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云卷著斜陽將余暉緩緩傾灑,柔和的小風(fēng)裹挾著花草的芬芳吹拂著林青歌嬌嫩的臉龐。斜躺在實(shí)木搖椅上,林青歌左手捧著葡萄,右手?jǐn)y著麒麟青銅酒壺,雙眸微閉,嘆息連連。
悠閑地品嘗著佳釀,不勝酒力的林青歌有些微醺。
她努力揚(yáng)起已經(jīng)變?yōu)轷⑸男∧槪w細(xì)的玉手將下顎輕輕扶住。眼前的景色已經(jīng)模糊為一片,酒后吐真言的林青歌忍不住的低聲絮叨著:“我怎么這么慘,本想著是來幫馬大皇帝渡劫的,誰曾竟然是來給自己度假的……”
摸了摸肚子上因?yàn)檫@幾天紙醉金迷的生活而長出的肥肉,林青歌皺成一團(tuán)的小臉上寫滿了‘最近比較煩’,言語中更是帶著些委屈:“我都,我都把所有的方法全都試過了,可是那傻皇帝就是不見我,哎呀,這可怎么辦啊……”
鼻尖越來越酸澀,從未受過如此打擊的林青歌難過的想要一頭撞在地上。
酒的醇香把林青歌迷得頭腦發(fā)昏,隨手拽過一身旁之人,林青歌神態(tài)嚴(yán)峻的問道:“我長得丑嗎?”
輕輕一笑,身旁之人嗓音婉轉(zhuǎn)低沉,言語更如娟娟泉水般流入林青歌的耳中:“娘娘不丑。”
“那為何皇上一次都不肯召見我?”林青歌撅著小嘴,越來越委屈:“我天天去找他,可沒一次能見到他的。為了他,我連家都不回了,論文也不顧了,什么都不管了,只身一人來到這個(gè)破地方,可是他呢,他是怎么做的?你說我到底圖什么……你說,我怎么這么可憐啊。”
愁容滿面的林青歌越說越哽咽,眼淚如泉水般涌出,滋味苦澀。
身旁的人悄悄的嘆了口氣,冰涼的手指附上林青歌嬌嫩的額頭,語氣低沉:“您可是皇后娘娘,只手遮天的,怎么可能會可憐呢?娘娘可真是貴人多忘事,您不是最討厭皇上的?若不是被宰相退了婚,您怎會自掉身價(jià)嫁與這軟弱無能的皇上呢……”
“蕭廷逸才不軟弱無能呢!”林青歌冷著臉站起身來,瞪著眼前重疊的身影,怒不可遏:“呸呸呸,不要說這種喪氣話。蕭廷逸一定會如史書上記載的一樣優(yōu)秀,并且吉人自有天相,能夠逢兇化吉。也正因?yàn)槿绱耍乙矔芸焱瓿扇蝿?wù),快點(diǎn)回家的。所以說,我不許你暗自詆毀……”
林青歌的話還未說完,耳中的微型藍(lán)牙卻突然傳出小助理急迫的吼叫:“林青歌,你在說什么啊林青歌?你快清醒一點(diǎn),現(xiàn)在在你身旁的就是蕭廷逸啊!”
小助理的獅吼聲徹底將林青歌的大腦從酒壇子里給拽了出來,有些慌亂的眨了眨眼睛,林青歌狠掐了自己大腿一把,這才終于清醒過來。
面前的人著一身淺藍(lán)色常服,面色俊朗,器宇軒昂,溫柔的眉眼微挑,輕薄的嘴唇攜著絲絲笑意。神情與模樣,真是——和教科書上截然不同。
倒吸了一口涼氣,林青歌忍住窘迫,強(qiáng)裝大體的福身請安:“皇上,萬福金安。”
“呵。”蕭廷逸瞥眼輕笑:“這還是皇后第一次給我跪安呢,朕倍感榮幸啊。”
心中像是被割斷了一根弦,林青歌為難的都快把嘴唇給咬破,無可奈何,只能心一橫,故作凄涼的抹起了眼淚:“臣妾,以前的臣妾有眼無珠,不識得皇上的好。現(xiàn)在臣妾后悔了,想要悔過,求皇上賜給臣妾一個(gè)機(jī)會。今后,臣妾必定為皇上馬首是瞻,努力為皇上排憂解難。求求皇上給臣妾一個(gè)機(jī)會吧……”
憂郁的明眸低垂,林青歌伏著身子,小聲抽泣。
不經(jīng)意的瞥到蕭廷逸的拳頭握緊了些,林青歌擔(dān)憂的心都快要跳出喉嚨。“皇后說笑了。”蕭廷逸動作嫻熟的將林青歌扶起,笑意盈盈:“皇后做什么都是對的,為何要如此糟踐自己?是朕讓皇后委屈了,朕扶皇后回屋吧。”
被這一席話震住了的林青歌驚得瞪大了雙眼,不知所措的被蕭廷逸摟著腰,摻著手臂,走回了屋內(nèi)。
屏退了身旁伺候的下人,林青歌手足無措的坐在床榻上,頗為焦慮的望著遠(yuǎn)處仍在悠閑品茶的皇上。
“皇上……”林青歌的身子忍不住的抖三抖,從剛才蕭廷逸的一番話中可以很明顯的聽出,自己所替代的這個(gè)人的身份以前可是個(gè)格外驕橫跋扈的主,應(yīng)該是連皇上都敢懟的人。
那皇上對我是不是早就起了殺心?心中充滿了不安的林青歌擔(dān)憂的抬起頭,卻見蕭廷逸仍是一副笑意盈盈的模樣。
據(jù)得史料上記載,蕭廷逸可是睚眥必報(bào)的典型,雖然明面上是一副謙謙公子的軟弱無能之樣,實(shí)則得罪了他的人第二天就可能消失的無影無蹤。
長呼了一口氣,林青歌終于將腦子找回,既然原先的皇后能活這么久,肯定是有強(qiáng)大的后臺作為支撐,那自己還怕什么?
擺正了心態(tài),林青歌決定正面硬剛,既然軟的不吃,那就只能給你來硬的了:“既然皇上來了,那我就直奔主題吧。”嘴角微斜,林青歌的氣勢逐漸高漲。
“皇后這是何意啊?”蕭廷逸態(tài)度溫和,看似隨意。
“不怕您生氣,十日之后的宴會上,會有人想要謀反,而您被殺的可能性為十成……”
“大膽。”蕭廷逸身旁的喜公公尖著嗓子,聲嘶力竭的沖著林青歌吼道:“皇后可不要太蹬鼻子上臉了,皇上待您如此之好,您不知感激竟還下如此毒咒……”
“喜公公。”蕭廷逸斂了笑容,伸出手輕輕揮了揮:“聽聽她要說什么。”
得到了準(zhǔn)許,林青歌神色嚴(yán)肅:“現(xiàn)在就只有我可以救您,我的目的也是為了來救您,只要您能配合,我定回保您一身平安。”
“朕為何要信你?”蕭廷逸挑眉,輕薄的嘴唇似笑非笑。
“您可以不信我,但是對于您的生命來說,您最好是多留心些,不是嗎?”林青歌情深意切的說道,雙眉緊蹙,她感覺自己都快把心掏給蕭廷逸看了。
雙目對視,蕭廷逸如秋水般的明眸惹得林青歌心頭一慌。緊咬雙唇,林青歌忍不住暗暗吐槽:果然,這沒有近視的眼睛就是如此的……晶瑩透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