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忽然響起了果果凄涼的尖叫聲,每一個字都戳入了木婉清的心中。
木婉清本蜷縮在角落,現在卻猛地站了起來,目光中凈是悔恨。
今日本是讓果果上學,晚上讓冷爵或者顧南城會接一下果果,現在……債主忽然找上門,竟讓她忘了這回事!
“媽媽,媽媽……!”
果果的叫聲越來越尖銳,還帶著濃濃的哭腔,木婉清沖到門前拉開房門,迎面就看見果果被一個彪形大漢禁錮在懷中,聲淚俱下,卻不得動彈。
看見木婉清打開門,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她的身上,每個人灼熱的目光仿佛要把木婉清看穿一般。
木婉清壓下心中的恐懼,站直了身子,想要做出一副威懾的樣子。但當她的目光對上果果哀求、無助、恐懼的眼神時,整個人的力氣被瞬間抽空。
那個彪形大漢把果果扔回到木婉清懷中,抬起手揮了揮,一個箭步率先沖入了木婉清家中。
“木婉清,你好本事啊!家里藏著這么多好東西,卻讓我們一直苦苦討債無果。”
當那些所謂債主沖入木婉清家中后,就好像是八國聯軍侵入圓明園一般。
值錢的,不值錢的,統統被一劫而空。
木婉清抱著果果一直坐在角落,果果好幾次想要哭喊卻被木婉清緊緊封住了嘴巴。那一天,是果果后來的十多年中都無法忘記的夢魘。
手機……手機……
木婉清心中不斷重復著這兩個字。
因為當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后,發現很凄涼的是,她無法憑借自己的力量去保護自己的家。也無法憑借自己的力量去保護果果。所以,她只能選擇求助。
不能打電話,只能編輯短信。待到木婉清看著手機中短信發出去的那一刻,整顆心都松了下來。
“哈哈,這個東西真是不得了啊!”
忽然,彪悍的男人拿起一個花瓶,在人群中炫耀著。
所有人不約而同的看向他,識貨的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那可是珍貴的古董花瓶,當年被人重金拍下,沒想到竟來到了這里。
木婉清看著那個花瓶,猛地站了起來。那個花瓶對她意義重大,是當年別人臨死前讓她保管的,絕對不能……!
木婉清把手機塞到果果手中,嚴肅地道:“果果,你拿著手機去樓上,千萬不要讓人看見,明白了嗎?”
果果顫抖的接過手機,看著木婉清凝重的神色,抽噎著點頭,在木婉清的注視下悄無聲音的跑上了二樓。
“放開!”
木婉清沖到那男人面前,心中的恐懼已經被緊張覆蓋,剛才還瑟瑟發抖的人現在就如同一個斗士一般,面無懼色的站在了男人面前。
男人聽罷,哈哈大笑,“你還錢給我啊!四十五萬,你現在還的起嗎?”木婉清的事情,現在可謂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更何況他們還是專門來砸場子的?
木婉清美目中透露出寒意,冷聲道:“給我一點時間,我會還給你們!”
“呵呵,一點時間?我們給你時間,我們吃什么?喝什么?”男人語落,把花瓶往地上狠狠一摔,挑釁地瞪著木婉清。
木婉清呆滯地盯著地上的那片狼藉,揚起手就往男人臉上扇去。只是木婉清那點力氣,怎么可能比得上那些債主專門請來的打手?
男人不費吹灰之力的抓住木婉清的手,毫無憐惜的踹了一腳木婉清的小腹。木婉清被男人踢倒在地上,小腹中的陣痛讓她頭皮發麻,捂住肚子趴在地上,蜷縮成一團。那狼狽的模樣,和以往光鮮亮麗的木婉清判若兩人。
男人不屑地看著地上的木婉清,得意洋洋的在她身邊打轉,心里想著這次對付個娘們真是容易的事情。
正在男人嘚瑟之時,一群黑衣的男人在他猝不及防間把他按倒在地,并毫不留情的把男人打的鼻青臉腫。
旁邊的眾人見狀,紛紛往后退了幾步。他們可都是別人請過來演戲的。有人真的是債主請來的打手不假,但也有人是木婉柔花錢雇來刁難木婉清的。
現在這群人,完全就是計劃之外的人啊。
黑衣男人們把木婉清從地上扶起,除了一個人扶住木婉清,其他人都環成了一個圈,虎視眈眈的盯著周圍的眾人。
那個場景,像極了九十年代香港警匪片中的橋段。饒是木婉清演過那么多戲,都是第一次目睹真正的一幕。
“婉清。”
讓木婉清真正如釋重負的,是聽見了顧南城溫潤的嗓音。
顧南城越過人群,面帶笑容的朝木婉清走來,把木婉清攬入了懷中。
雖然顧南城面上帶著微笑,但是木婉清和他接近時,還是能感受到顧南城身上散發出來的煞氣。
而且……
顧南城的身體,正在微微的顫抖著。
“顧叔叔!”
一直躲在二樓的果果不動聲色的走出來,見到顧南城抱住木婉清的一幕,整個人欣喜若狂。
顧南城抬頭看向果果,揮了揮手示意她下來。
果果撒開腳丫子就往樓下跑去,但是在離顧南城幾米之遙的地方,忽然頓住了腳步,臉上的喜悅也變成了恐懼。
木婉清見狀,先是把顧南城輕輕的推開,轉而忍住腹中的痛疼朝果果緩緩的走去。
“果果,別怕,沒事了。”木婉清蹲下身子,咬著牙擠出一抹溫柔的笑容。
果果看著面前頭發凌亂,美麗的臉上出現了紅痕的人,豆大的淚水沒有任何預兆的流了出來。
顧南城站在不遠處,望著母女二人相擁而泣的一幕,抿住了嘴角。
“總裁……這些人現在……”黑衣男人的頭領走到顧南城身邊,詢問著他的意見。
顧南城瞥了一眼身后那些人,淡淡地道:“全部送入警察局。”
那群人聞言,紛紛躁動起來。黑衣男人雖然個個都是練過的好手,但是那群人也并不是簡簡單單就能解決的。
而木婉清和果果卻壓根沒有發現那邊已經開始斗毆,她們仿佛樹立起了一道隔音墻,把旁邊的人事全部隔開,只剩下她們二人。