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南戈打電話,蘇蜜開車,倆人一路往言軒住的地方疾馳而去。
到地方的時候,宴南戈已經把電話都打完了。
他可以說是發動了一切可以發動的力量,公家的,私人的,凡是能用上的幾乎都被他給叫上了。
蘇蜜雙眼通紅,當宴南戈放下電話的時候,說話都還有些哽咽:
“謝謝你,其實要不是我,言軒也不會有危險,他那么善良,雖然靦腆,但從來不跟人交惡……”
宴南戈打斷了蘇蜜的話:
“我一直聽你說言軒怎么言軒怎么,但你一直沒告訴我,為什么你覺得言軒出事是因為你?”
蘇蜜欲言又止,先是神色復雜的看了他一眼,才像是下定了決心一樣說道:
“因為我家的事情很復雜,我一直不知道該怎么跟你說,或者說,該不該跟你說。”
同處商圈,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是常態。
就算是蘇氏也算得上一個大型企業了,可宴氏要是想拿下蘇氏,也不費什么功夫。
在沒有和蘇沐澤分析到那個幕后黑手之前,不管是跟蘇家有沒有合作關系,或者說是不是同行的,除了比不上蘇家的那些小企業,其實個個都有可能是針對蘇家的兇手。
就是那些小企業,其實也沒有排除掉他們的懷疑。
在商場上,大吃小是常態,可蛇吞象的現象也不是沒有。
那段時間蘇蜜可謂是草木皆兵,簡直像是犯了被害妄想癥,看誰都可能是害的蘇家到這種地步的兇手。
偏偏那時候蘇沐澤又昏睡不醒,內外交迫下,還有一個蘇建鋒在一邊虎視眈眈,更不要說其他欲對蘇氏落井下石的所謂的世交好友。
那段時間,蘇蜜算是徹底了解了什么叫做人走茶涼。
可為了蘇家,偏偏還不能說。
不能說也就算了,還要強顏歡笑四處周轉。
所以真不怪那時候蘇蜜破罐子破摔想用自己的身體來換取蘇氏的生機,實在是,那時候的蘇蜜,已經到了走投無路彈盡糧絕的絕境。
在瞄上宴南戈的時候,蘇蜜甚至想過,如果宴南戈不同,哪怕是去當人人最不齒的小三二.奶呢,她也要把蘇氏給撐起來。
沒有了蘇家,沒有了爸爸和哥哥,臉面和尊嚴算個屁。
她又看了宴南戈一眼。
宴南戈并沒有怪她,或者說,其實他也有事情還瞞著他,只是略微催促了一下:
“到底怎么回事?”
蘇蜜苦笑了一下:
“這就要從我爸爸出事開始了,我那時候只是天真的以為是有人想吞并我們蘇家,可是后來發生了那么多事,我和我哥才發現,對方要的,或許就是我們蘇家人死絕。”
她把她和蘇沐澤的分析一一說給宴南戈聽。
宴南戈聽完就覺得很奇怪:
“如果對方是恨你們蘇家的話,那為什么不對蘇建鋒那一家子出手?如果真的有仇,那對方絕不可能會放過蘇建鋒的,除非對方和蘇建鋒有什么不可分割的關系。”
“我和我哥也是這樣認為的,可惜我爸現在在牢里,不然我真想問問他,蘇建鋒到底是不是我的親叔叔。”
“再加上蘇建鋒的舉動也很奇怪,沒道理安分了這么多年,突然就變得不安分了,我查過了,之前是真的沒有一點動靜。”
“我拜托言軒查的就是蘇建鋒和他的人脈網,如果對方和蘇建鋒有關系,總不會一直不聯系,只要那人露面,一切就迎刃而解。”
“既然你已經讓言軒調查了這么久,應該已經有了懷疑對象了吧?”
蘇蜜艱難的道:
“是,是有一個,我之前開了一個后勤部的人,那人是跟我爸一起起來的,他的老婆,是宋家的一個遠房親戚,可惜我沒查到更近一步的消息,雖然有所懷疑,可沒有證據,連找對方對質的資本都沒有。”
說完這句,倆人已經到了言軒租的房子外。
言軒就一個人,又是個男人,哪怕收入的大部分給了孤兒院,可他的收入的確很高,所以住的房子也還不錯。
算不上高檔,卻也是個中檔一點的小區了,物業安保綠化一點不差。
這是個純粹的小戶型住宅區。
一層樓有十八戶,每一戶的面積都在四十平左右,是那種最適合單身人士和小夫妻小兩口居住的一室一廳。
蘇蜜和言軒的關系,除了她當年單方面的調.戲和工作外,其實嚴格來說也算不上多親密。
盡管這樣,也不知道為什么,言軒還是給了蘇蜜一套他的住所的鑰匙。
蘇蜜其實以前不是很明白為什么,一直以為是言軒一個人可能是怕生病了都沒打120,可言軒請假時的神態讓蘇蜜明白,她其實是傷害了一個真心喜歡著她的男孩子的心。
以至于連手中的這串鑰匙都變的燙手了起來。
——其實要不是言軒出事,她都想不起這串鑰匙。
正因為想起來了,才更覺得自己罪孽深重。
果然先賢說的對,先撩者賤,撩而棄之者更賤,她就是那個賤中之賤。
宴南戈看到她拿出鑰匙的時候挑了下眉,并沒有說什么,只是進去了房間開始四處查看。
現在找人更要緊,至于其他的,大可以等這件事情結束后再算賬。
“他應該沒回這里,冰箱里的菜,應該好幾天沒人動過了,桌子上都有灰塵了。”
其實這個房間的裝修風格跟他以前自己住的房子挺像的,除了生活必備品外,客廳里能體現個人喜好的東西什么都沒有。
倒是廚房里的東西彰顯著這個主人其實還會經常下廚做菜,臥室里那兩個靠墻的放滿書的簡易書架,書架上的書反映了主人的專業和愛好。
書架上的書大部分是計算機相關的,少部分是關于法律和人際交往的,其他娛樂類的書籍非常少。
最主要是,不管是臥室還是客廳,主人都收拾的非常利索。
這樣的人顯然不會是那種邋遢到好幾天都不收拾房間的人。
蘇蜜卻是精神一震:“對,言軒其實有點小潔癖的,不算太嚴重,但他自己的地盤他都會收拾的非常干凈。”
“我來過幾次這里,每次過來都是非常干凈,比很多女孩子的房間要干凈的多,這么說來,他難道這兩天都沒回來?不然他不會讓房間這么臟下去的。”
可言軒為什么不回來呢?
“他經常去的還有一個咖啡廳和孤兒院,他沒有什么其他的愛好,就是去咖啡廳其實也是帶著電腦在那邊忙碌,就是看中咖啡廳更安靜。”
同時也更省錢。
宴南戈發現了,這個房間是沒有空調的,就連冰箱和洗衣機,應該都是不知道從什么地方淘來的二手貨,墻面更是簡單刷白。
這固然說明房東不愿意在出租的房子上花錢,可也說明言軒這個人其實并不在乎自己的生活環境怎么樣,只要能住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