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時御半瞇著眼角,鮮血從黑發中順著光滑的額頭流淌了下來,落在她的額頭上,滾燙滾燙的。
木婉清驚悚的瞪大了眼,張開的嘴發不出聲音。
與此同時,戰時御輕輕叫了一聲她的名字,下一刻,便沉沉的倒在了她的身上。
攝像棚瞬間大亂,戰時御被送到了醫院。
因為大幕是用鐵架而做,砸的不輕,因而在手術室里,整整待了四個多小時。才有了音訊。
戴著口罩的醫生從里面走了出來,拍了拍衣袖:“你們誰是病人的家屬?”
周圍除了木婉清,也就一些公司同事。
她想都沒想,直接應上醫生的話:“醫生情況怎么樣了?”
雖然沒有回答醫生剛才的話,但是看她如此緊張,醫生也就認定了,她是病人的家屬。
嘆氣一聲,臉色不是很好:“病人腦部受到嚴重撞擊,現在處于昏迷狀態。手術雖然很成功,但是還是需要觀察。如果熬過了今晚,差不多就可以了。”
木婉清提心吊膽,始終落下。悻悻點頭,看著戰時御里面被推了出來,一直到重點看護病房。
她守了幾個小時,心情復雜的抓著戰時御的手。
她用了兩年的時間離開了他,以為時間可以沖淡一切,可是沒有想到,兩年后的今天,她依然忍不住動心。
戰時御就是她的夢,無處不在。沒有死亡,哪怕是失憶,她想自己都忘不了。
痛恨這般懦弱的自己,她抱著的腦袋,忍不住淚流滿面。
好害怕失去。
一夜趴在床邊,無眠。模模糊糊之間,房間里的燈光突然暗淡了下來,她猛然睜開了眼睛,身前就站著一個人,擋住了所有的光線。
她猛的站了起來,這才看清站在自己面前的正是木婉柔。
她面上有些憔悴,勉強的扯出一抹笑:“你守了一個晚上?”
說話間帶著一股酸味,眼底浮現一抹黑氣。
木婉清搖了搖頭,嗤笑一聲:“你想多了,只是剛來不久。”
同時注意到外面的天色,蒼穹已露魚白肚皮,估摸著也是早上七點左右。
就這樣恍恍惚惚躺了一個晚上。
木婉柔不是很相信,但是也沒有多說什么。
“那你回去吧,這里有我照顧。”生怕戰時御醒來的時候,看見的第一人是她,會忍不住心動。
木婉清猶豫了片刻,同時手機響了。一大早上,冷爵的一個電話打了過來。
木婉柔伸長了脖子瞄了一眼,嘴角浮現一抹淡笑:“是你的小舅舅打來的吧,沒關系,就在這里接吧。”
因為她還在猶豫要不要離開,所以就走到窗邊,接通了電話。
對面沉默了片刻,才開口叫她的名字:“婉清,今天有時間嗎?”
昨天的那個短信,浮現在腦海。
她擰了擰唇,回頭看向躺在床上的戰時御,不想木婉柔站在自己身后,嚇了她一跳。
木婉柔雙手背在身后,笑得十分假意:“既然小舅舅找你有事,那你先去吧。時御就不需要你擔心,若是感到愧疚的話,他日再來道謝吧。”
她的話語有些古怪,但是木婉清找不到反駁的余地。因而猶豫了片刻,點了點頭,隨后離開了病房。
人剛剛走,床上的人動了動手指,緩緩睜開眼簾,眼底的落寂越堆越深。
木婉柔大喜,快步走到床邊,自顧自的坐了下來,興奮的抓住他的手,淚水在眼眶里打轉:“時御,你可算醒了,擔心死我了。”
戰時御緊緊的盯著頭上的天花板,沒有看她,干裂的嘴唇蠕動了一下。
“剛才的話你都聽見了?”木婉柔小心翼翼的問道,看他臉色不對勁。
“只是因為愧疚?”戰時御只說了這一句話,然后閉上了眼睛,隔絕了外界的一切。
木婉柔在旁邊添油加醋:“時御,老實說,你是不是現在還喜歡著她?”
戰時御沒有說話。
木婉柔不知不覺中捏緊了拳頭眼底有些慌亂,停頓片刻,又開口道:“前幾天我打聽過,這兩年里,她在國外跟一個查理的男人一起生活了兩年,回來的時候,還帶著一個小孩。”
她并沒有說那個小孩看起來有兩歲的樣子,只是讓戰時御自己體味。
果然如此,聽了這話之后,戰時御瞬間睜開了眼睛,臉色不是很好。
放在被單上的手緊捏成拳,他豎著眉頭,看向木婉柔,磨牙:“真的?”
木婉柔覺得有機可乘,連忙點頭。
不想床上的戰時御突然掀開被窩,不顧身上的傷,拔掉了輸液管。急急忙忙的下了床。
木婉柔大驚失色,緊張兮兮的抓住他的手臂:“時御,你要去哪?”
“讓開,我有事。”戰時御冷漠推開她。
不顧一切的沖出了病房,留下身后咬著牙關的木婉柔,她憋了一口氣在胸口,咬牙切齒的磨出木婉清的名字。
按照約定,來到了三環路上的茶樓,冷爵已經在茶樓等候多時。
幾年不見,他變化很大,溫文儒雅的臉龐下帶著幾分成熟穩重,一身藍色條紋西裝革履包裹著修長有力的身軀,下巴下帶著青茬,眼里有些疲憊。
當他看見迎面而來的木婉清的時候,眼前明顯一亮:“婉清!”
與此同時,人也站了起來,整個人看起來都精神了。
木婉清笑著走了過去,淡定的坐在他對面:“好久不見,你過得好嗎?”
冷爵緊張的捏了捏桌角,目不轉睛的盯著眼前變化很大的女子,悻悻坐下。
擰了擰唇:“嗯,還好。你兩年里都經歷了什么?為什么后來斷了聯系?”
木婉清能說自己剛出國就被人搶劫,手機也沒了,自然失去了他的聯系方式?
她假笑了兩聲,道:“出了一點意外,手機突然壞了,沒有保存到你的聯系方式。”
冷爵半信半疑的松了口氣。
“這個你先看看。”冷爵一邊說著,一邊在旁邊的公文包里面將一疊文件拿了出來,遞到她的面前。
而后十指相扣疊放在下巴下面。
木婉清疑惑的拿過文件,翻開了幾頁。看過之后,臉色微變。
連忙將文件推了過去:“這個我不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