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還有誰敢燒我和歌且的廟!”阮玉朵這會氣的咬牙切齒,伸手還想掐我,可手腕緊緊被汪洋捏住了,她掙扎了幾下,結果都沒得逞,就氣的瞪著我用越南語直罵我。
而我這會喉嚨被捏的發痛,一被她松開,雙手扶著喉嚨深呼吸著,可目光卻移到阮玉朵他們被燒的廟宇廢墟上去了。不管這個廟是誰燒的,我都覺得是一件好事。這樣阮格契兄妹就沒辦法利用這個廟,和那些心術不正的人做交易害人了。
阮玉朵最后情緒漸漸平復下來,汪洋就松開了她的手。阮玉朵邊走到廢墟旁邊,拿起一根吵了一半的木棍,去掀炭灰,好像在找什么。
“玉朵,你在做什么?”
“我要找神像……神像是銅的,一定還在。”阮玉朵說話的聲音帶顫,似乎壓抑著悲傷的情緒。
或許對我來說,這里是邪惡的地方,可她卻覺得是神圣的地方吧。
她翻了半天,終于在灰燼底下,扒拉出來燒的發黑的神像。只見她立馬扔掉棍子,伸手就要去捧,“太好了……真的是……”
“別碰!”
還不等她伸手碰到神像,汪洋突然長臂一揮,幾只火蝠直飛向她的手,因為中午陽光很烈,火蝠一飛出來,就身體著火了,燒的阮玉朵手立馬縮了回去。然而,火蝠在她的手縮回去之后,就朝神像上落下去。頓時,從神像的底下冒出來十幾只火紅色的螞蟻!
阮玉朵見狀,嚇得倒退了好幾步,驚恐的道:“這什么螞蟻?”
“云山火蟻!”汪洋手揮了揮,讓火蝠追趕火蟻,直到將它們如數燒死吞進腹中之后,他才手往后一招,喚回了火蝠。
這些火蝠本來全身都是火的,可在汪洋伸手往后招的時候,火蝠身上藍色的火就滅了,隨后就鉆進他寬大的休閑外套里去了。
我發現汪洋現在蠱術越來越厲害,這種不是生與自身的蠱蟲,居然也能隨心所欲的召喚它們。
“汪洋哥,剛才要不是你的話,我可能就被火蟻傷了,謝謝!”阮玉朵這會后知后覺的發現這一點,臉色慘白的望著他。
汪洋合了合外套,虛假的笑道:“別和我客氣,你都喊我汪洋哥了,我豈會對你見死不救?”
“汪洋哥,這些火蟻也是蠱蟲嗎?”阮玉朵問道。
汪洋點點頭,“是一種蠱蟲,不過,并不是什么厲害的蠱蟲。但凡蠱師級別的巫蠱師都可以馴養。火蟻自身會分泌一種易燃的油類物質,一和空氣接觸,就會燃燒起來,所以稱之為火蟻。我看,你這著火的原因,就是這些火蟻導致的。”
阮玉朵聽汪洋說完,猛地就摘下頭上的斗笠,從里面拿出一把匕首,對準我的面門就要戳過來,我嚇得睜大眼睛,連連后退。
可她的匕首很快,眼見著就要戳到我的脖子了,我甚至都感覺到她伸過匕首時傳來的香風了,可下一刻,一條長長的赤炎蛇就圈住了她的胳膊,隨后只聽咯咯兩聲,她的胳膊就被拽到汪洋那邊,手里的匕首也脫落掉地。
我驚駭未定的看過去,原來,是汪洋剛才拿赤炎蛇纏住她的手,他再拽住蛇身,將她的胳膊給拉開了。我才僥幸活了下來!
“阮玉朵,你怎么又像殺她?”汪洋這會怒了,目光冰冷的剜著她。
阮玉朵剛才斗笠摘下來了,所以,長發凌亂的披散開來,這會瞪著我朝汪洋道:“你剛才不是說那火蟻是蠱蟲嗎?現在在安港的,除了你有蠱蟲,就是她男人樊守有了,所以,這次燒廟的,肯定還是他!”
“我敢保證不是,因為,樊守根本就從不養這種小兒科的蠱蟲。”汪洋警告她,“別再傷害碧落,她現在可是我的籌碼。”
聽到這話,我心里冷哼,果然,汪洋這人,口口聲聲說多么愛我,為了我犧牲了多少,可到頭來,說要利用我的時候,毫不手軟!這種人真不配說愛這個字!
我早知他是什么為人,所以,這會也不感激他剛才救我的事情,只靜靜的呆在一邊,心里猜測著這放火蟻燒廟的人究竟是誰。
想了半天,突然想起馬大芳來,她可是也會蠱術啊,但是,她養了一些什么蠱蟲我就不太清楚了。
“好,我就看在你的面子上,就先放她一馬。等回頭你的事情辦完了,可不要再阻止我。”阮玉朵從我身上收回目光,就撿起地上的匕首放回斗笠里,就轉身離開了。
看著她氣鼓鼓的白色背影,越走越遠,我深深的吁了口氣。
“馬家姐妹,恐怕對你們不是那么真心。”汪洋等阮玉朵離開了,才走到我身邊,淡淡的說道。
“不要挑撥,我不信你。”我可不信他的話,如果馬大芳和馬七七對我們是假的,那么,馬七七怎么會中降,而且差點死掉呢?
還有馬大芳,這幾次如果不是她和她前夫幫忙,我們連阮格契兄妹的面都見不到,又怎么能見到孩子們?
所以說,汪洋和她們姐妹,我自然信后者。
汪洋見狀,薄唇微揚,自嘲的笑了,“看來,我又是自作多情了。”
話末,就提腳便走,理都不再理我。
要不是有孩子在他手里,我現在肯定不會跟上去。
等我跑過去追上他們之后,就在路邊看到了幾輛候著的摩托車隊了,隨后,我們便乘摩托車去了市中心地帶。因為我不懂越語,所以,一直沒有說話,看著他們兩個忙活。先是汪洋去一家銀行取出一大堆的越南盾,然后又是輾轉了好幾家銀行,才換了一手提包的美金。
兌換好美金之后,阮玉朵又帶我們去了一條專門賣衣服的街道,這條街,大多賣的是奧黛、斗笠和一種質量很好的橡膠拖鞋。
因為不想浪費太多的時間,所以,汪洋讓我們去了街上第一家的衣服店買了衣服,進去后,老板娘用越語打招呼。話音還沒落,汪洋就掃了一圈掛在上面的奧黛,對阮玉朵道:“告訴她,這里所有淺綠色的奧黛,無論款式,我都要了。”
“只要是綠色的都要了?”阮玉朵以為聽錯了,不可置信的眨了眨眼睛。
汪洋沒有再回答她一遍,而是,從兜里掏出一打越南盾扔給了她,就拖出店內的一張塑料凳子坐下,然后,手搭在腹部,也不知道是不是肚子不舒服,反正我看他臉色發白,鬢角有汗水流淌下來。
阮玉朵隨后就按照汪洋說的那樣,買下了這個店里所有款式的綠色奧黛,然后又在這買了幾套內衣,等打包好了,就遞給我,想要我提著。本來這些也是給我買的。
可汪洋卻看了看我的右手,沒有讓我提,而是他從阮玉朵的手里接過來包裝袋。
之后我們出來之后,老板娘還特意喊住我,給我手里塞了一串麻繩編的手串。我不明所以的拿起手串看的時候,她朝我豎起大拇指,說了句不太流利的中文,“你老公好!送你們“戈恩”,戴!”
話末,還朝汪洋那邊看了看,朝我眨了眨眼,并且推我過去給他戴上。
我被她這么一推,身子就往前一涌,正好就撞到了汪洋的后背上。可他站的挺穩的,沒有被我撞的往前涌,反倒是隨后轉過身來,伸出提著包的手,什么話也沒說。
我看了看他的手腕,又看了看他的臉。和他對視了一會,想想把手串要收起來,他卻開口了,“人家給我的東西,你憑什么不給我戴上?”
他這話說的我有些尷尬了,好像我私藏什么東西似的,不就一條破手串嗎?
既然他這樣說了,我就給他戴上了。
戴上之后,我抬頭看他,卻見他笑了,并且笑的很單純。我還是第一次見汪洋臉上露出這樣單純的笑容,一時間,看的呆了。
“走吧。”他隨后心情好像很好似得,一邊看著手串,一邊笑著繼續往前走了。
看著他修長單薄的背影,我說不上來什么感覺,只想起一句話來,就是那句“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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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島上的小樓里,我就迫不及待的洗了澡,換了衣服。說實話,這兩天沒洗澡都快難受死了。越南這地方氣候悶熱潮濕,一天不洗澡,那簡直身上就可以粘蒼蠅了。
現在洗完澡出來,我換了一身薄紗的奧黛,披散著及腰的長發的,自己感覺都很飄逸。
所以,汪洋隨后看到我這身打扮,一直目不轉睛的,我都不好意思了,尷尬的將后背上的頭發撥到胸口處擋住,“我去樓上陪孩子們。”
“不行,你今晚必須陪我去趟黑市。”汪洋這才回過神,伸手繼續拿起桌上的杯子喝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