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珊說的那些是怎么回事?”蘇沐澤揪了揪眉心,換了個話題。
蘇蜜臉色略陰沉。
“還能怎樣?某些人不死心,所以就從私生活方面抹黑我唄。”
“我算是看透了,有些人啊,就不該給他們留什么臉面。”
“你照顧對方是老員工,你覺得對方跟你有血緣關系,你做什么時候都考慮對方的面子給人留件衣服,結果呢,別人恨不得把你的內.褲都給扒了,扒了還不算,還得曬到大庭廣眾之下,不讓你把臉面丟盡不算完。”
蘇沐澤靜靜的聽著蘇蜜的話,不發一言。
“有些人真以為我留著他們是對他們無可奈何了,呵呵,放心好了,我這就讓他們偷雞不成蝕把米。”
“你打算怎么做?”
蘇沐澤總覺得蘇蜜的狀態現在有點不對。
蘇蜜以前,是個很溫柔的女孩子。
雖然長得過分漂亮了一點,愛嬌了一點,可是聽話懂事乖巧,偶爾調皮一下,也只會讓人心疼這孩子終于有了點孩子樣。
就在他們的父親出事,他還好好的之前,蘇蜜哪怕受了打擊,也沒有像現在這樣,總是露出不符合她性格的深沉。
雖然社會上都在追求男女平等,事實上女性的地位從來沒有真的和男人一樣提高過。
君不見不管是政界軍界還是商界,只要是最高層,就幾乎都是男人的天下。
商圈里算是對男女性別看的最輕的了,可饒是如此,真正在商業上做出成績的女性又有幾個?
凡是稍微商店規模的公司,盡管查看他們的公司領導階層吧,女性能占據10%的比例,就已經算這個公司夠開明了。
蘇蜜作為一直嬌養,卻臨危受命不得不趕鴨子上架的零經驗空降領導,她承受的壓力可想而知,要比正常途徑升職上來的女性更多更大。
更不要說,公司里還有一個一心與她爭個搞下的對手,拖后腿的更是比比皆是。
在這樣的情況下想撐起一個公司,一般男人都做不到,而蘇蜜不但要做到,還要做的比很多男人更好。
每次看到蘇蜜來醫院時強裝的輕松和無謂,蘇沐澤都好想告訴她算了吧。
蘇氏倒了就倒了,只要他們父子兄妹三個人都好好的,蘇氏就從來不會倒。
但是看著蘇蜜哪怕疲憊也掩飾不住的仿佛熊熊烈火一樣的勇毅,看著她眉開眼笑的報喜不報憂,哪怕是開除了一個大蛀蟲都高興的跟他報告消息的眉開眼笑的樣子,蘇沐澤這話就說不出口了。
對蘇氏,蘇蜜竟然比他這個當了不短時間的掌權人更有感情。
他覺得,與其說蘇蜜在維護的是蘇氏集團這個龐大的經濟利益團體,不如說她維護的是父親和他曾經為之付出的心血。
既如此,那些讓蘇蜜放棄的話就更說不出口了。
這種看著自己親手養大的小樹苗終于開始歷經風雨的心酸,讓蘇沐澤不得不在很多時候沉默面對。
他不得不沉默。
他怕自己一開口,就說出讓蘇蜜放棄的話來。
“你打算怎么辦?”
蘇沐澤說這話的時候聲音輕飄飄的,沒有一絲質感力量,仿佛整個人的身體和靈魂已經撕裂了一般,而他的靈魂,正專注的注視著那個自己舍不得動一根手指說一句重話的女子。
蘇蜜她,是真的長大了。
蘇蜜不知道蘇沐澤心中的感慨和酸澀,她幾乎是眉飛色舞的說著自己的計劃。
“這種不要臉的話一看就知道是誰指使的,要想應對其實太簡單了。”
“說我的那些基本就是風言風語,沒有一個是實錘,但是蘇建鋒的黑料可就太多了。”
“哥,我覺得,是二嬸出場的時候了。”
“……”蘇沐澤嘆了口氣,“你隨意吧,注意自己的安全。”
“沒問題,放心好了。”
“對了哥,那個叫許珊的小姑娘還會來嗎?”
蘇沐澤僵了一下。
“我怎么知道?”
“你覺得我把許珊調到你這邊讓她做你的生活助理怎么樣?”
蘇沐澤臉黑的能滴出水來。
“蘇蜜,你不能拿別人的職業生涯開玩笑。”
所謂的生活助理,和保姆又有什么區別?
從許珊的言語中可以看出來,這姑娘雖然沒得到什么重用,但對自己工作的前景顯然室友期待的。
蘇蜜如果就這樣任性的把人調到他身邊,許珊這姑娘一定會辭職。
這姑娘看著傻白甜,卻自有一股傻白甜才會有的天真和堅持。
蘇蜜嚇了一跳。
沒想到蘇沐澤會這么認真。
“我就是說說,啊啊啊,我要走了,一想到二嬸要和蘇建鋒鬧個天翻地覆我就開心的想笑,我走了啊哥,我很忙的,我能抽出時間來看你已經是我很有愛心了。”
“……”
蘇沐澤看著蘇蜜落荒而逃,忍不住笑了出來。
他不知道蘇蜜發生了什么事情,但她剛來的時候顯然是有心事的,還好她自動調節了過來,要不他真的會忍不住問她發生了什么事。
應該不是什么大事。
以他對宋辰的了解,宋辰就算現在對蘇蜜有興趣,也不過是求而不得的執拗,要說真愛什么的還真就未必。
不過,他到底要想想辦法打消宋辰的念頭才對。
不管宋辰這個人怎樣,給他的寶貝妹妹添堵就不對了。
對了,宋家最近似乎也很熱鬧?
不如他再給他添上一把火?
*
蘇蜜不顧形象的一路狂奔出醫院才松了口氣。
她可真沒想到她哥會為了一個算不上親近甚至立場還有點敵對的小姑娘,而這么疾言厲色的跟她說話。
說實話,她還當真嚇了一跳。
哎,可惜了啊,他們立場不同。
否則她還真想撮合一下她哥和那個叫許珊的小姑娘來著。
對了,她現在要先打電話。
“蘇蜜?你打我電話干什么?”
二嬸的聲音并不好聽,有點粗噶,偏偏她為了端起身份,又總要裝的嬌嗲和貴氣,讓人聽來就跟鋸木頭的聲音里夾雜了點廣場舞音樂一樣,特別別扭。
蘇蜜裝作擔心的樣子長吁短嘆了一會兒,直到二嬸實在不耐煩了才有點為難的道:
“二嬸,你也直到我一向跟你最親近了,我最近在公司聽到了一些不好的流言,是關于我二叔的,我都猶豫了好幾天了,不知道該不該跟你說。”
女人在事關男人的時候總是非常敏.感。
二嬸一下子提高了聲音:“是不是蘇建鋒那個老王八出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