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分鐘后,蘇蜜站在一處豪華公寓樓下,不停喘著粗氣。
晏南戈這個混蛋,在江城的住處不知道有多少個,問具體地址也不回,害的她跑了不少的冤枉路。
平復下呼吸,上樓,她抬手正準備敲門。
“南戈啊,這是我最近新研究出來的菜式,酸甜口的,你應該喜歡,反正我也沒事就給你送過來了。”
“媽,您用不著這樣……”
晏南戈的母親?蘇蜜皺眉,停下了動作。
“怎么用不著?我聽白術說你這幾天加班,都沒有好好吃飯。”
說著,晏母沈雅嫻將食盒放到桌子上,狀似無意的問:“對了,我聽說你最近和蘇家那個小女兒走的比較近,到底怎么回事?”
“工作上的事而已,我有分寸。”
晏南戈聲音淡淡的,送飯是假,打聽這件事才是她的真正目吧。
見他似乎沒怎么放在心上的樣子,沈雅嫻才松了口氣,“那就好,我和你說啊,不是我故意找茬,但她那種女人……小妖精似的行為放蕩,都不知道跟多少男人鬼混過了,她配不上你,更何況咱們晏家也絕不可能接受她那樣的女人做兒媳婦。”
“我知道了,您還有事嗎?”
話里似乎有點送客的意思,沈雅嫻不太甘心,“明天能回家一趟嗎?我把你陸伯伯的女兒介紹給你,她呀出身好,長的漂亮……”
眼見她又要絮絮叨叨的說個不停,晏南戈眉心一擰,“先不著急,見之前您先幫我把把關吧。”
沈雅嫻一愣,“怎么把關?”
“鵝蛋臉不要,要瓜子臉,整容的不要,要純天然,太高太低的不要,要身量適中,最好是柳眉杏眼,櫻桃小嘴,膚白貌美,氣質出眾,會外語懂音樂大家風范。”
“暫時就這些。”
……兒子誒,你這找的不是媳婦,找的是仙女吧?
怎么也沒想到自家兒子眼光如此之高的沈雅嫻揣著一顆“可能永遠找不到兒媳婦兒”的心憂心忡忡的走了,送走母親之后,晏南戈腳步一轉,“還不出來?”
目光所及之處毫無動靜。
他皺起眉大步走過去,撩起陽臺處的窗簾,就見里面的人正懶洋洋的靠在窗臺上,涂著鮮紅丹蔻的纖細手指中間捏著一根棒棒糖,吃的歡快極了。
聽到身后有動靜,她回身揚唇一笑,眉眼燦爛,“有煙嗎?”
一個女孩子,抽什么煙?
似是知道他的想法,蘇蜜轉了轉手里的棒棒糖,神色遺憾,“心情不好,今兒個差點被一條狗給咬了,想抽根煙解解氣。”
狗?是宋辰吧?這個比喻好。
視線落在她有點腫的唇角時晏南戈眉心一擰,原本想發火,但看到她臉上的笑意時不知不覺的熄了,聲音淡淡的,“聽到剛才我和母親的對話了?”
肯定的語氣。
“聽到了啊。”舌尖在棒棒糖上一轉,美眸對上了他的眼,“放心吧,我有分寸,不會給你帶來麻煩的。”
不知道為什么,晏南戈的心里反而不舒服了。
“有分寸?”他冷哼一聲,聲音嘲弄,“能把自己的名聲弄得這么不堪,我倒沒看出你有什么分寸。”就沒見過這么折騰自己的女人。
“名聲算什么?能吃嗎?”蘇蜜扁了扁嘴,有點不屑,“嘴都長在別人身上,愛說就讓他們說去唄,我就是我,管他們怎么看?”
“你倒是心挺大。”話里意味不明。
蘇蜜也不想猜他到底什么意思,索性轉移了話題,“晏總,你是不是忘了今晚叫我來的目的了?”
她微抬下巴,把自己被咬傷的唇角給他看,眉心緊蹙一副懊惱的模樣。
“那條狗太惡心人了,你這兒有沒有酒精,趕緊來給我消消毒,然后咱們再來一場緩解身心壓力的床上運動。”說著,拉起晏南戈的手就朝他住處走。
晏南戈:“……”
再沒見過比她更識趣的女人了,當然,臉皮之厚也是罕見。
*
一場酣暢淋漓的床上運動后,蘇蜜擁著被子看著身旁躺著的人,眨巴眨巴眼睛,“晏總,和你商量個事兒唄。”
“說。”某人閉著眼,惜字如金,一副懶得和她說話的模樣。
切。
也不知道是誰剛才熱情似火的黏在她身上,撕都撕不下來,這會兒又裝深沉了?
蘇蜜撇了撇嘴,拿手指去戳男人英俊的臉,“地王項目,你要的那個計劃書,能不能抽個時間幫我參詳參詳?”
晏南戈笑了,“你不是對自己挺有信心的嗎?”
“信心當然有,但我畢竟是個新人,雖然最近惡補了很多東西,但還是遠遠不夠。”
“簡單點說,我怕有人和我玩兒心眼,而我又因為資歷淺看不出來,會吃虧。”吃虧還好,就怕在這項目上又出什么紕漏。
蘇氏現在內憂外患,一點也經不起風浪了。
晏南戈皺著眉不說話。
“好不好嘛?”蘇蜜連忙往他身邊湊了湊,抱著他的手臂聲音又嬌又軟,“你可是大佬誒,點撥一下我這個門外漢唄。”
“再說了,能調教出一個把一家岌岌可危的公司支撐起來的學生,說出去你的臉上也有光不是?我又不是別人……”
晏南戈有點想笑,這女人是在給他吹枕頭風吧?
這心眼長的……既想從他這兒撈好處,又想連帶著把這撈好處的本事也學了去,狡猾又精明,還是個一點虧都不肯吃的主兒。
一場算不上光彩的床上交易而已,她就想物盡其用,把所有能得到的好處都榨個干凈,也包括他。
晏南戈忍不住想,他似乎無意間做了個賠本生意,甚至可能會一直賠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