比莊重的舉起手道："林風，你老師的事我很抱歉，但我絕不是個隨意殺戮朋友的人，而你老師是我最好的朋友。"

"所以，我敢在這里發(fā)誓，如果我罹天辰殺掉了秦嵐，讓我天打五雷轟，不得好死，被同類用最殘忍的方式吞噬掉！"

這誓言發(fā)的極為懇切，所以，林風顫抖著坐回了沙發(fā)上，他不敢相信，但卻完全動搖了。

同時，我的心也瞬間跌入了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