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天將靈水鎮所附的石甲震碎,拱手說:“各位,我們不能久待,先行告辭了。”
說完就和吳地消失不見,81個葫蘆緊隨其后。
靈水鎮的石甲全部剝落,露出黑乎乎的身體,即便沒有石殼,依然十分巨大堅硬。
“臥槽!這就是靈水鎮的真身嗎?”姜倫小聲叫道。
秦丘趴下身在龜殼上輕輕的敲了敲,說“應該是的,不是石頭,怎么不動呢?”
終于找到了,他心里有點激動,如果老和尚說的是真的,這個大烏龜會給自己帶來巨大的財富和權利,榮華富貴受用不盡……啊——不行,要冷靜,先穩住,不要急。
關涂涂將靈水鎮仔細打量一遍,確定就是靈水鎮無疑,說:“接下來怎么辦呢?”
四人你看我,我看你,竟都茫然無措,他們只知道要找到靈水鎮,可找到之后呢?要做什么?能做什么?這靈水鎮這么大,難道要把他搬走?
姜倫全身疼痛難當,勉強朝下望去,只見盡是黑黑的一片,不知是于淤泥還是還是江水。
天色變得愈發灰暗。
“涂涂姐,這天好像不對。”
關涂涂看看時間,說:“還只有半個小時了,結界的力量越來越弱,幾乎不可能形成幻象了,天也在變暗,我們五點之前必須離開,看這天色在一步一步與外界的天色融合。”
秦丘看著這巨大的靈水鎮,說:“這就是靈水鎮的真身,可是,怎么又不動啊,和死的有什么區別?”
關蘭好像有心事,一直心神不定的朝四周張望,像是在等人,他聽見秦丘的話后,說:“這只是靈水鎮的肉身,靈身在不在不知道,靈身不在,是不會動的。”
關涂涂一直留意他的動作,等他說完,便說:“現在靈水鎮已經找到,你是什么打算?說吧!”
秦丘看著一臉嚴肅的關涂涂,再看看冷冰冰的關蘭,疑惑道:“你們在說什么?”
關涂涂冷笑道:“他根本不是關蘭!”
關蘭轉過身來,面對著關涂涂和秦丘,說:“對,我不是關蘭,但是,這一路上我也是盡全力幫你們。”
秦丘一臉霧水,對他而言,是不是真的關蘭并不重要。
“你的目的是什么?”關涂涂厲聲道
關蘭說:“跟你們說了也無妨。”
“還是讓我來說吧!”一個慢條斯理的聲音傳來,他身材高瘦,手上拿著煙,一閃一閃。
“王弼!”
關涂涂和秦丘同時驚叫道,不知何時王弼已經來了。
姜倫全是疼痛不能動,坐在玄武背上一言不發,他知道此時最好的方式是不讓他們知道他的存在,他隱約感到有危險。
王弼慢悠悠的走來,笑著說:“別來無恙二位!”
秦丘一看到他,就想到上次取血化精之事,頓覺羞慚無地,臉一下就紅了,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同時又想到馮斌之死,真希望靈水鎮馬上教會他如何控制黃帝天魂,就在這里把王弼解決了。
關涂涂瞥了秦丘一眼,見他臉色十分難看,便對王弼說:“你來干什么?”
“來拿點東西!”王弼說。
“什么東西?”
“玄武甲!”王弼說著用腳尖點點,“就是這靈水鎮的甲殼,一點點就好。就好像在人身上取一片指甲一樣,無傷大雅。”
關涂涂半信半疑,說:“做什么用?”
“你先動手吧!”王弼對關蘭使個眼色說,然后整個人擋在關涂涂面前說,“這個就不便告訴你了。”
關蘭拿出一個類似于手電筒的東西,將它貼在龜甲之上,啟動開關,便響起滋滋之聲。
“我一定要你說呢?”關涂涂說。
王弼笑笑,露出一排細碎的黃牙,說:“還想再打一次?”
“有何不可?”關涂涂說。
“別!”王弼揮揮手中的煙頭,說,“我們難分勝負,此時也未到你死我活的地步,我們都是聰明人,既然彼此目的不沖突,就沒有必要打打殺殺,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王弼剛跟尹豐大戰一場,一來沒有必勝的把握,二來不想多生事端,擾亂大計。
“他是誰?關蘭去哪里了?”關涂涂覺得他說的有道理,但是也不能如此輕易的放過他。
王弼看一眼關蘭,說:“你們沒看出來,也不奇怪,要是事先不知道,我也看不出來,沒想到她的易容術如此高明。你們可是見過了的,猜到是誰了嗎?”
秦丘看他一眼,再看看關蘭,想不起來,便搖搖頭轉過身去,悄悄的將目光投在關蘭身上,見他正專心致志的盯著手上的鉆頭。
靈水鎮的甲真不是一般的硬,關蘭鉆了許久才有了一點突破,就在他突破靈水鎮的甲殼之時,秦丘感到腳下有異樣,便挪開一步,立時一道幽光從他腳下射了出來。
王弼和關涂涂同時看到,知道古時的河洛圖書傳說就是出現龜甲之上,黃帝也是依靠他戰勝了蚩尤,凡是出現在龜甲之上的東西,定非尋常之物,這幽光之下肯定有寶貝。
二人想到一處,目光相撞,同時動起手來,廝打在一起。
秦丘看著這突如其來的幽光一時失神。
姜倫也被幽光吸引,一瘸一拐的來到秦丘身邊,拉著秦丘的手臂,說:“這是啥子東西?”
秦丘說:“哦——我也不知道!”
關蘭依然心無旁騖的鉆著玄武甲,顯然他的第一任務就是拿到冥水甲,其他的都不重要。
關涂涂上次和王弼交手沒有預期,這次心里有了準備,一招一式都穩健有度。
她一邊急著應付王弼,一邊看著秦丘,見姜倫和秦丘站在一起,便大喊:“秦丘!快拿出來!快!”
“好!”
那是一塊鑲嵌在龜甲里的雞蛋大小的玉石,通體黑色,面上刻有奇怪的圖案,像兩個背對背靠著的人。
秦丘十分緊張,連連咽下幾口口水,他想用手去摸,又不敢,這一路經歷過的事情讓他們不敢輕易去碰任何東西。
“用刀撬出來?”姜倫用刀做一個上撬的動作,對秦丘說。
秦丘看他一眼,見他身上多處都在流血,臉上也是血跡斑斑,不由得很是心酸,說:“不要,這東西看起來就不是俗物,要是搞壞了怎么辦?”
姜倫心里其實也是這么想的,可又怎么辦呢?涂涂姐明確說了要拿出來,想到這里朝關涂涂望去,他們二人竟然已經廝打到了玄武的頭上,可這玄武還是不動。
秦秋猶豫不決,看向關涂涂。
他們二人激戰正酣,王弼已經全身獸化,整個人就像一只披著厚厚鐵甲的巨熊,難道這就是王弼天魂的樣子嗎?
關涂涂也和上次不一樣,手上的棍子比之前粗了長了,全身包裹著柔柔的白光,若有若無,空靈而美麗。這是金殺之氣還是她的天魂模樣?仿佛仙女一樣。
他想起了上次王弼和關涂涂的戰斗,那時王弼還只是有一只胳膊獸化,關涂涂都沒有取勝,現在他全身獸化,她能打得過嗎?
王弼咆哮著朝關涂涂撲去,關涂涂沒有退讓,直接用棍子和他對攻,絲毫沒落下風。
他見姜倫的態度,心里一驚,自己因為天魂覺醒了,所以能看見,姜倫表情如此平靜,顯然看不見天魂。
這又再一次證明自己的身份,自己真的是天魂覺醒了,靈水鎮也就在腳下,財富與權力就在眼前,冒點險有何不可啊!想到這里,心一硬,便用手去扣。
姜倫見秦丘已經握在玉石之上,指縫中透出幽幽的光。
“啥子感覺?”姜倫問。
“冰涼,很舒服!”
秦丘忐忑的心陡然靜了下來,一股涼涼冰潤的感覺從手心傳至心脾。
“真的啊!”姜倫喜道,“來,我來摸摸,我來摸摸!”說著就去抓秦丘的手。
“不要亂動!”秦丘急忙喊道,深怕他搗亂。
被他這一抓,手一動,竟然直接就將玉從龜甲里拿了出來。
姜倫見秦丘如此輕易的就把玉拿了出來,喜出望外,笑著說:“給我看看,給我看看!”
秦丘伸開手掌,一個雞蛋大小的墨玉,在沒有任何光照的情況下閃著幽幽的光,又神秘又美麗,上面還又一個的奇異符號。
“哇,有意思!給我看看!”
“好,你看看吧。”
姜倫連忙動手去拿,可是他根本拿不動,那玉就像是鑲嵌在秦丘手心一樣。
“臥槽!怎么拿不動!拿不動!”
秦丘大驚,感覺手心一股巨大的吸力吸住玉石,仿佛在往身體里鉆,怎么扣都扣不下來。
姜倫也嚇到了,想起了之前關菊就是因為有東西鉆進身體才變成怪物的,現在這石頭顯然也差不多,一股深深的恐懼從心里升起來,顫巍巍的說:“秦哥,現在怎么辦啊?”
秦丘用盡全身力氣都拿不下來,玉還是緊緊的貼在掌心,而且還在漸漸的收縮,從球形慢慢變成扁平狀,一股極強的冷氣從掌心傳至全身各處。
姜倫見關涂涂還在跟那人廝打,關蘭依舊蹲在那里,心急如焚,拿到刀,說:“要不——砍下來吧!”
“不行!”
寒氣源源不斷的注入秦丘的身體,他心里越來越冷,表皮卻因為緊張和恐懼變得灼熱不堪,冷熱交替,額頭的汗珠一顆一顆滾下來。
他心存僥幸,說不定這是靈水鎮在確認他的身份,肯定不能砍下來,緊要關頭無論如何都要頂住。
“那怎么辦啊!”姜倫都快急哭了,他看見秦丘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痛苦難當,自己卻一點辦法都沒有。
“不要管我!”
秦丘蹲在地上努力擠出幾個字,左手使勁的抓住墨玉,全身不住的顫抖。
姜倫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拖著本就不靈便的身體在原地轉個沒完,口中喋喋不休。
關涂涂的心思一刻也沒有離開秦丘,她知道那發光的東西很可能就是上峰要找的東西。
上峰雖然只是讓她找到靈水鎮,可靈水鎮這么大,不可能帶走。
邵大師私下也跟她說,見到異常的東西要帶回來,是解開他封印的媒介。
無論如何一定不能被搶走!
她看見秦丘從靈水鎮背上將它取出,心下稍安,又見他此時蹲在地上,姜倫焦躁不安,定是有事發生,心神幾被打亂。
王弼雖然獸化,但是依然敏銳冷靜,跟上次的狂躁狀態很不一樣。他眼觀三路,一路是關涂涂,一路是秦丘,一路是關蘭,見著關涂涂眉宇間透出焦慮,右手處露出破綻,他立即一個變招,朝她右肩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